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行于官道之上。
巫辰因前些日子的失血,面色极差,状态萎靡,正抱膝坐在车厢角落,发着呆。
老者又来搭话道:“小丫头,你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去刑场!诶......说是......说是要上这个容......”
中年女人接下话茬:“什么记性,说是要上容安上的素光寺内,给官家那新修缮的佛像帮忙,做苦力去。”
“是了是了!做苦力去!”
老者眯着眼,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悄悄对巫辰道:“......小丫头,一会儿若是寻得机会,带你一块儿逃呀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臭老头,生怕人听不见是吧......”,中年女人一个白眼,使劲戳了戳老者。
他也不与女人再拌嘴了,只笑呵呵道:“嘿嘿.....偷偷的,我们偷偷的......”
中年女人身靠车厢边缘,正从残木的缝隙处尽力向外探去:“你说.....诏狱的人上官家佛寺干活,他们给刑部银钱吗?”
“你满脑子只有钱是吧老太太。”
中年女人未理会他,若有所思得轻声念叨着:“......嘶,这诏狱囚犯没有身份、没有人权的,若是让这刑部整日租出去干这干那......应是笔不菲收益,我猜,这一人做工一日,怎么着也能拿了一文了,哪怕一人拿不到这个数,五人也总能拿上了。还省去刑部诏狱白天的管理和伙食开销......五六车囚犯下来怎么这也能赚个......”
巫辰在一旁半梦半醒得听着她的话,常见的奴仆或是侍从,也没有人权,几吊铜钱便可买了他们一生的自由;靠出租人赚钱,确实稀奇。
老者道:“嘿呦真是神经病,懒得听你唠叨这些。”
“你懂什么!”
嘎吱————嘎吱————
车身一阵剧烈晃动,随后急停,巫辰后脑撞上木板,更清醒了半分。
“哎呦......怎么了这路......”
可听得车外刑部侍卫与一人正说着话,应是素光寺内的掌事。
掌事道:“见过大人,不知今日能否向您这儿,借个一两车人?”
“怎么了?来之前未听宗正寺卿提起过要借人,不借。”,刑部侍卫语气极不耐烦。
掌事恭敬回应道:“唉......大人,您有所不知,今日一早我们来了这儿,见这......这观音坐莲的石像,右手臂碎裂。您知道的,这石像巨大,所用石料也是重极了,又因这石像周边还环着水塘......清理修缮起来,更是难上加难,一时人手不够,想请您帮帮忙!”
「石像的右手断裂......」,巫辰听到此处,莫名联想到一被触碰右手就会应激的殷思。
「容安山,那日殷思放的天灯,从方位推测,应当也是在容安山......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刑部侍卫道:“要是搬不动石头,你们把池塘内的水抽干了不完了,你这管事儿的傻了不成,非要在有水的地方抬?这蓄水库不就在旁边,抽进蓄水池里去,我们这儿一个人都不能少,不借。”
掌事道:“哎呦大人您就当卖我个人情儿,陛下信佛,很是看中这观音石像,常说这容安山是有关国运的。今日又突发状况出了这档子事儿,您说这陛下正病着,要是不赶快修好了石像,陛下先跟宫里听得这消息了,怕不是会降罪于咱们......”
“你上一边儿去,少拿陛下压我,若是降罪,也是治你的罪,与我有何干系?说了不借,就是不借,滚开!”,刑部侍卫应是说着说着便推开了掌事。
素光寺内,究竟是有多要紧的事,巫辰只觉怪得很,需更小心才是,随后强打精神,试图让模糊的意识清醒起来。
巫辰清楚自己入诏狱为牵扯要案,更甚应为皇后所作,绝无可能平白无故与其他囚犯一同送出刑部。
“诶......大人......”
刑部侍卫不再理他,下令道:“接着往前走。”
“是!”
.......
一个时辰前,刑部内室。
末息正于案桌上翻找着今日送往素光寺囚犯的名册,寻得后立刻起笔欲添上巫辰的名字,怎料浏览至名册末尾页,“巫辰”二字赫然写在上头。
门楣轻启,一人轻笑后道:“你来晚了。”
末息连忙合起名册道:“大人......见过侍郎大人......”
来人正是刑部侍郎安固临,道:“真不容易,你认得我。可我怎的,好像从未见过你呢?”
末息早已细汗密布,故作镇定道:“......许是侍郎大人贵人多忘事,咱们刑部手下边儿人多,您忘了在下.....也正常的。”
安固临侧身低头看向末息的脸,认真道:“哦,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
“是了,是了大......”
“我在殷家亲兵营,见过你。”
“......”
安固临笑道:“吓成这样,是殷公子眼拙了吗?竟派你出来做事。”
末息道:“......与......公子无关的。”
“少将手伸到刑部来。”
末息面色微白,目光游移,右手缓缓伸向身侧刀柄,正欲有新的动作,“......”
安固临却突然道:“还不赶紧滚?”
末息收回右手,紧张道:“是,多谢大人......多谢......”
安固临却又叫住末息:“等等。”
“大人,有什么吩咐......”
“代我向殷公子和侯爷问好。”
“是......”
末息离开后,安固临手持名册,紧盯“巫辰”二字。
......
容安山林间,一人身穿军装身披玄色卫甲,俯首站于殷思身旁。
殷家亲兵副指挥使道:“公子,人已齐了,皆听候您的指令。官道那儿的弟兄才来传话,车已在路上,半柱香的时间便可到达容安山。”
殷思道:“来了多少?”
副指挥使道:“回公子,山顶处半百,山腰处半百,山脚处半百,刑部处半百,官道处一百人;其余各处负责传信送话的,半百人;共计三百五十人。”
“嗯。”
副指挥眉间一皱,试探着问道:“对了公子,殷家兵符,能否给在下看......”
殷思撇他一眼,面上未有分好异样或心虚:“怎么了?我阿姐的腰牌已指使不动你们了。”
副指挥使连忙解释道:“没有,公子,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盯紧。”
“是,公子。”
......
车马停于一处,几车内的囚犯被分别带出,下车前一一被随行侍卫戴上深色眼罩。
刑部侍卫高声道:“没有指令,不许乱动眼罩,听见了没有!”
几个囚犯见状,不安问道:“官爷!这是要上哪儿去!”
“是啊......怎的......怎的和平日里......”
巫辰在一旁竖耳听着,因双眼被蒙住,视线被遮蔽,声响入耳后愈发明显,脚上镣铐被拖拽着,叮叮当当得响着。
送来素光寺的,倒是些意识清醒的囚犯。
“少废话,跟着走!”
所有人被带至屋内,蒙住眼蹲着,因有侍卫手中长剑胁迫着,也未再有人反抗或多言。
侍卫道:“你,过来。”
“诶.....是.....是,官爷。”
腥气入鼻,寒悚之感骤生,隐约呼声入耳,巫辰心下知晓,被带走的死囚,是被杀了。
“下一个!”
“过来。”
其余人逐一进入内室,巫辰随后也被侍卫拽住拉入某处。
“赶紧走,干什么呢!”,侍卫不耐烦道。
听此人说话,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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