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褚短暂地沉默了一秒，吩咐人将杀手和尸体都带走。
“没事了。”他不太熟练地轻声安抚。
这场变故发生的十分突然，但是在场的人都没有表现的太过慌乱。
现场很快被清理干净。
舞会继续。
所有人都若无其事地继续跳舞，聊天。
闻颖垂着头，思索该怎么收场。
周闻褚以为她还在害怕，于是低声道：“带你去休息室？”
闻颖点头：“好。”
到了休息室。
闻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主动道：“刚才谢谢你救我。”
周闻褚嗯了声，答：“不用谢。”
他们的头顶悬挂着华丽昂贵的灯具，散射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将周闻褚的脸照的纤毫毕现。
长期的掌权经历让周闻褚在俯视时，有着近乎逼迫的压力。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周闻褚重新拾起关于离开的话题，道，“告诉我，哪里让你不开心了。”
话语间撑腰的意味极其明显，似乎只要闻颖提出来，他就会将阻碍处理干净。
周闻褚有这样的能力。
闻颖从不怀疑。
“全部。”闻颖如实回答，“和周家有关的一切我都不喜欢。”
其实闻颖讨厌的并不是周家，而是弱小的，无能为力的自己。
她的性格很差，好强、倔强、不愿依附权贵，只要她在周家待一天，她就要去用力压制那些不断冒出来的对抗情绪。
这一点也不轻松。
闻颖垂了垂眼珠。
她这样说，应该已经够清楚了吧？
休息室重新陷入安静之中。
良久，周闻褚留下一句好好休息，转身离开了这里。
-
闻颖松了口气。
今天遇到这么严重的事，她确实应该好好缓缓。
没一会儿，梁冬芸推门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十分惊魂未定，很紧张地查看闻颖的状况，问：“颖颖！你没事吧。刚才吓到了吗？受伤了没有？”
闻颖任由她到处查看，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那就好。”梁冬芸松了一口气，随后拍着胸口后怕道，“你要是出事了，让我怎么跟你爸交代。”
“你不用给他交代。”闻颖道，“他已经去世很久了。”
活人不该被死人绊住脚步，即便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突然间提到闻父。
梁冬芸很苦涩地笑了一下，没接话，抬手轻轻帮她拢了拢鬓发。
闻颖知道，其实梁冬芸的心里一直装着她那已经过世的父亲。
现在梁冬芸跟周世鸣在一起，只是因为她想找个依靠，好保护好自己容貌过剩的继女。
可是她自己在周家过得一点也不好。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周家。”闻颖突然道，“你也看到了，我在这里一点也不安全。”
“可是……”梁冬芸有些无助。
闻颖打断了她的可是，安慰道：“我有办法的，相信我。”
她会成为她们两个的救世主。
-
现在闻颖唯一能做的就是变强。
提前回到周家，闻颖卸掉完美的妆发，换上一身轻便的运动装，到负一层的健身房开始跑步。
闻颖的身体状况不错，保持7到8的配速跑了一个小时，才从跑步机上下来。
自从上大学后，就变得疏于锻炼。
现在是时候把体能重新捡起来了。
随手擦了把额头的薄汗，闻颖上楼回房间洗了个澡。
擦着湿润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她才听到卧室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打开门。
是一张熟悉的脸。
“闻颖小姐。”女管家僵硬地向她微笑道，“打扰了。”
闻颖后退半步：“什么事？”
“我来向您道歉。”她双手递来一个信封，“这是我的道歉信。”
闻颖：？
她不太确定地看着她。
周宅很大，所以相应的佣人也很多。
管家的职责就是管理这些做工的佣人。
周宅的管家一共三个，两男一女，分管前厅、家政以及行政，其中行政的管理权最大。
这位闻颖不清楚姓名的女管家，就是周宅的行政管家。
闻颖一直没有接那封信，女管家就一直纹丝不动地举着。
女管家：“以后如果是你不想出席的场合，都可以拒绝。”
闻颖这才意识到，这应该是周闻褚的意思。
闻颖接过了信，问：“大哥回来了？”
女管家顿了一下，点头：“对。”
闻颖直接越过她，跑下楼去，正好撞上在和助理谈工作的周闻褚。
看到人过来，助力停下了和周闻褚的交谈，默默后退了一步。
闻颖的脚步慢下来，拿着信走到了周闻褚的面前。
周闻褚垂眸看了她一眼，双手插着兜，衬的身姿颀长，淡声对她道：“这点小事不用来找我。”
闻颖仰头盯着他，道：“谢谢你。”
她很认真地向他道谢。
周闻褚随意地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算是应了这声谢，看起来没太放在心上。
他随口赶人：“没别的事就走吧。”
“有。”
闻颖硬着头皮继续站在他的面前：“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有人想杀我。”
那两只短箭明显是冲着他们两个人来的。
可闻颖实在想不明白，她和周闻褚会有什么共同点，能同时成为被刺杀的目标。
“这是失误。”
周闻褚安抚地说，“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你可以放心。”
……这让她怎么放心？
闻颖敏锐地捕捉到一点隐含信息：“你知道是谁想杀我们？”
周闻褚：“知道。”
知道，但是不想告诉她。
闻颖沉默地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我没有别的事了。”
闻颖双手放在身前，很诚恳地又道了一次谢：“很感谢你今天帮我。”
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交集，那什么舞会女伴，闻颖也是第一次当。
现在周闻褚给了她拒绝参加这种活动的权利，那么以后他们之间的交集会更少。
于是闻颖很贴心地补充：“大哥您放心，以后无论大事小事，我都不会来麻烦您了。”
闻颖的头发在湿润后变得更卷，沉甸甸地垂在身后，露出一张清丽如出水芙蓉的面孔。
一如那天在测试大厅时的场景。
兜兜转转，一切又重新回到原点。
她恭敬地提出告别：“那我就先走了，大哥再见。”
湿润的沁着香味的水汽仿佛是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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