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相亲后生活有什么变化?
闻嘉嘉:没啥变化。
在这个没有手机的年代,两个公社之间想交流时间成本有点高。
若是光靠两条腿,从浮阳大队到河沟乡至少需要两个半小时的时间。
即使有自行车,也得要四十来分钟。
更别提马上秋收,即使是回来休假的魏岱也逃不过帮家里做活,哪有那么多时间在两个公社之间奔波。
只是在秋收开始的前一天,魏岱又来了。是来替公社修拖拉机的。
清晨,闻嘉嘉没去上工。
这两日她都没去上工,她磨苦槠,打算制作些苦槠粿片储存着慢慢吃。
自从得知这玩意儿能吃后她便找隔壁张婶儿学了做法。张婶儿很是大方的把好几种做法都分享了,并且极力推荐苦槠粿片。
咋做?倒也简单,和做豆腐差不多。
只是苦槠有壳,需得先暴晒去壳,而后再将果实浸泡一晚,等果实泡软后便能磨浆。
农村石磨多,大队有个大石磨,不少人家里也有自备个小石磨。
闻家便有。是原主父亲亲自到山里寻找石头而后雕琢而成的,就放在堂屋中,平常没用到时都用竹盖盖着避免沾尘,很是宝贵。
魏岱来时闻嘉嘉正好在磨,他来后便把这活给接了过去。
闻嘉嘉见他额头都是汗,便去房间拿一截纸给他,让他自己擦擦。
她小小声问:“你这回又有啥事儿?进来的时候没被人瞧见吧。”
魏岱瞥她一眼,有些无奈:“没有。”他们明明是在相亲,为啥跟偷情似的。
再说,这事是瞒不住人的,这回来的路上就碰到好些人,除非他往后不来了。
他一手转动磨把,一手将带来的袋子递给闻嘉嘉,说:“秋收累人,你这段时间多补补,别亏待自己。”
“是什么?”闻嘉嘉打开瞧瞧,浓重的腥味扑鼻而来,定睛一看,是血糊糊的肉,“咦!”
她鼻翼噏动,赶紧拿远些。
魏岱笑道:“是野猪肉。今天早晨刚杀的新鲜野猪,你放些盐腌着明天也能吃。”
闻嘉嘉得知是野猪肉后就惊喜了:“难怪味道这么重,我还没有吃过野猪肉呢。”上辈子也没吃过。
开玩笑,容易被罚款的好吧。
魏岱道:“下面还有只野鸡,我没杀死,用绳子绑着,你可以养两天再吃。”
闻嘉嘉眼睛更亮了,比起野猪她当然更爱吃野鸡。野猪肉臊,需要用大料去压,还得长时间炖煮,否则可不如家猪的肉好吃。
但野鸡可不同,味道清甜,肉虽柴,但炖久些也能炖烂。而且几十年后野猪或许还能合法合理的吃到,野鸡可就难了。
她把袋子放到厨房里,问魏岱:“野猪野鸡都是你打的?”
魏岱:“对。”
他面色淡淡,但闻嘉嘉分明能从里面看出些许得意。
“可以啊!有这手艺不愁没肉吃。”闻嘉嘉确实羡慕了。在这个肉类紧缺的年代,能隔三差五搞到两斤肉已经是相当有本事的了。
“都给我?”闻嘉嘉眼眸弯弯问他。
魏岱耳垂微红:“我带来当然是都给你的。你放心,我家里还有。”
闻嘉嘉:“那我给……”
他打断:“钱票就不用给了,你再记我一顿饭,你哪天有时间请我两顿。”
呃,闻嘉嘉觉得还是给钱更划算。
怎么说呢,若是他们正在处对象,那不要白不要。可现在他们尚处于互相认识阶段,说是对象吧,不太算。说不是吧,有又点暧昧,她有些犹豫。
魏岱低着头,摇动磨把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力气比闻嘉嘉大,磨得更快不说,连磨出的浆似乎都要更细些。
“行吧,改日我请你吃饭。”
闻嘉嘉到厨房里,翘着手把袋中的野猪肉拿出来,放到木桶里用水泡着。
家里的大料不多,想吃野猪肉,就必须先把血水泡出来。接着又将野鸡绑住一只脚,绑在后院中。
魏岱很细心地把翅膀给剪了,野鸡就算想扑腾都扑腾不起来。
“魏岱,那你今天要在我家里吃饭吗?”闻嘉嘉想了想冲着堂屋喊。要的话她就揉些面发些,家里早晨蒸的饭可不够。
“不用,我等会儿还得去公社帮忙修理拖拉机。”
闻嘉嘉探出头:“你还是技术兵呢。”
魏岱笑笑:“不是,我就是在部队里学了几手修车手艺。”
“那你啥时候去?”
“我帮你把苦槠磨完再走。”
闻嘉嘉听他这么说,就不发面了,干脆将锅给烧起来,等会儿苦槠浆过滤后就直接倒在锅里煮。
魏岱很快就把苦槠给磨完,顺带帮忙将浆水用纱布过滤。
最需要出力气的两个活都干完后他便洗洗手放心走了。
临走前,他踌躇片刻道:“秋收后咱们去县城里看电影怎么样?”他有些紧张,怕闻嘉嘉会拒绝。
闻嘉嘉倒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转身望着他:“你啥时候去部队,秋收后你应该要回部队了吧。”
魏岱解释道:“秋收分三场,第一场连着7天,然后休息一天,那时候我还是在的。”
闻嘉嘉惊讶:“也就是说整场秋收下来得20来天的时间?”她以为也就十天半个月呢。
原主记忆里就是半个月。
魏岱给她科普:“其实前前后后差不多得一个月,但真正累的也就那十多天。”他瞧闻嘉嘉这细胳膊细腿的,还真有点担忧。
“你别拼命干,秋收熬人。”他思考片刻说道:“要不然你想办法去食堂吧,不出意外秋收的时候大队会开食堂。”
闻嘉嘉心动:“我待会儿去问问大队长。”食堂肯定是要比下地干活轻松些。
然而闻嘉嘉来晚一步,当她找到大队长时食堂帮忙的人已经找好了。
此时魏岱早已去了公社修车,而纱布中的苦槠粿浆也已过滤干净,在锅里等待熬煮。
满满一大锅,至少也得煮半小时,过程中还需要搅动,闻嘉嘉便先去大队长家说这事。
方保国不明白她的心思,不解道:“你不是要挣工分的吗?我特意安排你去割稻。”
想挣工分去啥食堂,秋收的时候食堂一天就拿三个工分。而下地干活的,即使是女性也能拿7个8个工分,还有不少拿满工分的。
他当时,可是第一个排除了闻嘉嘉。
闻嘉嘉呆愣在原地:大悲!
她嘴巴张张闭闭,最后苦着脸道:“我是想挣工分,但我有自知之明啊队长,高强度的秋收我是肯定没法坚持下去的。”
“要不然还有啥低工分的,您安排我做吧,我不挑。”她又赶忙说道。
方保国不甚在意:“没关系,你平日里都能拿3工分
,到时候拿个5工分就够。知青院里不少知青拿的都是5工分。”
……够是够,但我拿几天的5工分人就得废得差不多了。
“再说,现在秋收还没开始,你没试过又咋知道你不行呢。群群、也就是你二姐可是咱们大队响当当的铁娘子,在整个公社里也是鼎鼎有名。她一天就能拿8工分,有时还10个,和好些壮汉比起来也分毫不差。”
闻嘉嘉挠挠脑袋,说不通了。
方保国此刻却觉得方多田说的对,年轻人还是得激一激才行。
都能念完高中,5工分算个事儿?
手拿把掐!
闻嘉嘉绷着脸回到家,骂骂咧咧的把灶炉的火升起来来,等待锅里的苦槠浆煮开。
等锅中开始冒气儿时,她就得用棍子在锅中搅动。
搅动得很用力,也很彻底。
搅得差不多了,气也撒没了。
在这过程中,锅里的苦槠浆越来越浓稠,稠到和藕粉差不多时,闻嘉嘉就觉得可以了。
此刻,厨房里满是苦槠的苦涩味。
浓稠的苦槠倒入逢年过节时做豆腐用的模具中,等它凝固后就能吃了。
闻嘉嘉心里其实很怀疑,这玩意儿真的能吃吗?她揪一小块放入嘴里尝尝,巨苦无比好吧!
她顿时就明白,这个粿怕是得放在清水里泡着,然后用重口味的调料去炒才能压制那股苦涩。
既然繁重的秋收躲不过,那就得先把后勤给搞好。
傍晚,天却还如午后般亮。
苦槠豆腐暂且先不管,它耐放,闻嘉嘉没打算今天吃。
今晚吃啥?吃肉吧。
闻嘉嘉把在水里泡了几个小时的猪肉拿起来,掂量掂量,得有三斤左右重。
既然是三斤,就分成三份。其中两份用盐腌着之后几天吃,剩余一份今晚拿来炒辣椒。
她本是想做红烧肉,奈何主料有了,配料跟不上。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农村家庭,不管是调味品种类还是香料种类都匮乏无比,她没办法用各种酱料去压野猪肉的味道,也找不到桂皮花椒去压。
闻嘉嘉倒是在后院菜地的边缘处发现一棵香叶树,可叶子绿油油的,怎么看怎么奇怪,也不晓得闻家人为何不晒些干的来
用。
至于最大众的八角,闻嘉嘉倒是在橱柜里找到了,奈何碎得不能再碎,霉得不能再霉,稍微用力一搓,便化成粉碎。
也只有橘子皮看着能顶点儿用处,毕竟当地盛产橘子,陈皮还是有的。但闻嘉嘉深深怀疑它已经是过期产品,自制陈皮的保质期可没有两三年,几个月都算极限了。
这些陈皮,万一是前年的还是大前年的咋办?食物中毒的惨案还近在眼前呢。
无奈之下,这才选择辣椒炒肉。
闻嘉嘉先把泡过水的野猪肉放到锅里煮,加生姜黄酒野葱一同去腥,煮得肉汤发白时再把野猪肉夹出来。
此时的猪肉已经煮透煮烂,腥味也除去很多,再切成薄片就能与辣椒蒜苗一块炒。
今日她没去上工,闻春和闻萱也就没去保育院。
两姑娘在村里疯玩一下午,回来时就闻到肉味,高兴得在灶台边直蹦。
“小姨!家里好多好吃的。”闻萱额头上都是汗,脸蛋红扑扑,活像前院柿子树上还没熟透的柿子。
家人逝去带给她们的悲伤已经被她们遗忘的差不多了,她们只知道上午有糖吃,傍晚有肉吃,每天早晨有个蛋,隔三差五还能吃顿泥鳅和黄鳝。
闻春迫不及待地帮忙分碗了,当闻嘉嘉把辣椒炒肉端上桌时,两人口水都快流到碗中。
野猪肉很有嚼劲,即使煮了半小时,它的皮依然是韧韧的。
肥肉部分没有多少,也不腻,吃着竟然还带点儿脆,嚼着也很香。
倒是瘦肉,还是微微发柴。不过她切得很薄,再柴也柴不到哪儿去,确实是要比家猪更劲道。
辣椒炒肉是有名的下饭菜,闻嘉嘉今天特意蒸了纯白米饭来配。
带着油和辣椒香的肉汤浸润在柴火饭上,油汪汪,亮晶晶的,香上加香,比肉还好吃!
翌日,秋收。
闻嘉嘉有点紧张,这日起的很早。
她大概了解了一番,秋收磨人就磨人在战线的拉长。
平日队员们大多七点半前上工,五点半前下工。中午还能休息两小时,用以恢复体力。
而秋收不同。
秋收七点前便得到田地里,傍晚六点才能离开,中午的休息时间也变成一个半小时,以期望用最快的速
度抢收。
不这样没办法,这时候只要随便来场雨,大半年的辛苦就能毁之一炬。
再说,大家都等着分粮呢。
将近七点,天已大亮。
院旁的草上有露珠,垂挂在叶尖,只待清晨的风一吹便滴落在地上。
桐子树叶在风中落下了。
正所谓一叶知秋,枯黄的树叶预示着秋日已经到来。
“咚咚咚——”
锣声在村中响起,位于村头的闻嘉嘉也能听到公社广播中传来的沙沙声。
不多时,歌曲准时响起。
“东方红,太阳升……”
闻嘉嘉知道,这是七点要到了。
她把草帽背在背上,在脖子上挂条毛巾,戴好劳保手套,背着她的大水壶,带上她的饭碗,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村里走去。
哼!不去食堂就不去食堂。
万能的博主,哪里都能活。
—
闻嘉嘉被分配到村口的稻田中,她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半亩多地的稻子给割了。
这任务对于村里干惯了农活的人来说还算轻松,但对于闻嘉嘉这种农活菜鸟,算是艰巨非常。
她看着好大一片的稻田,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好在她不需要负责脱谷,否则她心得死,身也得死。
“呼!”
闻嘉嘉长呼出一口气,搓搓手,弯腰开始干活。
她割过稻谷,不至于没法上手,却也不算太熟练。刚开始时磕磕绊绊,半小时后才渐入佳境找到手感。
在闻嘉嘉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农民更苦的职业了。
即便她戴着劳保手套,连续不断干完半个上午的活手掌心也是火辣辣的,再继续下去她手掌不是磨破气就是磨起泡。
当然了,很大的可能是先磨起泡,再磨破皮,一个也逃不了。
再就是腰疼,腰跟被重锤砸过般的发疼。她觉得自己最多干几场秋收就得腰损伤,从此落下腰病。
阳光逐渐炎热,闻嘉嘉把草帽戴上。
秋收这段时间,大队中的男女老少,除了六岁以下的小孩和60岁以上的老人以及病人和后勤人员外,所有人都得强制下地,包括那几个惯爱投机取巧的懒汉们。
就连学校中的学生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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