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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是谁一知半解

指尖搓揉着保暖衣料的面料,它手感是柔和的,就像两天前他送她的那条黑色长裙一样,尽管外在上不那么讨人喜欢,可有着只有亲自穿上的人才知道的舒适。

不像她身上穿的这一条抹胸包臀裙,虽然蚕丝的材质十分光滑柔顺,可是贴在身体上,却是有些冰冷又不近人情的,就像是这些天裴佑哲给她的感觉一样。

“……为什么?”抱着那团衣物,她发出疑惑。

“嗯?”诺特斯似乎不懂她的意思。

她抿抿唇,又轻轻吸了口气,才拿出说出这句话的气势,“刚刚明明做了那种事,现在又拿这些过来……”

一会强迫她,一会又替她着想,庄森芽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弄不懂这个男人。

“你是不是在捉弄我?”她盯着他问,目光灼灼。

她到底该相信哪一个?相信他哪次举动带给自己的感觉?它们总是矛盾的,当下让她觉得触动,片刻后就又会让她后悔。

就像一根皮筋,重复着绷紧回弹的过程;又像过山车一样时起时落,再坚强的心脏也耐不住无常的刺激。

她觉得他就像是某些情感博主经常说的那种最动荡的一类人,带来的关系也是极其不稳定的,像风一样时东时西,弄得人心力交瘁。

另一边,诺特斯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那厚实的黑色卷发拨到自己的头顶,他看起来有点无奈,倒不是对她无奈,而是对别的什么,“就是这个度……很难把握。”

“什么度?”她质问他,“捉弄我的程度?”

他一笑,几乎有点自嘲。

可是那笑容在庄森芽看来却是嘲弄,男人现在无论做什么在她眼中都有错。

不能给这样的人一丝理解与信任,也绝不要去挥霍同理心,否则就会被玩弄得更加凄惨。

“其实你根本不想回来吧。”她说,迟迟不肯换上他带来的那些衣物,“这些衣服也是,不过是为了将功补过。”

男人安静地听着她的奚落,一时无言。

他的模样让庄森芽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她一定是说对了,他无话可反驳,所以才保持沉默。

“从你巡演结束回来之后,我就感觉出来什么了。”她断言,“以前你不管做什么坏事,只知道拍拍屁股走人,可现在你却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补偿……你是为了给我留下一个好印象才这么做,是吧?”

诺特斯抬起眼睛,混着金色的眼瞳盯着她,仿佛想要直接看破心灵。

她继续说道:“你想在我心里变成一个好人,拨正自己的形象,好让我替你实现你的愿望,让你顺利留在这里。”

她还记得他是怎么说的:只要她想,他就能留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听起来像是什么无稽之谈,但是从诺特斯这些天的表现来看,她怀疑有可能真的是这样。

不然要怎么解释他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帮她打下手,替她做事,还虚情假意地关心她?

庄森芽的话说完,诺特斯眼里的光芒暗淡了下去,但只无光了一瞬,紧接着,他的脸色被笑容撑起来了,变得几乎有点明媚,“是啊,我的确是那么想的,我就是为了留下来所以才对你这么好。”

她感觉心脏被人紧紧捏了一下,具体是因为诺特斯毫不掩饰的坦率,还是因为那使人刺痛的笑脸,就不得而知了。

她只知道这感觉不好受,喉咙里泛上来的全是苦涩的意味。

勉强笑起来,不让自己露出半点脆弱的模样,“我就知道是这样,早就猜到了。”

真的猜到了吗。

她觉得不尽然。

要是早就猜到了,她就不会抱有任何一丝的侥幸,早应该把他当成一个无恶不赦的害虫,拼个你死我活也要除尽。

可从现在的发展来看,她就是抱有不切实际的侥幸,所以诺特斯还活蹦乱跳的,她也没有因为与他‘开战’而付出什么代价。

“不问问我为什么想留下来?”诺特斯问她,声音带着些蛊惑性。

不觉得是什么乐意听到的回答,但还是问道:“为什么?”

对方正要张口,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

手机在桌面上嗡嗡作响,急迫的小东西不知疲倦似的,非要人把它接起才算完。

“噢,又是你的‘佑哲学长’。”诺特斯看向一旁的桌面,盯着来电显示,口吻有点阴阳怪气。

手机不在手里,庄森芽不知道当下的时间,但感觉距离上一次裴佑哲给她发消息才半个多小时,还未到约定的一小时,不知道他提前打来电话是因为什么。

诺特斯把手机举在手里,是让她自己来拿的意思。

庄森芽迟疑一瞬,几步上前,抢了过来,而后又快步和他拉开距离。

她接起电话,侧过身来,用这样的肢体动作徒劳地维护隐私,“喂,佑哲?”

听筒传来对方平静的声线,“要是准备好了就提前下来,我已经在门口等你了。”

“好的,我很快就来。”

把屏幕已然熄灭的手机攥在手心,庄森芽打量了一下宿舍里的另外一个人,他像是只慵懒的黑豹一样坐在她的座位里,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让人怀疑他刚才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是不是去做了什么,所以才会露出这样倦怠的神情。

这样的他给她一种感觉——他已经不会再对她做什么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点让人这么觉得,但这种感觉很强烈,就好像她能切身处地地感觉到他的倦怠一样,她的情绪也因此变得凛冽而平静。

裴佑哲刚刚打电话催她下楼,她也不想再耽搁时间,于是抱着怀里一团衣服进了淋浴间,把它们全都套在了自己身上。

淋浴间正对着洗手台的镜子,走出来的时候,她看到镜中的自己。

除了平添的一件长外套以外,她和刚才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保暖内衣和裸色打底袜巧妙地隐身,不仔细看就不易察觉,它们提供了足够的温暖,也遮挡住了先前留下的泛红痕迹。

围巾被攥在手里,手感是细腻的,就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又软又温和,感觉用力一掐就会断裂。她把它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绕了两圈,做了个看似随意的造型。

不得不说,穿上这些之后,她感觉好多了。

不再被那冰冷的丝绸紧贴着身体,反而像是有一层暖烘烘的薄膜在裹着她,就算现在走近风雪中去,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而这些又开始让她的内心摇摆,她痛恨自己这样。

明明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诺特斯就是为了留在这个世界上,为了博取她的好感,所以才展现出来不同以往的善意。

这么势利的关怀没什么好值得动摇的,其本质还是为了他自己。

思绪至此,她想起刚才被打断的问题。

整装待发站在镜前,她朝没变过位置的男人问:“所以,你为什么想留下?”

之前在健身房那时,好像也提过类似的问题,但是被对方糊弄过去了。

今天却是他自己提起来,机会难得,她本就感兴趣,自认追问也是情理之中。

诺特斯沉吟一声,摇头晃脑,“想解释清这点的话,要从辛格的事开始说。”

又在拐弯抹角。

庄森芽噔噔噔几步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走一个小挎包,把手机塞进去,又噔噔噔回到宿舍门口,现在她已经适应带跟的鞋子了,走起路来都能刮起一股高傲的风,“我没工夫听你长篇大论。”

“就这么急着去见你的学长?”

“我答应了人家很快就到。”

“你还挺信守承诺的。”诺特斯的话语带着酸涩的意味,“要是对我也能这么遵守约定就好了。”

庄森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当初答应给他画的漫画结局,在她心中其实根本没有兑现的那一天。

她待他并不真挚。

但这不是他抱怨的理由,他是什么样子的人自己不知道吗?指望她礼貌待人的前提是,这个人起码也得是个世俗定义下的正人君子。

违约的对象是他,她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

“你不说我走了。”她转动门把手,敞开了门,真的就这么打算离开。

“好吧,”他投降似的起身,“时间宝贵,我不耽误你和学长约会,我在路上和你说。”

“这不是约会。”她否定。

“不是约会,你觉得还能是什么?”诺特斯反问。

他们来到了宿舍的走廊里,时不时有女学生的人影在其中穿梭,为了不引人注意,庄森芽不再开口说话了,她知道现在诺特斯肯定是隐身状态,她可不想再当一次对着空气说话的神经病。

“辛格的事说到哪了?”他提出又一个疑问,庄森芽还是没有回答他,男人自我思索了一阵子,而后豁然开朗,“哦,好像是已经交代完他的困境了,对吧?”

庄森芽依然记得上一次故事进行到了哪里,诺特斯说,这个辛格在接管友人哈兰·戈斯的工厂之后,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一面要经营候鸟山工厂,一面要提防觊觎石剑醇这种能源的人,一面还要想办法让人们信服莱王星已经垂垂老矣、需要工厂所产的石剑醇维持运转。

但最后一点不被星球上的人们所理解,所以辛格很苦恼。

“说实话,他有点泄气。”诺特斯走在庄森芽的斜后方,两人一同走向宿舍楼的电梯,“他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事,也不喜欢长久的约定。毕竟,他本来就是个到处唱歌的吟游诗人嘛,过惯了居无定所的生活,觉得哈兰留给他的都是些束缚。”

听到这里,庄森芽侧目。

吟游诗人?

以前好像也听诺特斯提及过,什么时候提到的来着……

他是不是说过自己是吟游诗人?

“他始终在想,友人已经不在了,他已经离开了一个苦楚的世界,承载他的意志还有什么意义吗。莱王星上的人都在作茧自缚,拯救他们的意义又是什么?”诺特斯说着,听起来有些迷茫,“可是啊,如果不维护好候鸟山工厂的话,星球崩裂,辛格自己也是会死的。他虽然曾经一直过着普世定义上算不上富足的生活,有些时候甚至穷困潦倒,但没有一天,他想要与美丽和湖泊和静谧的黑夜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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