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城堡罕见地忙碌起来。
辛月本要从宴会厅回住宿的地方,看见一群女仆抬着水盆、水桶在擦洗,她便在厨房里面略站了站,心中发毛,如果这个地方的主人都不是人,那么这些女仆……
女仆们手持长柄刷,跪在宴会厅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用力擦洗着不存在的积灰,她们看起来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差别。
但是,她们的手臂保持反复擦拭动作,十几分钟过去了,额角上没有渗出一滴汗珠,连喘气声都没有变重分毫,就好像她们不需要呼吸似的。
外间庭院里,男仆们架起梯子,用羽毛掸子清扫游廊穹顶上的蛛网,灰尘在夕阳中飞舞,像一场金色的雪。
辛月躲在厨房里,不知道该不该出去,然而有几个男仆女仆们抬着几个铁皮大桶正在向厨房走来,她们步履稳健,胳膊肌肉贲起,看起来强壮有力。
“这些食材足够供应狩猎女神节的晚宴吗?”
“足够了,这些只是给诸如赫尔巴诺大人的素食者们。”
“陛下命令侍从们在全世界各地带来新鲜食物。”
辛月丝毫不怀疑这些人随便哪一个都能捏断她的脖子,她悄悄转身,从厨房后门离去,鼻尖翕动,嗅到了一股铁锈味。
铁桶里面是什么?
什么素食者?
还有她们口中的狩猎女神晚宴,这个词辛月听到过好几次,好像是勒瓦尔所在的非人种族的一个比较盛大且重要的节日。
他说,要在这个晚宴上,让她永生。
辛月想到此,心中就是一抖,且不说那个所谓的“永生仪式”有没有危险,就说她如果真的永生了,那她还能再见到爸妈吗?爸妈还能把她生下来吗?她会不会从此消失了?
辛月记得,虽然自己一醒来就在运奴船上,但她身上穿的衣服还是现代的衣服,oversize的夹克,做旧的牛仔裤,但脚上的牛皮马丁靴和背的背包不见踪影,方莲告诉她,她来到这儿时,靴子被老板脱下拿走了。
估摸背包也被那个老板拿走了,包里还有她的护照和一些衣物呢。
或许,只要她找齐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她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
仆从们放下铁桶,假装没有看见匆匆从后门离去的身影,虽然她的动作在她们眼中是慢动作,鲜血对他们而言也是极具有吸引力的东西。
但陛下对这个“猎物”的重视程度让他们心惊,进而不敢冒犯分毫。
若说奴颜婢膝地讨好,可身为血族的骄傲让他们无法对人类卑躬屈膝,于是只能装作无视。
辛月正盘算着如何在狩猎女神晚宴上趁乱逃走,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袭来,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双冰冷的手臂已从背后环抱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后一带,后背顿时贴上了一具坚硬的胸膛。
“在想什么?”勒瓦尔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说话带起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的金发垂落,有几缕甚至滑进了她的衣领,凉丝丝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
辛月强自镇定,一边胡思乱想万一这个非人类有读心术怎么办,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没、没什么,只是在想晚宴的事……”
勒瓦尔轻笑一声,胳膊环着她的腰,脸贴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不用担心,我已经叫人为你准备衣服首饰了。”
语气带着轻松愉悦,他以为她在发愁没有合适的衣饰出席宴会。
一想到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她的手共舞,在所有人的面前昭告她的所有权,勒瓦尔的嘴角就不自禁地勾起来。
他的手越来越往下,手劲也越来越大,几乎要在她的皮肤上摩擦出一抹深红,辛月的吃痛,她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他抱得更紧。
勒瓦尔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就这样紧紧抱着她,冰凉的鼻尖贴着辛月的脖颈摩擦,将她身上的气息嗅了满腔,这才勉强压下心中的焦渴,稍稍放开她。
他抻了抻衣服,恢复疏离又冷淡的模样,只是一只手还揽着辛月的腰,如此往前走。
“到时候我们会跳开场舞,你看到衣柜里的新裙子了吗?”
辛月回想起自己房间莫名其妙多出的十几条蕾丝、绸缎、绉纱等华贵布料做的裙子,粉蓝紫白,层层叠叠的像彩云。
她原本的衣柜很小,无法装下那么多裙子,所以那个木制小衣柜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排顶天立地,装饰有鎏金和红色丝绒的大衣柜,这种风格的衣柜与她小小的女仆间格格不入。
勒瓦尔也是这样觉得的,他一想到那个与自己房间相隔千万里远的小房子,第无数次劝说:“三楼有一间空房子,又大又舒适,绝对没有其他人打扰……”
除了你。
辛月腹诽。
她住在一楼的女仆房里,勒瓦尔每天晚上都要不辞劳苦地过来,要是她住到他的隔壁……
辛月连忙打断勒瓦尔的唠叨:“先生,那些裙子不适合我,我也不喜欢穿,您还是收回去吧。”
“怎么会不适合?你的尺寸是我亲手量的,绝对分毫不差!”勒瓦尔语气肯定道,说到这儿,他想起第一次见辛月时她穿的东西——一件宽宽大大的上衣,一条下等劳工才会穿的牛仔裤。
因这两件着装,勒瓦尔深觉她此前受苦,一时间想到那个运奴船的老板,眼神一冷,倒是把他忘了,待会就叫西格去杀了那个人。
辛月嘴角抽搐:“什么叫我的尺寸是你亲手量的?你什么时候……”
“不然你希望那些下等人来抚摸你?”
什么叫抚摸,裁缝正常工作量体裁衣叫抚摸,他夤夜而来趁人不备叫什么?
勒瓦尔的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让辛月脊背发凉,她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不会把她当成禁脔了吧?
“好了,不要再为这些细枝末节而伤神。”
勒瓦尔突然松开揽着她的手,转而弯起胳膊,牵着她的手挽住他的臂弯。
“上楼陪我工作。”
他的语气轻松得仿佛他们时刻贴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辛月沉默地被他牵着,心中却更加坚定了逃跑的念头。
眼看要走到楼梯位置,辛月挣扎了一下,她一点也不想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她试图找借口推掉他的要求:“我还没有吃饭,我现在要吃饭。”
勒瓦尔蹙眉,但还是耐着性子和她回到餐厅,在对面坐下,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那就快吃。”
辛月劝道:“您可以先上楼,我吃完了就会来找您。”
“不用,我就在这儿。”
辛月无可奈何,于是慢悠悠地又做了一份中式炒意面。
已经吃过晚饭的她为了拖延时间,慢条斯理地咀嚼,吃饱饭的胃部难以容纳更多的东西,她心中祈祷这个家伙最好没耐心,赶紧上去。
可事与愿违,勒瓦尔竟也不催促,只是盯着她的唇瓣看,仿佛在欣赏什么珍馐美味。
更令辛月无语的是,他开始事无巨细地汇报自己的一天。
“我今天处决了一个叛徒。”勒瓦尔漫不经心地说,像是在讨论天气,“我命令扈从用银钉钉穿他的心脏。”
辛月叉子一顿,更加没有了食欲:“……谢谢分享?”
勒瓦尔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继续道:“我还审阅了五份领地税收的文书。”想了想,他补充道,“我很有钱,神殿的仓库里面有无数堆金币,花都花不完。”
辛月:“……”
“本来刚起床我就会来找你,但这些事务拖累了我的脚步。”
她突然意识到,勒瓦尔这种行为像极了热恋中的小情侣,恨不得把每一件琐事都分享给对方。
这个念头让她差点噎住。
最后一根意面塞入口中,勒瓦尔不仅没有觉得她慢悠悠吃饭的动作很无聊,反而饶有兴致地和她分享自己的生活。
辛月丝毫不想知道他在公元前几几年和军队打仗的过往,她放下刀叉,勒瓦尔的眼睛瞬间亮了。
“我们上楼。”
辛月避无可避。
自从那晚被辛月撞破潜入她的房间后,勒瓦尔越发不加掩饰,他不再隐藏自己的欲/望,甚至开始霸道地、光明正大地、理直气壮地侵占她所有时光。
他拉着她来到书房门口,门口站着一个沉默的大个子,辛月知道那是勒瓦尔的“大内总管”,西格。
西格端着一个金托盘,盘子上放着一只高脚金杯,那金杯看上去完全和能进博物馆的古董没什么两样。
勒瓦尔在看见端着金杯出现的西格时,瞬间挡住了辛月的视线,他一个眼神示意,西格立刻消失在原地。
然后勒瓦尔转身低头看向辛月,金发松散地垂在肩头:“你先进书房。”
他不容置疑地推她进去。
辛月不明所以,她将耳朵紧贴在厚重的书房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吞咽声,那声音比喝水更加粘稠,带着液体滑过咽喉的黏腻感,她的胃部不自觉地收紧了一瞬,手指下意识地抠住了门板上的饰面。
门外,西格端着空了的金杯,眉头微皱,主人进食向来优雅从容,从未像现在这样急促,甚至有几滴暗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映着苍白的面容,显得极其狂野。
“主人,您为何如此匆忙进食?是属下今日来晚了吗?”西格低声道。
勒瓦尔抬手打断了他,猩红的舌尖舔过唇角残留的血迹,眼神凌厉地扫向书房紧闭的门。
他当然察觉到了辛月的动作,人类的言行举止对血族而言简直像放大镜下的蚂蚁,一清二楚。
他担心如果让她亲眼看见自己饮血的场景,那双生机勃勃的眼睛里,会不会浮现出和其他人类一样的恐惧与厌恶?
“主人?”西格疑惑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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