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缠枝牡丹翠叶熏炉上方飘起缕缕安神香烟,梁静华坐在卧榻上摇晃着芙蓉白玉杯,品了口上好的千岛玉叶,缓缓开口:“兄长还是不愿劝劝李哥哥吗?”
梁锦墨坐在她对面,观赏着对面正与楚司下棋的端庄又稚嫩的少女,那便是梁静华与李景生的女儿,也就是他的小侄女——昭阳公主李玄烨。
梁静华循着梁锦墨的视线望过去,李玄烨与梁静华的相貌气质都一般无二,是个出落大方的冰山美人,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不过分,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李玄烨又比梁静华多了分世故精明之感。
李玄烨抬手落下一颗黑子,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抬眼望着楚司说道:“我又赢了。”
梁静华静静地观赏着女儿的一举一动,像是在看一件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满意的作品,她回过头接着对梁锦墨说:
“我不仅教她琴棋书画、礼仪之道,还让她学历史策略、权谋之道。我当初给昭阳取名玄烨,就是不希望她以后会受制于女儿身,不想如今竟要嫁与匈奴,当了和亲的工具!”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传到了孩子耳里,李玄烨注意到了母亲的情绪,向他们的方向微微倾身,温声道:“母后息怒,父皇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虽是这么说,李玄烨眼里却能被轻易的察觉出失落委屈的情绪,她低下眼眸轻声说:“只是以后再难见上父皇母后一面,儿臣思恋之情难以安息罢了。”
楚司几乎是看着李玄烨从小长到大的,把她当做妹妹一样,如今也心痛难耐,却还是强颜欢笑安慰她道:“别伤心了,我带了些小玩意儿过来,我带你去看看?”
李玄烨收回情绪,对他莞尔:“好。”
两个孩子走后,一言不发的梁锦墨终于开口:“我会试试的。”
“什么?”
“我会试试劝劝皇上,想必他也会舍不得玄烨的,他是个重情之人。”
闻言,梁静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又撇过头去,嗔怪道:“你还说的出这话,他若真是重情之人,你能落到这番下场?”
“……那你还这么爱他?”
梁静华听了这话,气的眼睛发红,忍着哭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呵护我如同珍宝,婚后也相敬如宾,若不是你二人这般恩恩怨怨,我怎能不爱?”
梁锦墨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却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你就等着吧,”梁静华气冲冲的发出真理般的预言,“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那个让你又爱又恨的人,你拿她没办法的,你等着吧!”
梁锦墨被噎了一下,他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姚祝余。
梁锦墨若有所思的想着姚祝余:她最近过得怎么样?不知皇宫的饭菜合不合她的胃口?有没有被李景生为难?有、有想过我吗?
各种各样的问题在他脑海里堆积,不知场景的变换,不觉眼前人的招呼——
“锦墨?锦墨?”李景生叫了他好几次,终于把他叫了回来。
梁锦墨忽的定睛,望着眼前的皇帝愣了两秒,此时他正身处咸阳宫:“臣在。”
那件事以后,他们两人很少独处一室,李景生面对梁锦墨时,还会有些心虚和不自在。他眼睛瞟向别处,拿起龙腾景泰蓝茶盏抿了口茶,才开口问道:“你来找朕有什么事?”
“回陛下,事关边疆议和求亲。”
李景生听到梁锦墨提起政事,顿时有些烦躁,他压着火气问道:“是静儿让你来的吗?”
“不是,”梁锦墨不想牵连了她们,“臣以为议和求亲终究只是权宜之计,恐怕治标不治本。”
“……”李景生其实也不想就此议和,更不舍得将昭和送出去和亲,但梁锦墨竟主动找过来质疑他,那么他就想和梁锦墨对着干,“看来梁王总是有独到的看法?”
“臣惶恐。”
“惶恐?”李景生冷哼一声,“你怎么会惶恐?梁王自小天资聪颖、为人大度,若不是自持有权有势有能力,最后怎会将皇位让与朕?”
梁锦墨就知道他会提起这些,但无可奈何,他只得叹口气接着解释道:“回陛下,臣从未有过此种心思。”
不料,李景生突然拍案而起,暴怒的指着梁锦墨,低吼道:“你怎么没有?你怎么没有?!你总是质疑我,总是觉得我做的不够好!我、朕!朕也相当一个好皇帝,朕也想!你为什么不信朕?!”
“……”
梁锦墨盯着眼睛发红的李景生,他们一个站在龙椅前高高在上,一个站在台阶下克制隐忍,两两相望,看似只隔了十几米的空间距离,是他们用相隔了两年之久的时光渐行渐远形成的。
后梁三年,湖州大洪,民不聊生。
京都紫禁城,文武百官三缄其口,朝堂之内,竟无一人商议应对天灾之策,出现此种现象,全赖季明晰。
“陛下,梁王未经圣旨擅自前往湖州,美其名曰赈灾,但若论异心,便是聚拢民心,离间朝堂百姓!”
季明晰说的振振有词,其他大臣虽不苟同,却不敢与之相抗衡——季明晰不仅是当朝开国大臣,更是从年少之初就开始教诲李景生,可谓当今圣上的老师——是一人之下、万人至上的地位。
李景生战战兢兢的坐在皇位上,喉咙滚动,不住的咽口水,他没想到季明晰会公然搞这么一出,这让他怎么回答?!
李景生只得绞尽脑汁想着措辞为梁锦墨说话:“这、季相啊,梁王如此,事出有因,不可妄下定论啊。”
季明晰却不肯善罢甘休,执意道:“就算不论异心,规矩礼法乃国之躯干,梁王擅自前往湖州,恐怕也不合规矩!”
“这、梁王之前都会跟朕商量,如今湖州大洪,人命关天,紧要关头可酌情考量。”
从前他们之间才不会讲究什么礼法规矩,梁锦墨是他们之中最靠谱的一个,梁锦墨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这三年来也没出过什么差错,李景生只当他三人从讨论如何救困在树上的小猫到商议如何治理一个国家罢了。
“陛下——!”
“行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李景生没敢再让他说下去,怕他说出更不堪入耳的话,着急忙慌的就退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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