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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君子如玉

苏樨蹲下来,用清水冲了下石板洗衣服,又不放心地侧头看年轻人,“你想不开要跳河?”

年轻人怔怔地看着她,一言不发,除了气质忧郁、一身丧气以外,倒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性来。

苏樨站起来,“你要不死之前做点善事,帮我洗衣服?也算积点阴德?”

年轻人看着苏樨的脸蛋儿犹豫,酝酿了半天才说道:“小生不会。”

这不是没拒绝吗?

苏樨便朝他招了招手,“我教你。”

苏樨站起身,走到岸边,“先打水,浸湿,再用皂角擦,揉搓脏污处,揉搓干净再用清水漂洗,直至洗净。”

年轻人很听话地走到了木桶旁边,慢条斯理,优雅地卷起了袖子。

那一瞬间,苏樨想起了那个离开半年杳无音信的玉衡小哥哥,他也总是这样慢条斯理举止优雅,也不知道他腿伤好了没有,还要不要回来“嫁给自己”。

年轻人蹲下身,看着桶内的几件衣裳,面露难色:“姑娘,女子的衣裳小生碰不得。”

“我给忘了。那你回来吧,等我洗完再说。”

年轻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还是无比听话乖巧地回到了岸上,坐在了岸边。

苏樨一边洗衣服一边问道,“你能不能不要在这自尽?我听闻溺死的人被水泡发了很吓人,以后村里人都不敢在这洗衣了。而且你这般青年才俊,做什么都不晚呐,何必要轻生呢?”

年轻人默不作声地看她洗衣服。

苏樨继续道:“我觉得你的这衣裳很华贵,定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你肯屈身帮我洗衣服,也不是什么坏人呐,为何就想不开了呢?”

年轻人依旧没吭声。

苏樨疑惑地抬头,对上年轻人茫然失神的表情。年轻人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半生蹉跎,枉自为人。”

苏樨:“……”

这胡子拉碴的,其实看着也就是二十出头。这大好青春,说什么枉自为人,真是晦气。

“你好好活着,长命百岁,才会知晓你现在的磨难不过是让你成长的垫脚石。你还没活那么久呢,就老气横秋说半生如何如何了。路又不是一条能走,这条行不通,换条路不就好了。”

年轻人坐在那里,沉默半天,发自内心地感叹,“想不到,他乡僻壤的一个小丫头,竟比我活得透彻多了。”

说着他又颓然如干瘪的丝瓜,道:“小生只会经国论道,如今流落至此,却不知能做什么了。”

这个问题不就是当初她跟玉衡探讨过的人生方向问题吗?还被他好一顿戏弄。后来还信誓旦旦让她等一年。结果这厮一下子去了大半年,连点音讯都没有。

简直可恶。

等一年之期过了,咱就把他换掉!

漂亮男人嘛,这不到处都是?

苏樨这会子洗完了衣裳,费劲拧干了装进桶里,“你长得挺好看的,去客栈酒楼当个跑堂估计能招揽不少生意。”

年轻人猛地涨红了脸,怒喝道:“君子岂能以色侍人,有辱斯文!”

“你看不起谁呢,职业无贵贱,人家靠自己脸面吃饭养家,又没偷盗抢杀,帮店面招揽生意怎么就有辱斯文了!”

年轻人被怼得一愣一愣的。

“你看不起的那些平凡又渺小的普通人,正是他们的劳动成果,交的一点一滴的赋税养活了国家,也养活了你们。历史是他们养活的君子、达官贵人写的,他们自己永远写不进历史之中。而他们每日背朝黄天面朝地的努力,却被你这种君子视为不齿。你们就哪里高洁了?”(1)

年轻人震住。

他默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瞪大了眼睛,双目逐渐恢复了神光,一脸开悟的神情。“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什么?”

“是我太自以为是,请姑娘见谅,原谅小生方才无礼,”年轻人突然变得朝气蓬勃、彬彬有礼,完全褪去了那抑郁的死气。

“小生姓……小生名为安琼,不知姑娘芳名?”

苏樨站起,对安琼的一脸热忱表示警惕,“干嘛,你突然想干嘛?!”

安琼自知可能吓着人了,也只能无奈失笑。

“樨樨……”苏奶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苏樨如见救星,连忙端着木盆小跑过去,“阿奶,呜呜呜呜,我遇到奇怪的叔叔了……”

安琼表示又尴尬又窘迫。好歹他也是堂堂……罢了,不提往事。

他比不得大晏美人榜上的的美人,但也算是温雅风流、玉树临风,如今竟然被一个乡下的丫头当成了奇怪叔叔。这说得他有多猥琐似的。

苏奶奶眯着眼走上前,把苏樨护在身后,上下打量着安琼。安琼却觉得这位老妇人很是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

“老人家,”安琼恭恭敬敬地行礼,“这位姑娘开导了小生,小生感激不尽,所以想询问姑娘芳名,并非是想图谋不轨。”

苏奶奶看着看着,听着听着,突然就乐呵了,“这是好后生。”

苏樨满脸问号,阿奶,你是从哪看出他就是好人了?

苏奶奶的态度,比见着自家孙子润哥还要热情。她上前握住了安琼的手,“来来来,饿坏了吧,奶奶家热着饭,填饱肚子要紧。”

安琼和苏樨面面相觑,两人都觉得诧异极了。

苏奶奶还问安琼有没有去处,若是没个落脚的地儿,可以先住在李家。自打李润和玉衡离开后,房间便空出来两间,奶奶二话不说便把李润的房间腾给安琼住了。

苏樨真怀疑润哥是山上捡柴顺带捡来的。

苏樨在一旁使劲劝说,“阿奶,您刚见人家,没一会儿就把人家往家里带,万一他是什么江洋大盗扮的,是披着羊皮的狼,那我们俩一老一少弱势群体就要完了!”

苏奶奶握住苏樨的手,“别怕,阿奶看人准的,这后生不是坏人,他只是一时落魄。”

奶奶您是从哪看出来的呀?

苏樨心里在狂啸,润哥,你快回来管管奶奶!

末了,安琼看她担心地饭都吃不下,苍白地为自己辩解:“我真的并非歹徒。”

苏樨哭丧着一张小脸,“哪有歹徒说自己是歹徒的?”

最后苏樨只嚼了两口饭。

安琼道:“我就算是坏人,你也得吃饱饭了才有力气对付呀!”

有道理。

于是苏樨大口大口地扒饭,安琼才起身去帮苏奶奶洗碗去了。

安琼手生,苏奶奶还不让他真动手,真心比疼润哥还疼。洗碗这件事以安琼打破了两个碗告终。

下午,苏樨坐在桌前盯着对面的安琼。

安琼最初还在试图获取她的信任,但因言语苍白无力又无法证实,只能作罢。

“阿奶怎么那般信任你?”

安琼摇头,“可能小生面善?”

安琼此刻收拾了下自己的破落相,换上了润哥的衣裳,看着还真有面善那么一回事。

“我发誓,若对你和阿奶图谋不轨,心生歹念,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安琼道。

“不成,这誓言不可靠。”苏樨老成地摇了摇头。

“那你说如何?”

“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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