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初次见面时的英朗不同，乔梁再次出现已半月有余，整个人瘦了一圈，胡子邋遢，头发也拧成了发结，但眼里散发的精光依旧如常，他高举着一本书喊道：“我有发现！”

小大夫见他就这样冒失的冲出来，立刻从衣服上撕下布，护在他的口鼻上，语气略带责备道：“师父，您怎得这样就跑出来了！”说着把布条在脑后系了个结。然后小大夫问道：“师父您有什么发现？”

乔梁摇晃着他的肩膀激动地说：“我发现这种瘟疫不是新发的，以前便出现过，这病来得快，去得也急，若是不及时治疗，只怕这锦州都难逃一死！好在我找到了治疗的方子，只是药性比较猛，待我试着改几味药试试效果。”

小大夫疑惑：“并未听说周边近几年出现过这样的瘟疫呀？”乔梁随口答着：“哦，不是周边出现的，是比较远的地方。”小大夫刨根追底地问道：“师父，这便更不对了。您说这瘟疫来得快，去得急，还没传到这里，人便死了，怎么可能是从远的地方传过来？”

小大夫疑惑写满了脸上，他不敢质疑师父的医术，可心中的疑问也无法按捺下去。乔梁面色有些古怪，道：“要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这场瘟疫，只怕要将尸体解剖才行。”小大夫一听，连连摇头道：“师父，这尸体一旦解剖，那势必要危机到您，万一不是如您所猜，那危险重重。若是真要解剖，便由徒儿代劳吧。”

说着，小大夫便挺身向前，准备走到师父身边。乔梁一把拦住，将他向后推去，道：“你去了，这里谁来负责？谁能负责？你的医术我清楚，你必须留在这里镇守！你过来帮我。”乔梁看似漫不经心一指，指向了萧晏，季语姝的心一下子悬在了嗓子眼，小大夫也皱起眉头，道：“师父，他才大病刚挺过来，又干了这么多重活累活，这一去，只怕是要将小命也断送了。”

乔梁爽朗一笑道：“怎么你觉得师父没有能力保护他？而且他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若是因百姓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吧？”说着乔梁不经意地轻瞟了萧晏一眼。季语姝对乔梁心存感激，也见不得他这样说萧晏，便气恼地站出来说：“人人闻言医者仁心，我见乔神医也不过如此，若是乔神医需要帮手，我去便是。”

乔梁一把捏过季语姝的手腕，季语姝挣扎，就在滑动之间，号上了她的脉，一瞬之间，季语姝便挣脱了。乔梁皱着眉头道：“你有了身孕，还要跟我去吗？”

季语姝闻言，脸一红道：“你莫要胡言！我同你进去有何不同？为了阻止我，竟然出言构陷。”乔梁云淡风轻道：“我从不拿医术开玩笑，只需一下，便可知晓，你已经有两月的身孕。”季语姝脑袋嗡得一下，近两月来，好像是没有来月事，而且还时不时恶心、头晕，难道……在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

看着季语姝红得都快滴血的脸色，乔梁反问道：“怎么样，想起来了吧？”萧晏看着季语姝羞涩的面庞，虽知乔大夫并无恶意，也容不得她被欺辱，便将她护在身后，道：“乔神医，我与你同去。”乔梁满意地点点头，季语姝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舍，喃喃道：“别走……”

萧晏给她一个释然的微笑，轻声附在耳边说：“放心，姝儿，我才刚做父亲，舍不得走。你留下，好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乔梁看二人腻歪的样子，催促道：“快些走吧，多耽误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我会将他全须全尾地给你送回来。”

二人全副武装，运了一具尸体入了殓房，乔梁游刃有余地解剖着尸体，眼睛再一次绽放精光，翻搅着脏器，全程并未让萧晏动手，甚至不允许他靠前，他就这样专心致志地小心切片，研究，三个时辰后，方才长须一口气。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成了，这时候，他才对身后的萧晏说道：“你应当知道我叫你来是干什么的吧，萧大人，萧晏。”

萧晏从容一笑，他从未在人前暴露出真名，但是乔梁却轻松点破他的身份，看来是来者有意：“看来这么多年，乔神医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

“自然，我父亲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可替皇后娘娘产下麟儿之后便永远失踪了，说是照顾皇后龙胎，致其早产而被牵连。可若真是如此，为何不大大方方治罪，而让家父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这么多年，我就是想知道父亲到底为何而死！”

“眼下你知道了。”

“看来萧大人也知道了。”乔梁打量着萧晏，接着说道，“我原本不知道，但是刚刚我把了她的脉，我确定我知道了。她压根就不是早产儿！十足的足月儿！看来她压根就不是皇帝的种，在皇后入宫之前，便怀上了这个孽种，而且皇帝老儿知道这回事，心甘情愿地替别人养孩子，就牺牲了家父！”乔梁说得愤恨，眼中的精光逐渐转成了恨毒。

萧晏微微皱眉，他不想让乔梁知道这么多，知道的越多，他便越没了活路，于是他掩饰道：“未必如你所想，早就听闻帝后心意相合，许是在入宫前情难自禁而已，也是有的。”

乔梁逼视其眼神，道：“你不仅知道，你还知道了她亲身父亲是谁是不是？”乔梁并不为其的话而引偏，继而说道，“若她真是皇帝老儿的种，就不会有这场瘟疫，我翻阅父亲手账，发现这场瘟疫二十五年前曾出现在宫中，当时人心惶惶，是我父亲带着太医院没日没夜地研究，方破解此法，但是当时医术有限，开出的药方毒性强，有副作用，却也救了许多人的命。也许就是那时，被有心人收集去了这些得了时疫之人使用过的器物，这次才再投毒。”

乔梁看了一眼尸体，道：“我便是解剖了，才能确定就是此瘟疫。也符合宫中那群阴暗的老鼠的心思，总想着害人。”萧晏摇摇头道：“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

“萧大人如此英明，自然知道我的猜测是真是假，有几分道理。我也不去与你争辩。”

“只盼神医莫要迁怒于语姝。”

“她？我原本是恨她，可是我看那皇帝老儿，明显是也想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我就觉得她不过是同我父亲一样的可怜人。这普天之下，我能恨谁？唯皇帝一人耳，可我又能奈何？”说完，乔梁失落地垂下肩。

萧晏拍了拍他的肩，道：“乔老神医知道自己要照顾皇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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