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话音落下，夭殇不知是没有听清还是什么，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那些尸体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夭殇的模样，昭九渊脸上的冷色渐渐褪去，看来，有一点，他猜错了。

这些刺客，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这背后之人，的确是冲着他来的，只不过嘛。

想到什么，昭九渊的目光落在站在原地出神的夭殇身上。

只不过，杀他，最终的目的，却也还是为了这少年。

“阿殇，可是想到了什么？”

昭九渊的声音依旧温和，即便目前所发生的种种都在昭示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绝对不简单，但这些，却也与少年给他的感觉越来越矛盾。

想到这里，昭九渊嘴角微勾，这下，他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这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引动如此干戈。

夭殇摇摇头，她只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具体的，还要等看过尸体之后才能知道。

大理寺常年经手各种案件，手上的动作极快，没过多久，尸体上罩着的白布便层层揭开。

“公子，好了。”

徐微检查了半天，除了尸体上涂着的剧毒之外，眼都要瞅瞎了，也没能发现这些尸体究竟有什么问题。

没有给徐微太多思考的时间，几乎在尸体上的白布揭开的同时，一道身影便冲到那些尸体的旁边。

这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夭殇。

“阿殇！”

夭殇的动作太快，昭九渊没能拦得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夭殇冲到那些尸体的旁边。

从那些尸体抬进这个院子，昭九渊就发现了那些尸体上的问题，他也知道经过大理寺的检查，那些尸体不会有什么祸患，但……

少年还是太过莽撞，若是就这般死了，那可真的是太可惜了。

“公子？公子？”

徐微不知道这位又是怎么了，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想了想，他应该没做什么惹这位不高兴的事情吧。

从徐微的声音中回神，昭九渊眼神不善地看向徐微。

徐微默了默，开口道：“公子，尸体都已经被处理过了，殇公子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昭九渊没说话，淡淡扫了一眼徐微，微微点头。

也没管身后的徐微，抬脚走到蹲在尸体旁的夭殇身边，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夭殇丝毫不知道身后之人的想法，因为，在这些尸体上，她确实发现了一些很熟悉的东西。

在每一具尸体的手腕处都刻着三道长短不一的线条，极为隐蔽，但每一具尸体上都有这样一个标记。

这样的标记，她只在他的手腕上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地方，一模一样的图案，这些人，会和他有关吗？

昭九渊顺着夭殇的视线看过去，自然也注意到了尸体手腕处的标记，眉心微动。

出口却是问句，“这是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昭九渊弯下了身体，声音沿着耳廓钻进夭殇的耳中，少年的脊背瞬间僵直，红晕沿着耳廓迅速散开，染上了颜色的耳尖落在昭九渊眼中，像是风中抖动的落叶，脆弱亦可欺。

原本暗沉的心情被少年的反应逗笑，一声轻笑溢出唇边。

少年轻轻挪动脚步，抿了抿唇，压低声音，原本嘶哑刺耳的声音收敛了恼人的尖锐，只留一道微弱的气音。

“是风。”

“风？”昭九渊的目光落在少年失去了焦距的眸中，“何解？”

夭殇动了动嘴唇，记忆落在过去，“是自由，风，没有形状，没有束缚，孑然一身，无所得亦无所忧。”

咀嚼着少年口中的话，风？呵，嘴角一抹讽刺的笑容浮现，“这个标记，我这里倒是还有另一个消息，不知道阿殇，要不要听一听？”

夭殇抬头看向昭九渊，没有立刻点头。

徐微站在一旁，目光带着怀疑，落在夭殇的身上，这些尸体手腕上的标记极为隐秘，大理寺这么多查案的老手都没有注意到，为什么这个少年偏偏注意到了。

还说出了这标记的来历，不论这标记究竟是什么含义，这少年都和这些杀手脱不了干系。

还没等徐微有所动作，昭九渊一道眼神飘过来，瞬间让徐微熄了拷问这少年的心思。

也是，有这么一尊大神护着，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仅凭猜测，恐怕即便是宫里的那位亲自来，也带不走这少年。

叹了口气，徐微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动，也不知道九皇子和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关系，怎么就这般护着？

夭殇还不知道徐微这边的想法，她只是直觉昭九渊接下来要告诉自己的，应该不会是自己想要知道的。

但不管夭殇想不想要知道，昭九渊都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

仍然是夭殇喜欢的山泉般清冽的声音，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夭殇沉默了许久。

“这三道线，一长两短，两条短线一生一死，中间一道长线，则是生死一念，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夭殇沉默。

昭九渊也并没有要得到少年的回答的意思，少年的沉默不算意外。

见昭九渊一直不说话，一旁竖起耳朵听着的徐微可是急得不行，眼神频频飘向昭九渊，脚下的步伐也不住往前挪动。

也不知道这位九皇子隐入府中这么多年，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这样的标记，他们大理寺竟然没有任何消息，甚至今天是头一次见。

这样想着，徐微索性直接走到沉默着的两人身边，硬着头皮开口道：“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昭九渊的目光不离低着头的少年，继续道：“意思就是，掌控生死，就在他们一念之间，当然，他们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想必，徐大人是知道的。”

他知道？徐微满头问号。

“万鬼哀嚎。”

“鬼灵响！”徐微脸色大变，万万没想到，军饷失窃一案竟然会和这样的组织扯上关系，难怪，难怪他们查了这么长时间都毫无所获。

原本低着头的夭殇却满脸疑惑地抬头看向说话的两个人，鬼灵响，那是什么？万鬼哀嚎，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名字。

徐微看了一眼昭九渊，“关于鬼灵响我所知不多，只知道这是江湖上极为诡异的一个杀手组织，除了名字，几乎没人知道这个杀手组织的任何事情。

甚至，就连这个名字，也是这个组织自己留下的，更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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