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青护住手中的娃娃,从翊贞怀里挣脱。
翊贞理理袖子,笑道:“不就是个娃娃,还藏着掖着不让人看。”
茱青脸腾得一红,小声嗫嚅:“既然您都看出来了,那还故意欺负我。”她本想趁他没看到抢走丢掉,这下他都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她把娃娃塞给翊贞:“您别说我幼稚,我只是觉得既然我有,您也应该有一个,您要是不喜欢丢了也行。”
她塞了娃娃转身就跑,翊贞这才发现这不是他给茱青的那个。
手里的娃娃和他穿着同样的白衣,圆圆的脑袋一头黑发,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唯独眼睛弯弯像月牙,有浅浅笑意。
原来这娃娃是茱青要送给他的。
翊贞笑着将娃娃收在怀里,在夜色中大步追了上去。
离开梧州城一路前行,天气也逐渐炎热,茱青躲在树林里换下夹衣,只着一身薄衫罗裙。
翊贞牵着两匹马去河边喝水,顺便替茱青望风。
流水潺潺清可见底,翊贞找了处浅滩打湿手帕擦擦脸,心道果然到了夏天,连他都热得受不住,更何况是怕热的茱青。
见茱青拿着夹衣过来,翊贞往上游挪了挪。
“早上出来的时候还冷,现在就热成这样。”茱青随手洗净夹衣,搭在路边的树枝上晾晒,“还是您聪明,前天就换上单衣了。”
茱青洗把脸坐着歇了会,从马搭扣上拿出两块胡麻饼和一个苹果。
翊贞道:“还好现在天气不是特别热,不然这吃的根本放不住,隔夜就坏。”
“那没办法,有的吃就不错了。”他们经过的地方不是每天都能遇到人烟,有时候不凑巧只能睡在野外,运气好有个合适的树杈子,运气不好躺草地也是常事。
茱青上树方便,翊贞不肯破坏形象手脚并用爬树,总是睡地上。
她掰开苹果分给翊贞,自己吃了一半。
两匹马喝够了水,结伴去远处吃草,茱青看马跑得并不远放下心,找了个树荫躺下,大中午赶路容易中暑,不如睡会再出发。
翊贞也躺在她旁边,他不像茱青那般随意在脸上盖了个叶子,而是把手帕对折,蒙住双眼躲避强光。
“您从小在太微山长大,是不是还没吃过这种苦?”茱青道,“幕天席地风餐露宿,还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她是仙身辟谷可以不食,但翊贞不行,带的干粮吃完时他饿了好几顿肚子。
翊贞沉默了一会,才道:“以前确实没饿过肚子,至于草地…妄山封印破了之后,我不也睡了好几天,现在这样也算不上吃苦。”
茱青一拍脑门,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神仙不用吃饭不用睡觉,翊贞说的“睡了好几天”,应该是指他被妖王打成重伤埋在雪地,连自救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若是没有太微山的同门相助,他不亚于是在等死。
她本以为翊贞生来锦衣玉食娇养长大,多少会有些抱怨,哪想他竟一丝埋怨也无,不由对他略略改观。
“回头我请您吃酥山,还有冰酥酪蜜豆冰,夏天吃最消暑了。”茱青笑道,“您吃过吗?”
翊贞道:“没有。”
他少在凡间逗留,更别说去凡间找零嘴吃。
茱青拿下脸上的树叶,柔和的光斑透过头顶树枝间的缝隙洒在脸上,她往翊贞的方向偏偏头躲阳光,兴奋地说着要吃些什么。
这些东西她也只吃过一次,她兜里没钱,又不能去偷,只能摘野果去换钱,钱不多,能吃的也有限,回去后心里总是惦记,奈何修炼要紧她不能总下山,这次来凡间有钱有闲,她一定要吃个够。
茱青对自己有些无奈,她修炼这么多年,怎么还断不了七情六欲。
茱青的声音逐渐模糊不清,平稳的呼吸声传来,翊贞翻了个身,痴迷地看着她的睡颜。
她口中的苦,于他而言是甜。
只有天为被地为床时,他才能有机会听着她的呼吸声入眠。
夏季山野多蚊虫,驱虫的香包用久了没有味道,翊贞摘了片宽大的叶子拿在手里慢悠悠扇动,帮茱青驱赶蚊虫。
茱青一觉睡了半个时辰,睡醒神清气爽且身上一个蚊子包都没有,她晃了晃闭着眼睛的翊贞,翊贞假装刚睡醒的模样,姿态慵懒地看她。
“该出发了,不然晚上到不了了。”茱青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回头却见翊贞伸着胳膊道:“拉我一把。”
茱青望着远处无奈道:“马都跑远了,我去找马,您自己起来吧。”
翊贞“哼”一声收手,两指相扣抵在唇间吹了个长长的口哨,两匹马听到哨声,竟颠着碎步远远向他们跑来。
茱青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们终于到了要落脚的地方。
茱青连夜打听到一家当地生意最好的冰饮店铺,第二日一早就和翊贞出了门。
冷饮铺子排队的人太多,翊贞不爱凑这种人挤人的热闹,茱青便自告奋勇去看水牌,将各色茶饮记在心里。
还没走到翊贞乘凉的大柳树下,就看到翊贞身边站着几个人。
其中有个女子离翊贞最近,一双凤眼顾盼神飞,面带春色美颜动人,身形婀娜多姿,其余三个男子也都气质非凡,个个眉清目秀仪表堂堂。
几人都是相似的装束,一身白衣飘逸,不带半点尘埃。
茱青迟疑了脚步,不知该不该过去。
看他们仿佛有话要说,她只好在路边站着等。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那些人都不像要走的样子。
茱青擦擦脸上的汗,硬着头皮走上前。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翊贞柔声道,“等你好一会了。”
翊贞将茱青引至身侧,悄无声息地让她站在他与那位女子中间,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一瞬间又恢复如常。
“这就是师兄那位小徒弟吧,这么可爱!”有一活泼些的嘴最快,嘻嘻哈哈道,“师兄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就你着急。”翊贞带了几分笑意,又带了些郑重,“她叫茱青。茱青,他们是我的师弟师妹,严舒,纪云渺,这个话最多的是凌墨,还有叶紫茵。”
原来都是太微山的弟子。
茱青规规矩矩行了见长辈的礼,乖巧道:“见过各位师叔。”
她不知道对神仙该行什么礼才算合适,可她见过赵婉清行礼,赵婉清是公主,她的礼数应当是不会错的。
看起来年龄大点的严舒果然点了点头,对翊贞道:“师兄的徒弟很懂事。”
茱青不由心中得意。
凌墨笑嘻嘻道:“好不容易见到师兄,干站着多无聊,也快到中午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其他几人也都赞成。
茱青知道她最想吃的冰饮是吃不成了,凡事有轻重缓急,若只有翊贞她还能试着撒娇耍赖,现下几位师叔都在,她可不能给翊贞丢脸。
同门见面分外亲切,一路上几人围着翊贞有说不完的话,茱青反而被挤在了最后。
强烈的失落感席卷全身,茱青顿觉格格不入,只好默默跟在他们后面。
本地最好的酒楼叫邀月楼,以酒食器皿别致珍贵出名,楼里最中间有一小巧的水车,下边是砖漆的水池,周围堆叠着各色花草,到了夏日水车转动带出氤氲水汽,别有一番清凉。
凌墨挑了最好的房间,和纪云渺拥着翊贞坐在主位,严舒坐在翊贞左手边,最小的师妹叶紫茵却被凌墨推着坐到翊贞右手。
茱青看了眼翊贞,他正巧在和严舒说话。
几个位置都坐满了,她便坐到离翊贞最远的对面。
翊贞回过神,才发现茱青不在身边,若按礼数茱青是小辈,是该坐末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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