梁诗黎揉了揉耳朵,没放在心上,敷衍地笑笑,“知道了。”
大不了先在京城住一个月,周晋岱工作那么忙也不会真管她回不回港岛。等她自己回了港岛,爹地还能把她赶出来不成?
一双白手套轻轻拉开后车门,先落下的是一双银色细高跟上娇嫩无暇的脚踝,梁诗黎整理着表情仪态,露出浅浅微笑。
“梁董,二小姐。”
颢业集团的高管早早就等在门口迎接老总和二公主,恭敬地问候,垂下的眸子不免好奇地转动。
梁董这是准备以后把公司交给二公主?
他们已经能够想象出一场家族的腥风血雨。
听说梁二小姐和京城的周家掌权人订婚了,难怪能压苏家一头。
梁诗黎若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一定会哭笑不得。
梁正业在这种事情上,并不是一个偏心的人,这些年来他给梁妙蘅和梁诗黎的生活费都是一样的。若是有一天他要分家产,也一定会公平公正对半分,而不是像旁人以为的那样全都交到梁诗黎手里。
梁诗黎能敏锐地感知到,爹地没有把公司全交给她的意思。爹地在私下里确实宠她,但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他之所以迟迟不松口让姐姐进入集团是因为他对苏家不满。
与苏家的这门婚事,是梁太当初匆忙定下的,梁正业对此并不满意。苏家家主野心勃勃且为人无情,他有许多儿子,却像养蛊一样让他们竞争,想要争出蛊王。
苏家和梁家的联姻已经不是单纯的“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了,苏家想要的是吞并梁家,成为港岛首富。
梁正业在心里叹了口气,压下了他的种种担忧,面上表情丝毫不显,对着骆蕴和和一众高管介绍:“这是我的二女儿,梁诗黎。以后由她担任颢业集团首席执行官(CEO)。”
“骆蕴和,现任颢业集团执行总裁,将来就由蕴和帮衬帮衬诗黎。”
颢业集团是梁氏嘉宜天华旗下的子公司,主营业务为酒店服务,旗下三条线,白鹭,霓金和有翡。执行总裁骆蕴和毕业于伦敦大学,拿到经济学学位后加入鼎盛集团工作两年,帮助鼎盛集团成功上市,后被哈佛大学录取获得工商管理硕士,毕业后被梁正业高薪聘请进入颢业集团,工作至今。
骆蕴和的工作能力并不差,算得上年轻有为,这也是梁正业高薪聘请他的原因。但加入颢业集团后,始终没有做出实绩,这和总部决定的业务方针有关,梁正业现阶段更多的是求稳,与其改变酒店业务的现状,他其实更想换条轨道,把更多资本投在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
骆蕴和原先是执行总裁兼任首席执行官,梁诗黎的空降无疑收缩了他手上的权力,但他却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虽说他即使不满也没有用,梁诗黎和梁董才是自家人,整个公司都是梁家控股的。
他欣喜之处在于,他只要哄好梁诗黎,总部就不会把颢业当做弃子一般丢弃,他终于可以大展拳脚。
骆蕴和笑意盈盈地领着梁正业和梁诗黎走上专用电梯,温声说:“已经为梁总准备好了办公室,这是门卡,待会可以去录个虹膜和指纹。”
他的余光瞥了一眼梁诗黎,他早已经查过梁诗黎,看过她的照片,那是她的毕业照,乌泱泱的一群人里,她是最醒目的那个,莹莹孑立,落落大方。
饶是如此,真见到本人才知道什么叫天姿国色,清透昳丽,连纯色西服都能穿出一种肆意洒脱和明艳端庄结合的味道。
梁诗黎似是若有所觉一般,视线慢慢向他划去,明眸流转,温和地笑了笑。
骆蕴和丝毫没有因为她的美丽便轻视她,牛津大学法学院一级荣誉毕业生并不会是一个空有外表内里空空的草包。但他也不太信她能真的对公司做出什么有建设性的事情,专业相差太远。
只能期望她不是一个固执不听劝的人。
第一天的上任只是摸清楚大致的组织架构与公司高管见面,梁诗黎又问骆蕴和要了近十年的财报资料,骆蕴和仿佛早有准备一般。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针锋相对,却相互掺杂着试探。
仅是一天,梁诗黎就能明显感觉到这份工作与之前法援署工作的明显不同,在心力上是不同的劳累。
这种有挑战的滋味让她的心隐约有些亢奋。
连周晋岱约她吃午饭,她都拒绝了。中饭是骆蕴和为她打包,就这么凑合五分钟吃完的。
等她从电脑前抬起头,微眨了酸涩的眼睛,滴上两滴眼药水闭目养神,抬手看表盘,已经是下午三点。
她终于厘清颢业这些年的报表和业务经营方向,脑海里有了一些新的思路。
摸出手机,屏幕亮起,她给周晋岱发去一条消息。
Ansley:【有空一起喝个下午茶吗?】
她心中没抱什么希望,周晋岱估摸在忙。
梁诗黎只是很想和周晋岱分享,也想听听他的建议。
没想到周晋岱回得很快。
周:【可以。】
下一条消息,他发来了地址,是梁诗黎公司附近的茶餐厅。
梁诗黎把平板装进黑色Kelly,到楼下骆蕴和的办公室,说:“骆总,我出去一趟。”
骆蕴和站起身,道:“粱总慢走。”
泰成茶餐厅的环境很幽美,侍应打开门,引领梁诗黎进入包厢。
周晋岱面前打开着笔记本电脑,他戴着蓝牙耳机,好像正在开会。
梁诗黎没有出声,笑着和他点头,在周晋岱对面落座。
周晋岱沉淡的嗓音从对面传来,“点了港式鸳鸯无花果挞。”
梁诗黎漂亮的眉眼弯了弯,她喜欢吃甜品,尤其是经过高压的工作之后,她更是喜欢那种甜味从喉间慢慢沁入心房的滋味。
周晋岱正在进行集团会议,他人在港岛只能进行视频会议,听高管的总结下达命令。刚刚临时暂停半小时,集团的高管还在纳闷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原来老板在约会。
一时间,人心也散了。只有市场部负责人在胆颤心惊地做报告,其他人端着脸做出认真听讲的模样,实则都竖着耳朵想听老板那里还有什么动静。
但周晋岱没有给他们探寻八卦的机会,冰冷的眸子隔着屏幕都淬着深邃,待市场部负责人报告完毕,便散了会。
老板糊涂。
为了美色都忘了人力资源部还没有做报告呢。
港式鸳鸯无花果挞是泰成的特色,内陷的奶油茶香浓郁,整体清甜不腻。
梁诗黎尝了两口,看到周晋岱关闭电脑,带了几分关切地询问:“开完会了?最近很忙?”
她想周晋岱在港岛应是诸多不便,他本就事物繁忙,有太多人要仰赖他的意见做决议。
今早她只是应付爹地,而实际情况是他们迟早是要两地分居。不知怎的,其实她有些遗憾。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婚姻是这样的,但他们两人都有更重要的任务。
梁诗黎迫切地想要变得更强大,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她也想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以属于自己的身份站在周晋岱身边。她希望他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她也可以帮到周晋岱。
平等的婚姻才能走得更长远平和,她想要和周晋岱长长久久过下去。
周晋岱揉了揉眉心,白皙指节上的祖母绿方形戒指很惹眼,是他们的订婚戒指。
他温淡应声:“开完会了,不忙。”
他半点没问梁诗黎为什么不戴订婚戒指,但不知道为什么,梁诗黎却有些心虚。
祖母绿戒指实在是太过高调华美,她第一天去公司,不想表现出那么多不同。
她抚上中指,有些失措。
定了定心神,想到了她约周晋岱的目的。
梁诗黎将长发挽在耳后,温润暖糯的声线泛了丝笑,“我想到一个方案,只是不知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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