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起床了。”
阿温耳边突然飘荡起这句话,她已困在北海深处不知多久,肉身无法消亡,灵魂也无□□回。
她便漫无目的地沉睡在海底,直到此刻突然听到久违的人声。
阿温一睁眼,便看到娇粉色的床幔,再转头去寻,便看到了声音的出处。
那是一个身着绿袄,脑袋上扎着两个小发髻的丫鬟。
忽地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感受到皮肤软弹的真实触感,阿温才猛地弹起。
环视了一遭,阿温起身朝不远处的铜镜走去。
丫鬟被她的举动吓到,忙不迭地拎着绣鞋追上她。
看着镜中的女子,阿温心中有了猜疑,她指着跟上来的小丫鬟问到:“你是谁?”
小丫鬟翻了个白眼,暗道:得了,这是又犯傻了。
随后还是贴心回道:“小姐,我是翠竹啊,您又忘啦?”
眉头不自觉皱起,阿温指着自己,“那我又是谁?”
翠竹叹了口气,“您是江扬首富之女,杨家独女杨令辞啊!”
阿温瞳孔微缩,暗自消化着这些信息。
翠竹见她这样也习以为常,只暗自蹲下身帮“杨令辞”穿好鞋。
妆发完毕后,阿温才从思绪中抽离。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看着镜中女子华服加身,阿温难免好奇。
翠竹挠了挠太阳穴,语气有些无奈,“今日是表小姐二十岁的生辰,咱们现在在京都孙丞相府中暂住,表小姐是丞相最疼爱的孙女儿。”
“待会儿宾客们便都要到了,咱们得陪着表小姐先到门口去迎一下。”
说着,翠竹便扶起“杨令辞”往外间走去。
阿温任由翠竹搀扶着,脑中还是觉得此番遭遇匪夷所思。
她这是重生了?
不,应当是她的魂魄飘摇太久,一直未入轮回,如今正好寄在这杨家小姐身上了。
正沉浸在思绪中,便有人握住了阿温的手。
是一个静静站在檐下的妇人。
那妇人看她的眼神似疼惜、似悲悯,阿温活着时不曾看过这样的眼神,所以一时还不太确定。
孙钦雪忍住泪意摸了摸“杨令辞”的脸颊,嘱咐到:“小辞乖,待会儿见到丞相你记得叫一声外祖父,然后跟着娘亲就好,不要害怕。”
她的声音十分温柔,就连阿温记忆中阿娘也未曾有过的温柔。
阿温看进她眼里,察觉到孙钦雪眼中的爱意似要溢出来。
阿温忽的愣住,在她记忆里有关阿娘的景象不多,阿娘生下她后便患了隐疾,在她不到三岁时便离开了她。
而此时看着这个妇人,阿温心中竟确切地生出了一丝母女之情?
想着她如今的身份,阿温试探地唤道:“娘亲?”
孙钦雪脸上笑意渐浓,轻轻应道:“诶——”
无言对视了片刻,阿温不禁移开了眼。
孙钦雪也只摇头笑了笑,便牵着“杨令辞”往前院走去。
如今先皇禅位,幼帝登基,掌朝的自是那位与孙丞相并肩的陌相。
虽皇权仍旧在宋氏手中,可如今的哪道劄子不是陌相所批?
诸臣难免有微词,无奈陌相不仅是丞相、更是当今皇上的老师、也是国舅爷、还是太上皇的至交好友。
这身份实在太硬,诸臣即使有异议,也不敢宣之于口啊!
好在自五年前孔雀台之变后,在当时的皇上皇后还有陌相的治理下,大嵬愈发强壮,国泰民安。
这不,寻常人家宴请宾客也得摆上个大几十桌,丞相府的排头自然不会小。
一路走着便看到前厅已经摆满桌椅,少说也得百十来桌。
就连后院也给下人摆了十数桌,除去当值的,其余丫鬟小厮都可以享用对应规格的生辰宴,据说那菜色比过年还丰盛呢!
一时间整个府内都洋溢着喜气,及至丞相府大门,阿温跟随孙钦雪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在孙钦雪唤了“大伯父”之后,“杨令辞”也跟着唤了声“外祖父”。
孙维远含笑看着孙钦雪,又转眼看向她闺女儿。
他怎么也想不通,看上去这么齐整的丫头,怎的就心智不全呢?
心下暗叹一口气,孙维远忙招呼她们起身。
孙家子嗣颇丰,可多是不成器的儿孙,女辈也就出了个孙钦雪,孙辈再有个孙菀宁。
京都众人皆知,孙维远是个女儿控,无奈他的妻妾无一人能全了他的心愿。
好在这个侄女儿从小便和孙维远亲近,也算全了他的遗憾。
本来孙维远给孙钦雪寻了门极好的亲事,可她执意要远嫁给那杨氏小儿,还生下个心智不全的傻女儿!
好在有了杨令辞之后,杨家慢慢发家,如今也成了江扬的首富。
终归是看着长大的侄女儿,孙维远当亲闺女一样疼的,看着孙钦雪的日子好过起来,他也就不再介怀当年、她孩子时的忤逆之举。
如今孙维远一颗心都在孙菀宁的婚事上,他的孙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德行品貌更是不用说,关键还很孝顺,从不忤逆长辈。
本来孙维远求得机会想让孙菀宁做皇上的妃子,可如今皇上成了太上皇,孙菀宁也过了适嫁之时。
若不是前些年巴巴地等着做皇上的妃子,也不会白白荒废了这么几年。
说什么都得好好给孙菀宁物色一门亲事,放眼京都,也就只有陌又安那小子配得上孙维远的乖孙女儿了。
说曹操曹操到,正念着陌又安呢,他便来了。
小厮接过贺礼,陌又安拱手见礼,“孙相。”
而后陌又安侧身颔首,算是与其亲眷见礼。
孙维远见他来,牙花都漏了出来,“庆之!来了就好,快里面请。”(陌又安,字庆之)
阿温一直在消化着孙钦雪给她普及的信息,原来宋易殊如今已经是太上皇了。
他个不务正业的竟然禅位之后,陪着他媳妇儿美其名曰施行女学,实际上是云游四海去了!
然后就这样把朝政交给了个异姓人?
好吧,陌又安的品行本事,就算你把玉玺给他,他也不会多想,只会替你好好保管。
也难怪宋易殊会就这么把这江山轻易交出,不仅把情敌的儿子给自己大舅子带,还让情敌的儿子当了皇帝,也亏他想得出!
正在阿温满腹憋闷之时,孙钦雪轻轻拽了下她,阿温头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就跟着旁边的人一起福了个身。
正在迷蒙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阿温吓得忙捂住脸。
陌又安却静静从她眼前走过,带起一阵风。
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片杏花,正落在她眼睫之上,阿温抬手轻拈下来。
原来已经是春天了。
这时忽地又起了阵微风,她手中的杏花就这样随风飘到了陌又安的肩上。
阿温刚想伸手拾回,他便已走远,而那杏花也在下一瞬飘转落地,被人碾碎。
不知是不是阿温多想,她总觉得陌又安在她跟前儿微微顿了一秒,随后才跟着孙维远一行人进去了。
阿温眨巴眨巴眼,有些发窘地想:也是,她突然捂住脸,任谁都会好奇吧。
虽然好奇,不过陌又安还是那个陌又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若不是曾经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阿温已经极其熟悉他,估计也不会察觉到他停顿的那一秒。
待众人走远,孙钦雪才慢慢拂开“杨令辞”的手,轻声问她:“小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温摇了摇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孙钦雪没有多问,像是习惯了她这般状态,静静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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