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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狐假虎威

入夜,林晚晚躺在自己的闺房中,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在那素素房中所见。

犹记得白日里,素素刚对着林晚晚母女俩好一通冷嘲热讽,林晚晚被父亲林风啸伤透了心,无心争辩。没想到还没等她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就听见门外传来响亮的声音。随着话音落下,一个年轻男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满脸关切,跑到素素身边,围绕着她转了几圈,从上到下仔细看着。

“娘,方才怎么了?我听下人们说你受了惊,动了胎气,是怎么回事?”

林晚晚这时才仔细打量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此人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身材高大,长相清秀俊雅,眉眼之间与林风啸有几分相似。只可惜,高挑的眉骨破坏了面部的平和,显得有几分阴冷。

一番打量之下,林晚晚心中即便不愿,却也确认了他的身份,恐怕就如素素说的一样,那是她父亲的子嗣。

林晚晚看着这个甚至比她还年长一些之人,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父亲外头早就有了人……”

黑夜总是容易将人们心中的负面情绪放大,林晚晚双眼无神地看着房顶,泪水从眼尾滑落。

她忽然将棉被一把拉起,蒙住了自己的头颅。整个棉被开始颤抖,轻微的啜泣声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慢慢变成嚎啕大哭。

无人的夜晚,林晚晚在棉被隔出的小空间之内,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从白日到夜晚,从陆府到林府,林晚晚一天之内接受了一个接一个的冲击,让她无暇顾及其他——她甚至没想到问一问母亲,今日所见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浑浑噩噩地回了房。

次日,即便林晚晚心中不愿,但碍于父亲的威严,她也只能在膳厅,与素素和那初次见面的“兄长”,一道用早膳。

等林晚晚母女入座好一会,素素和那青年才姗姗来迟。

“老爷、夫人、大小姐,妾身来晚了,实在是肚子里这个昨夜闹腾了一宿,妾身这才起晚了,还请老爷、夫人恕罪。”素素在儿子的搀扶下,缓步上前,说话间便要跪地行礼。

林风啸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关切道:“昨夜孩子闹腾了,你也没休息好,吃些东西再去歇着吧。”他一边说,一边牵着素素往他身边的座椅带。

那青年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见父亲竟一丝心神都未分给他,倒也不恼,自己起身在素素身旁落了座。

林晚晚冷眼相看,面上不辨喜怒,可蜷缩在袖中的手早已紧紧攥在一起,修剪圆润的指甲在掌心印下一个个月牙般的印痕。

“来,素素,尝尝这个,我特意让厨房准备的,尤其适合你现在孕期的时候,补血养气。”林风啸面带笑容,伸手舀了一碗甜汤递给一旁的素素。

林晚晚观察到,自素素进门,林风啸面部表情瞬间便软了下来。眼下虽说只是盛了一碗汤,可她在府中这十几年,从未见父亲亲自动手给母亲哪怕夹过一次菜。还有他看着素素肚子时,那种欣喜和期待的神色。

看得出来,林风啸对这个老来得子的到来,带着十分的用心。林晚晚心中顿时生出危机感,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他人艳羡的对象。才貌双全,父母恩爱,连府中后院都没有那些腌臜事。林风啸甚至曾表示,女子又如何?他的晚晚就该得到最好的。

林晚晚一路顺风顺水地成长,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有人来与她争这林家。

却不料人心易变。

不,不对,这哪里是人心易变,分明是从一开始,这一切就只是一个虚假的谎言。毕竟这个外室所生的子嗣,分明比她年岁还长一些。

“晚晚,这是素素所出,名世轩,虚长你几月,你便喊他一声大哥吧。”林风啸见素素小口小口地喝着甜汤,将视线转到林晚晚身上,向她介绍那名对她来说全然陌生的青年。

林世轩举着茶杯朝林晚晚遥遥一举:“当不起大小姐一句‘大哥’,待妹妹回了陆府,世轩会替妹妹在父亲跟前尽孝,也定会将夫人视如亲母一般。”

林晚晚默然,僵硬地点了点头。

林风啸皱起眉头,不悦道:“你怎这般无礼?不论如何,世轩是你兄长乃是事实,还不叫人?”

林晚晚张了张嘴,声音颤抖地开口:“……兄、兄长……”

林风啸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动筷吧。”

一顿早膳吃得艰难,林晚晚味同嚼蜡。好不容易捱到用完早膳,林风啸揽着素素回了房,林世轩不知往何处去,林夫人沉默着往自己房间走去。林晚晚想了想,举步跟上母亲。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数月未回,怎么突然就……”林晚晚一进门,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林夫人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缓缓道来。

数月前,林风啸毫无征兆的带回府一个女子,却没有派人知会林夫人,反而事事亲力亲为替那女子选了院子,改了布置,一切顺着女子的心意。

等林夫人知晓时,女子已在自己的院子里晒着太阳了。

林夫人想着,既然入了府总该来向主母问安吧,她等着便是。可没想到,一连五日,她都没能等到那人。直到这时,林夫人心中才添了几分不安。

第二日,她便去寻了林风啸。这才知道,此人名为素素,早在二十年前便替林风啸生下了一个儿子。如今她再次有孕,林风啸这才将她接入了府中。

“素素初来乍到,又怀有身孕。我平日府中事多,恐无暇顾及,夫人多多照料她,以免有些不长眼的下人欺辱了她。”当日林风啸如是道。

林夫人浑浑噩噩回到房中,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方才应了什么,脑海中一片混乱。

她与林风啸成婚数十载,始终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是京城少有的恩爱夫妻。哪怕二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也对女儿极尽宠爱,视为掌上明珠。

何曾想到,在女儿出生以前,夫君就在外头有了人,还生了孩子!

林夫人脑海中回忆着往些年,林风啸与她画眉簪花时的温柔小意,眼前却浮现着近几日,林风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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