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坏人。”
徐妙宜拼命挣开他的手,死死抱住那瘦窄劲腰,眼泪说来就来,大颗大颗滚落,低声向他求情。
“郎君,我是个寡妇,跟相公成婚还不到一月,他突然病死了。”
“相公死后,我太过伤心得了咳疾,夫家嫌弃我命不久矣,又克夫,要把我发卖给一户人家做妾。”
“那人是做屠户生意的,凶狠残暴,已经打死两任夫人了。我不肯嫁,从夫家逃出来去投奔我的姊姊,没想到夫家那边这么快就发现了,派人来捉我回去。”
“郎君,我已经如此凄惨了,求求您发发善心收留我,不要出声,不要把我丢出去,我会被他们打死的。”
原本只是撒谎骗他,可想到连日来的经历,徐妙宜心中酸楚,泪水跟决堤的湖水似的,将那人的胡服都打湿了。
他依旧沉默,不知是信了这番鬼扯的说辞,还是在斟酌什么。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眼看追兵离马车不远了,徐妙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伏在他怀里,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处。
如果是外人掀开车帘望进来,不仔细看,只会觉得他们是对私会的鸳鸯。
徐妙宜浑身抖得厉害,既害怕,又羞得慌,她常年在家养病,很少和外男打交道,头次与这陌生郎君见面,竟然做出这般亲密举止。
这人生的高大,许是常年练武,身上肌肉虬结,块块分明,哪怕隔着衣袍,她也能摸出来手感。
也不知他用的什么熏香,味道清淡怡人,闻着闻着,徐妙宜竟觉得胸闷气喘的症状稍稍有所缓解,不那么难受了。
真是奇怪,莫非他的香料里添加了几味不常见药材?有润肺止咳的功效?
那些人停在马车外,没有继续上前。
狭小昏暗的马车里,一点点动静都会被放大,徐妙宜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像是踹了个兔子在里头。
甚至,还有血液加速流过耳畔的声音。
男人依旧沉静,连气息都没有紊乱丝毫,仿佛卧躺在他怀里的不是个温软小娘子,而是没有生命的泥胎木偶。
纤弱十指死死抓着他后腰处的衣料,徐妙宜像株藤蔓一样缠着,她咬着唇不敢抬头,祈祷男人会放她一马,不要发出动静。
男人轻轻挑眉,终于开口,“你很害怕?”
徐妙宜心里头紧绷的那根弦一下子断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搭话,明明她已经苦苦哀求过他了。
泪眼朦胧中,她抬起杏眸,男人唇边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玩味的笑,“有多害怕?”
脚步声停下,似是发现了马车里的动静。
徐妙宜呼吸凝滞,下意识抬手想掩住他的唇,祈祷他别再瞎出声了。
电光火石之间,男人一手钳住她的纤细雪颈,将她抵在车厢角落,琉璃瞳中浮起一丝狠厉。
呼吸瞬间全无,喉头痛到快要碎掉,徐妙宜毫不怀疑自己会直接被他掐死。
好在此时,车厢外传来陌生声音,“主上,东西搬去客房放好了,方才有官差来寻人,要搜马车,被属下打发走了,主上是否要现在下车?”
男人松开手,放过了她,“求人,也不应该是这种求法。”
原来是他的随从到了,并非追兵。
徐妙宜浑身瘫软像是被抽去力气,背靠车厢缓缓滑落,指甲掐着掌心,强迫自己镇定应对,“抱歉,我刚才并非存心冒犯您,实在想不到法子了,才会出此下策。”
“想让我帮忙,可以,只是……”男人抚平被她弄皱的衣袍,“你确定要顶着这样一张假脸跟我说话?”
徐妙宜一惊,永乐坊那胡商卖的人/皮面具是用上乘材料精心制作而成,极难被人看穿。
此人眼光毒辣,心思深沉,性子冷淡古怪,是她招惹不起的。
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徐妙宜浑身冒虚汗,极不情愿抬起手,揭开面具露出真容,含泪看着对方:“我有难处,请郎君谅解。”
男人目光掠过她的脸,明明他只是不带任何情绪正常打量她,却让她感受到无形的威压,徐妙宜紧张到有些无措。
甚至,她忘记了要继续编谎话骗他同情。
天色越来越晚,车厢内光线昏暗,徐妙宜看不清他的面容,更不敢再与他对视。
外头,那随从催促:“主上?”
“你可以留在车上等同伴来接应。”
男人起身,留给她这样一句话,便下了马车。
言外之意,是不要再给他惹麻烦。
徐妙宜瑟缩在角落里,庆幸自己今日捡回一条命,听见他的随从语气惊讶:“主上这衣衫,怎么还湿了?”
男人淡淡道,“许是被雪打湿了。”
谈话声远去,凛冽寒意中,徐妙宜擦干泪,重新戴好面具,环抱双膝裹紧氅衣,努力在寒冷中维持体温,盼望青霜和宋伯能早些回来发现自己。
再迟一点,她可能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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