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再冷的环境也比不上眼前人漠然的眼神,周意映不禁退后一步,想起她的身份又生生定住,任凭风雪落在她头顶,将唇吹得泛白。
黑白交错间,她似乎看到那只手微动,可真触及时又归于平静,连同眼底的神色也沉入湖底。
方才还在跳动的心脏好像一瞬间冷却。
刚点缀绿色的花园又恢复了一片荒芜。
少年墨色的眸子中的星光就像她的一场梦,连同那张清隽出尘的脸庞也异常有距离,那件厚重的墨绿色袍子将他身躯包裹,也像隔绝两人之间的接触,浓密的黑发被他高束在脑后,显得一丝精神与意气风发。
风雪将她鬓角凌乱的发丝吹得恼人,袖中拿着的物品被握得紧紧,若她低头查看便能看见因力发白的指尖。
七月怎么还不过来?
这一刻,周意映突然特别想念七月那喋喋不休的嘴,有他在至少她不会这样尴尬,也不会冻在外面。
手心的礼物在此刻烫得厉害,周意映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离开,远离这清冷彻骨的视线,远离这个对她来说格外危险的人。
退后的脚步忽然顿住。
低头望向拉住她胳膊的大手,修长的手指根根分明,她想甩开,准备使劲时头顶却传来了声音。
“郡主找我不是有事吗,怎么又突然离开?”
不知是风太冷将柳凛风话语也冻住,还是他本就是这样的语气,这句话对她来说分外冷淡,因看不清柳凛风说话的神色,她也拿不准他是否有了恼意。
只是梗着脖子生硬地说:“路过。”
太过拙劣的谎话听得人发笑,柳凛风也的确笑出了声。她羞得将头几乎埋在雪地下,已经记不清为何来此,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左胳膊上的手猛地用力,她整个人被拉进了暖和的屋里,胳膊一轻,头顶一重,轻轻拍弄着歇在她发间的六棱雪花。
可雪花触之即化,她有些不明白柳凛风为何要做看上去有些多余的行为。
在她怀揣着不明心事时,柳凛风措不及防地问:“郡主在害怕我吗?”
这一下问倒了周意映。
在心中问自己,她怕吗?
从小到大欺负者是她,为什么要怕?
那她这是在干什么?她反问着自己。
脑子拼命为她找理由,最后她成功找到了。
她想,是愧疚。
这一切不过源于对柳凛风的愧疚。
想通的她傲气地抬起高贵的头颅,对上那双眼睛也毫不退缩,“本郡主为什么要怕你,不过是一时心善,想看你有没有偷偷摸摸哭泣而已。”
柳凛风没有移动目光,狭长的瑞凤眼微眯,好像想要看穿她,“那郡主应该很失望。”
不愿认输的她顺势点头,说了下去,“对呀,很失望,所以本郡主马不停蹄地离开,倒是你平白无故拉住本郡主。”
“夜色深重,郡主和义父不应该在宫中过夜吗?”
就像门卫认为她们不会回来,柳凛风回来时知晓她们进宫,想必也猜测了结果。
“那是你自己想的,本郡主又没说不回来。”她冷哼一声,不满地说道:“我看你就是吃醋了,我们也是事出有因,往年……”
她突然不说了,往年与柳凛风关系不好,自然不会在意,现在改善不少也不能说出这种话,尴尬的氛围再一次弥漫。
最后不知是谁先叹了口气。
然后她体内的寒意又开始发动,她强忍着,小脸煞白,幸亏她提前低下头,“反正你别胡思乱想了。”
“这个给你,省得说我欺负你。”
将礼物丢给柳凛风,见他态度软化了点,才松了口气,视线落到一旁的衣袍上。
忍着痛苦拿起看了看,针脚不错,问道:“做的新衣服吗?”
柳凛风瞥了眼,答:“遇上了荣巽,他便差人送来了。”
但那件衣袍展开时极为宽大,对比起来很不合身,穿上也只会让人笑话,这让她不由捏紧。
荣家自周安言自尽后安分了不少,也不敢再随意谈论一些越逾之事。
她还以为已经明白了,没想到这看人下菜碟的功夫倒学了个十足十。
可柳凛风没有指责,而是沉默收下。
这样受气包的行为简直在打她周意映的脸,她欺负就算了,别人怎么可以欺负!
有时,她也希望柳凛风不要当个软柿子,瞧得人人都能欺辱他。
轻蔑地瞥了眼面前的藏青色衣袍。
“这种衣服也敢送来,是瞧不起本郡主还是瞧不起城南王,让他主子自己去穿吧。”
将放在桌上的衣袍打翻在地,周意映还颇为‘不小心’地踩了上去,本就不怎么样的衣袍更加皱巴巴。
柳凛风漠然看着,“郡主又何必生气呢,左右不过一件俗物而已。”
“没错,一件衣服而已,我明天便让人给你做几件新衣服。”她不由自主开始攀比,想着要给柳凛风做几件极好的衣服,让他穿出去炫耀。
“……多谢郡主。”
光凭神色就明白她在想什么的柳凛风沉默地感谢。
这时,她主动递下台阶:“明日,我们去郊外玩玩吧,我记得你还没出郊过,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也打破我们王府不和的传言。”
柳凛风轻笑看着她,好像先前的冷战是错觉,“传言?”
那眼底好像在嘲笑她的话一般。
她有些恼羞成怒,撇过头不去看他,嘴上嘟嚷着,“我说是,那就自然是。”
久远的娇蛮作态让她小孩子脾气显露,上扬的眼角将张扬的面容衬托得娇艳欲滴,她没发现柳凛风眼底略微幽暗的神情。
“郡主邀约,凛风却之不恭。”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明日巳时。”
只是离开时,脚步还有些蹒跚,柳凛风似乎想去搀扶,被她躲了过去。
第二日周意映带了一大群人。
柳凛风起得比较早,看着她忙前忙后,最后和他上了马车。
梧桐亭赏揽月湖的风光正好,白茫一片的风景显得萧条,结冰的湖面站立着几只鸟,那棵梧桐树也变得光秃秃了,明明夏季来时还长势喜人。
楚楚替她们沏着茶,热气上腾,飘入眼中,让人不自觉眨了眨,泛起眼角处的水渍。亭中独她们二人,相对而坐,白色与墨绿色在亭中心形成两块不同的色彩。
她问:“怎么样,可还满意?”
柳凛风点头,“只能说凛风看见太晚。”
这话让她笑道:“那你以后可以时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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