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嬷嬷笑着上前:“老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虽说你我不在同一处当差,可妹妹对姐姐却是十分敬佩,总想着能跟姐姐亲近亲近。”
方嬷嬷斜眼看她:“说吧,什么事,娘娘那里离不得人,说完我得赶紧回去。”
窦嬷嬷正了正脸色,凑近低声道:“不知姐姐家中,这两日可一切安好?”
方嬷嬷脸色一变,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窦嬷嬷:“没什么意思,就是听说姐姐家里两个公子一夜之间全都病倒,喊了几个大夫,却都查不出病因。”
方嬷嬷目露惊愕,上前一步,连声追问:“你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窦嬷嬷没有答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瓷瓶晃了晃,脸色也没了之前的故作熟稔:“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这药就给你,确保你两个儿子性命无忧。”
方嬷嬷颤着手指着窦嬷嬷,睚眦欲裂:“是你干的?”
窦嬷嬷用手隔开方嬷嬷快戳到她眼睛上的手指:“你别问那么多,就问你干不干。”
方嬷嬷咬牙切齿:“何事?”
窦嬷嬷凑到方嬷嬷耳边,低语几句。
方嬷嬷听完,抡起胳膊,一巴掌狠狠抽在窦嬷嬷脸上,“毒妇,休想让我加害娘娘,哪怕我和我儿一起**,我也不会去做那等忘恩负义,丧尽天良的事来。”
说罢,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窦嬷嬷被抽了个趔趄,左脸顿时高高肿起,她龇牙咧嘴,也冷了脸,满眼阴毒,低声威胁:“好,你和你两个儿子可以死,那你三个孙儿呢,你女儿和你外孙子呢,他们你也全都不管了吗?”
方嬷嬷脚步一顿,沉默了片刻,怒而转身:“你想怎样?”
窦嬷嬷走过去,从袖子里又掏出一个棕色陶瓶来,往方嬷嬷手里一塞,缓和了语气:“事情很简单,这是滋补气血的药,你给皇后服下,事情便算办妥了。”
方嬷嬷捏着瓶子,面色几经变幻,许久未言。
见她犹豫不决,窦嬷嬷低声劝:“老姐姐,想想你的三个孙儿,这两日几个孩子在宫里,我都瞧见了,虎头虎脑的,一个比一个招人稀罕,若是为了一个外人,几个孩子就那么没了,那可真真是叫人心疼死。”
“况且,我家主子承诺,事情办妥,会给姐姐五千两白银当做谢礼。”
方嬷嬷神色略微松动,但还是犹豫了许久,才举着瓶子问:“你这药,当真只是叫皇后生一场病,去不了春猎?”
窦嬷嬷点头:“那是自然,若闹出了人命,陛下深究下来,谁也担不起。”
方嬷嬷又问:“你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窦嬷嬷:“老姐姐为你好别问那么多。”
方嬷嬷伸出另一只手:“药拿来。”
窦嬷嬷把药递过去:“这药只能缓解毒性且只管十天等老姐姐把事情办妥真正的解药才会交到你手上。”
“记住皇后寿诞过后三天之内。”
方嬷嬷一把夺过药瓶转身就走。
等人走远窦嬷嬷换了个方向往前走一个小太监从一丛郁郁葱葱的迎春花树后走了出来一脸谄媚讨好地笑:“嬷嬷小的一直盯着周围没人靠近也没人听见你们说什么。”
窦嬷嬷斜他一眼:“你可有听见?”
小太监忙把手心摊开露出两个棉花团来:“小的可惜命不该听的绝对不敢听一个字。”
窦嬷嬷满意点点头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丢给小太监:“拿去吃酒。”
“多谢嬷嬷。”小太监喜笑颜开接了连连作揖。
窦嬷嬷一路急走回到康妃宫里朝康妃点点头。
康妃挥手将身边服侍的宫女太监都打发走待殿内就剩下两人小声问:“你这脸怎么了?”
窦嬷嬷摸了摸脸笑了笑:“被那老货打了一巴掌没什么大事娘娘不必担心。”
“待会儿去擦点药。”康妃叮嘱随即问:“事情办得如何?”
窦嬷嬷:“办妥了一开始那老货还不情愿后来老奴又提了提她三个孙子那老货才松口。”
康妃松了一口气:“答应就好只是事成之前都不算办妥你盯紧些。”
窦嬷嬷应是。
康妃想了想神色担忧:“这事也是奇怪
窦嬷嬷:“娘娘不必担心不过是凑巧罢了。咱们的人说了那老货回府笑得跟什么似的说是皇后想找几个孩子陪宝宁郡主玩这才给了方嬷嬷这个恩典。”
康妃冷哼一声:“那毒妇如今倒是儿孙满堂可怜我那孩儿竟早早夭亡。”
见她旧事重提窦嬷嬷忙劝:“娘娘莫要再想免得伤了身子。十二殿下虽不是您亲生可他对您又与亲生儿子有何差别。”
康妃轻轻叹了口气面色缓和:“是啊这也多亏了贵妃姐姐当年见我丧子便时常带着老十二到我这来开解我不然我怕是早就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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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等皇后屏退宫人方嬷嬷把方才在御花园与窦嬷嬷的话一五一十原样转述随后将两个装药的瓶子摆在皇后面前的桌上:“娘娘这瓶是那贱婢让老奴下给您的这瓶说是给我家那两个
小子的解药。”
说完又感激道:“幸亏娘娘提前得了信让老奴回家做了安排不然我那三个孙儿怕是要遭大难。”
皇后点头:“把这两个药都拿去给宋太医仔细查验看看都是些个什么东西。”
方嬷嬷应是将两瓶药收起来又问:“娘娘我家里头那个贼可要将他擒了?”
皇后摆手:“先不要打草惊蛇回头等咱们把宫里头的事情摸清了再说。”
方嬷嬷点头语气兴奋:“成那就让我家那两个小子接着装病。”
皇后嗔她一眼:“这回没少耽误两个孩子的生意回头本宫给补上。”
方嬷嬷连连摆手:“能为娘娘效力那是他们两个小子的福分心里头可乐意着呢。”
皇后也不多说又问:“康妃宫里那人可妥帖?”
“可靠。”方嬷嬷点头:“自打那年康妃孩子没了之后她就脾气不好对宫里头伺候的人动辄打骂。”
“小喜子的哥哥就是因为失手打翻一碗糖羹被康妃下令杖责五十没熬过**了。小喜子对康妃早就满腔怨恨这回奴婢找他一说他二话没说一口应下连赏赐都不要说只要能扳倒康妃为他哥哥出口恶气就行。”
皇后:“也是个可怜的你让他小心些收集证据也别忘护好了自己。”
方嬷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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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颂带人抬了一个半人多高的木头箱子到了薛致庭府上敲开门之后也不等人通报带着人直接往薛致庭的主院走。
路上遇着薛婉见她一手抱着小兔子一手拎着个篮子薛颂温和地笑了“阿婉这是要去哪?”
见到堂哥薛婉有些高兴
薛颂伸手摸了摸堂妹的头:“大哥要找你父亲和母亲说事你先回你姨娘院里待着晚些时候再出来找草。”
薛婉一愣她不明白自己找草和大哥找父亲母亲说事有什么干系可她一向听堂姐的话而堂姐又听大堂哥的话所以她也要听大哥的话于是乖乖点头抱着小兔子提着篮子转身往回走。
薛颂敛了面上笑意带着一行人继续往前很快来到薛致庭夫妇住的主院不顾丫鬟婆子阻拦直接进了厅堂吩咐薛府下人:“去把你们主子喊来。”
下人见郡王来者不善丝毫不敢耽搁应了一声小跑出去喊人。
陈氏在账房处查账薛致庭在另一个小妾处厮混两人得了信匆匆赶来。
一进门就见薛颂端坐上首左右两旁各站着两个侍卫地上有个大木头箱子绳索和木棍都丢在地上显然是刚抬进
来的。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满眼困惑。
薛致庭打着哈哈上前:“大侄子。”
薛颂抬眼,目光冷冷。
身旁侍卫也不用他说话,冷声呵斥:“放肆,见到郡王不行礼请安,瞎套什么近乎。”
薛致庭和陈氏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虽说薛颂贵为郡王,是当朝最受宠的澜真公主的儿子,是皇上和皇后的亲外孙,太子的亲外甥,可从小到大,不管什么时候见到这夫妇二人,都是彬彬有礼地喊上一句三叔三叔母。
这还是头一遭在他们二人面前摆起郡王的谱来。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用眼神交流片刻,跪地行礼:“草民/民妇给郡王请安。”
薛颂看着面前匍匐在地的两人,想着妹妹的死,眼中闪过杀意。
只是,眼下还不到时候。
好一阵子,在那两人跪得腿发麻忍不住挪动时,这才出声:“起来吧。”
夫妻二人相扶着起身,薛致庭讪讪笑着,试探着问:“阿颂啊,可是三叔和三叔母哪里得罪了,这好好的,怎得就生疏了?”
薛颂起身往前走,路过木头箱子时,抬手在箱子盖上敲了敲:“三叔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带着侍卫大步离去。
等那一行人走远,陈氏朝几人背影啐了一口,小声咒骂:“我呸,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是郡王,耍威风耍到长辈面前来了。”
随后又朝薛致庭抱怨:“老爷也是,他再怎么威风,那也是你侄子,何必在他面前伏低做小,没得丢了你这个长辈的威严。”
薛致庭本就心里不痛快,被陈氏念叨个不停念得心里越发烦躁,冷脸骂了一句:“闭嘴吧,还不过来一起开箱子,看看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陈氏闹了个没头没脸,却也不再吱声,耷拉着脸走过去,一起帮着把箱子盖打开。
探头往箱子里一瞅,赫然发现,箱子里竟然躺着一个人,还一身血迹。
陈氏吓得尖叫一声,箱盖一丢,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薛致庭本也被箱子里的情景吓了一跳,还不待仔细辨认那人是谁,就被突然掉落下来的箱子盖砸了手,手指顿时痛得麻掉,气得他破口大骂:“蠢妇,你这是要砸死老子。”
陈氏捂着心口坐在地上大喘气,脸色煞白,哆嗦着手指箱子:“老爷,这箱子里是谁?活着,还是**?”
薛致庭甩着手,低下头去,仔细辨认,就见那人低声喊:“三老爷救命,我是马三。”
薛致庭脸色一变,一把拉过盖子把箱子盖上。
陈氏见状,忙从地上爬起来,小声问:“是谁?”
薛致庭:“马三。”
陈氏脸
色又是一白:“他们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薛致庭沉默片刻脸色稍缓:“无妨我不过是打听一些闲事也没做什么。”
陈氏急得团团乱转:“可终究是窥探皇亲国戚澜真公主那个脾气会不会打上门来?”
薛致庭:“不会既然阿颂把人送上门来了那此事就算到此为止了。只是从今往后怕是公主会越发不会待见咱们。”
陈氏越发焦急:“那铭儿那里怎么办?”
薛致庭面色阴沉:“铭儿年岁还小若这条路走不通日后再寻他途。”
陈氏:“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要不是当初我看你大哥当了驸马以为嫁给你能跟着沾点儿光……”
薛致庭低声训斥:“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你要不愿意过滚回你娘家去。”
陈氏一噎有心反驳几句见薛致庭脸色铁青嗫嚅着不敢再多说。
两人沉默片刻陈氏指着箱子问:“那这个马三要怎么办?要不叫人抬出去埋了?”
薛致庭摇头:“不行这马三的身契还在老大那根本算不上咱们府上的人要是回头他们又朝咱们要人你拿什么给。”
“再说了我就是打探了一些公主府的消息也没干别的要是真埋了岂不显得我们心虚好像要**灭口一样。”
陈氏点头:“老爷说的在理。”
薛致庭高声道:“来人。”
他的贴身长随走了进来薛致庭指了指箱子:“腾出一间屋子把这箱子小心抬过去人好生安顿下来再去请个大夫来里面的人受了伤抓点紧别待会儿再咽了气。”
长随应是出去先吩咐人去请大夫随后又喊了四个家丁来将箱子小心抬走。
屋内安静下来薛致庭想了想又说:“这样阿婉不是和凝丫头关系好嘛这阵子你对阿婉好一些让她得空去公主府探探口风。”
陈氏撇了撇嘴:“就那个畏畏缩缩的闷嘴葫芦指望她能探出个什么来笨嘴笨舌的别回头再把你我给卖了。”
薛致庭想想那个每回见到他总是耷拉着脑袋的女儿也摇了摇头:“行吧。但你还是对阿婉她们娘俩好一点等老大从外头回来知道马三的事怕是要找上门来他个窝囊废处处维护那悍妇回头跟我断交都有可能。”
“要真闹到那个地步往后怕是整个家里也就阿婉能够随意出入公主府了保不齐铭儿兄弟几个的前程还得靠阿婉这个妹妹的面子。”
陈氏一想那个场面顿觉窝火
看过我。我看哪要是这回真闹掰她可不会管铭儿几个。”
“老爷我就不明白了咱就非得死皮赖脸求着他们过活您就不能寻寻别的门路?”
薛致庭坐在椅子上黑着脸看门外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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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颂从薛致庭府上出来也没回家直接出城奔着云居寺去了。
到了傍晚天擦黑才回到公主府径直去了澜真公主的院子。
还没走到院门就听院里笑声震天好生热闹。
进门一看几个小姑娘一人抱着只小兔子在四处疯跑都快有成人高的沈为清胳膊上绑了两把大蒲扇做翅膀假扮老鹰
澜真公主带着青霜飞雪珊瑚等人在一旁看热闹笑得直不起腰。
薛颂一进门几个小姑娘就瞧见他了尤其是诺儿迈着两条小短腿就朝他奔来小奶音都跑了调:“哥哥哥哥救诺儿二哥要吃我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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