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九月初,一直飘在传闻中的适龄阿哥进上书房读书一事终于落地了。
与之相比,群臣更关注的其实是诸位阿哥的伴读招选事宜。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瞧瞧从前荣耀到堪与佟半朝平分秋色的贾家,如今门楣黯淡,家里子孙后辈连个举人都出不了一个。
类似的前车之鉴比比皆是,有人落井下石,也有人物伤其类,站队是大人的事,托举子孙也是。
而进上书房给皇子皇孙们做伴读,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一条仕途捷径。
家里的小辈三岁看老,指望他们靠自个儿学识登科?难呐,但进了上书房,除了代表着孩子拥有了大清最顶级教育资源,更意味着他们能多条路。
你若不信,且瞧瞧康熙帝是如何“宠信”他的那几位伴读的?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便是连沾亲带故的都能鸡犬升天。
前阵子闹得轰轰烈烈的收归国库欠款一事如今也在收尾阶段了,这事一波三折,其中多少明争暗斗,众人都未料到最终是这样的结局。
这事说起来算得上虎头蛇尾了。
康熙帝銮驾回京,发现四阿哥短短二十多日里,收回的银子是从前的数倍,再定睛一看,好家伙,连康熙帝他奶哥哥的家都被抄了……
京城就是吹落一块牌坊,也能砸到半个宗亲,大家连着宗结着亲呢,被抄了哪家都有能撑腰的亲戚,而且,那些人家都觉得自己又没犯什么了不得的大罪……
于是康熙帝一回京,乾清宫门前就热闹的跟集市一样。人数之多,让康熙帝不得不敞开宫门,把他们都喊进来,等听了几位“德高望重”的代表的说辞,他才慈眉善目的说:“老四这也没跟朕说啊,这事啊,他办的不好,朕一定重重罚他!”
众人眼巴巴的指望着康熙帝给撑腰呢,隔天早朝上,康熙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四阿哥骂了一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下了朝,魏珠公公还带着赏赐大摇大摆的去雍亲王府。
众人那还能不明白?
合着人家父子俩唱双簧,把他们这群跟着八爷混的当狗整!
何况大面上来说,四阿哥连康熙帝的奶哥哥家都没手软,你说京城里还有谁家能脸面大过他们?
后面的催收简直就是不战而胜之兵,这下再没人嚷嚷了。
因此一听说招选伴读,群臣的眼睛立马瓦亮瓦亮的,甚至有许多人家私底下已经开始走动了,但宫里一道圣旨,打的众人措手不及——承蒙圣恩,不仅家中的子孙可以参选,家中若有适龄的女孩一样可以参与伴读评选。
群臣哗然。
这又不是选宫女和后妃,女子来掺和什么?
虽是圣旨,早朝却还是炸了,唯有家中只有女儿的臣子安静不语,大多数还是无法接受的。
康熙帝气定神闲:“瞧诸位爱卿这反应,真是新鲜。”
在这位想法奇多,手段逆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贯中西的帝王面前,众人只敢窝窝囊囊的把祖制和理法搬出来,车轱辘话连轴说,却也寸步不让。
前阵子才大清洗过,座下已经都保守许多了,那些个头铁郎们,不知不觉中,好像都被清洗出内廷了。
不能让,这一步一旦让了,那就是洪水滔天里开了匝,往后有一就有二。
让女子占据本就不多的,珍贵的伴读之位,凭什么?
他们已经理所当然的享用着男尊女卑的红利几千年了,今天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康熙帝预料到会有反对的声音,却不知竟如此声势浩大。
他坐在龙椅上俯瞰群臣,他们几乎一致的义愤填膺,康熙帝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朕没说清楚,招选女子作为皇家伴读,是给朕的公主们准备的,众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群臣脸色一变,立刻喜气洋洋的齐呼:“皇上圣明!”
一场危机暂时过去了,康熙帝却很难不去思考这事。
也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句震耳欲聋的话:女子的崛起并不意味着男子的跌倒,除非他们原来是站在女子的脊背上。
他晾着李氏两姐妹大半个月,从木兰围场回来之后,满以为她们会服软,毕竟她们的求生欲一直极强,才能从数以万计的豫州灾民中活下来。
未料到李宝珠直接与他开门见山:“皇上,您富有四海,什么样的绝色佳人没见过,请别为难我妹妹了,放她出宫吧,您要的,无非是我,我没猜错吧?”
康熙帝哈哈大笑:“朕其实很喜欢宝婵,她看起来柔弱,性格却刚强,朕没见过这般的姑娘。”
李宝珠抿着唇不语,双眼中的坚定寸步不让。
康熙帝不笑了:“端静管朕要你,朕不想你去准噶尔,你写信拒绝她。”
李宝珠点头。
康熙帝又低头拨弄着书案上的名单:“应县的事,太子……废太子有失察之过,如今他已经被圈禁在宗人府数月了,朕也罚了下面的官员了,你不可再为此事寻衅。”
李宝珠沉默了片刻:“草民非死者的家属,若皇上无愧于心,无愧于民,自当可将此事一笑置之。”
康熙帝被呛了两句,顿觉理亏。
“朕会送你妹妹回去,不过,你得留下。”他说完便紧盯着她,李宝珠似乎毫不意外:“您尽管吩咐,需要我做什么?”
康熙帝笑了:“朕就喜欢聪明人。”
“从前朕允诺你的不变,朕要为你抬旗……”
“草民是汉人。”
康熙帝板起脸瞪她,李宝珠依然那副模样,她之前被折断的手现在还缠着纱布,但脊背笔直。
“朕是天子,朕的话是圣旨,朕说抬旗就抬旗,你以后就在宫里,把朕的公主们都教好,做得到吗?”
“教她们什么?”李宝珠一改之前的淡定,茫然道:“草民只会跟恶犬抢食,翻墙爬楼,偷东西,杀人,字……识的不多!”
听听,康熙帝终于等到她也有吃瘪的时候了,心里好受了许多:“教她们防身,提胆气,学你那套敢面刺朕的做派!”
——
外面为了争入上书房的“学位”打的天昏地暗,虞衡却因为放“长假”放的心野了,暂时不想上学。
颇有种“天子呼来不上课”的姿态。
当然,康熙帝立马叫他领教了到底谁说了算!
秋狝归来第五日,虞衡就被打包进了乾清宫,一见面虞衡就演上了:“亲爱的皇爷爷,我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你出去玩怎么也没给我带礼物?哪怕是一根草我都会开心的……”
康熙帝捏着他的小脸笑道:“真的吗?朕不信,你怎么一封信也没给皇爷爷写?”
虞衡眼珠子一转,暗呼失策:“我还小,写字不好看嘛……”
康熙帝戳了戳他眼下的旧伤:“怎么这么不小心?待会儿叫太医院给你配点药。”
自从上次帝心值忽上忽下的一番折腾后,御医就再也没像往常去雍王府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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