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下传来细微震动,林知夏怔了怔才意识到那是心跳。鬼能修出实体已经是逆天而行,他连心跳都模拟得这般真实……
指尖无意识蜷了蜷,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紧实的肌理。
“看来娘子很满意。”晏清低笑,气息拂过她耳尖,说不出的旖旎暧昧。
林知夏有些无奈的看他一眼,握着屠龙刃的手还在微微发颤,锈迹斑斑的刀锋血珠如断了线似的滴滴垂落,在地面积水中晕开暗金涟漪。
“这刀……”
“沾过为夫的血。”宴清云淡风轻,袖摆扫过刀身,幽冥火裹挟着腥臭血气蒸腾而起,片刻,刃口处浮现出细密裂纹。
那些暗金色纹路好似龙鳞,栩栩如生。
林知夏倏地抬头,直直撞进他深邃的鎏金瞳孔。那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经年累月的风雪,又像是地府忘川的暗流。
“那年,他们就是用这样的屠龙刃……”他握着她的手,将刀刃抵在自己心口,“剖开这里,取走了龙心。”
林知夏攥着刀柄的手猛的一紧。
“很疼吧?”话出口才觉得自己说了句傻话。
怎么可能不疼?
她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酷刑,更不敢深究为何他还能用这般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来。
晏清却笑了,他退后半步,幽冥火将满地狼藉烧成灰烬:“都过去了。”
他说都过去了。
林知夏却知道根本过不去。
当年的仇与怨,恨与痛,抽筋剥皮,分尸取心,他历经千难险阻,终于化蛟成龙,本该翱翔九州成为世间至尊至贵神明般的存在,却在化龙最虚弱时被人类算计,落得个尸骨无存被镇压的下场。
这事搁谁身上都不可能翻篇。
除非是圣母。
鬼君宴清显而易见没有圣母圣父的心肠。
林知夏有时会想,等她帮他重塑肉·身后,他会怎么对她?
是杀了还是杀了?
应该会杀了吧。
毕竟她是林家人,流着林家血,是林家先祖联合其他风水师害他丢了性命,他的骄傲,他的尊严,他滔天的恨总要有人成为发泄口。
现在,他对她很好,迁就她,保护她,甚至有些宠爱她,鬼君曾说林家的债不该她来偿,可林知夏却想,她不偿,难道让三叔公口中那个至今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林家血脉偿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啊啊啊啊,她都在想什么啊!!!
一只手从她手中取走了屠龙刃,刀柄脱离的瞬间,林知夏倏地回神,宴清弹了下她脑门,“此刀邪性,娘子差点就遭了反噬。”
林知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尚未从情绪中抽离,但确实感觉心胸一下子开阔了许多,刚刚产生的悲观邪恶想法虽然还有,影响却在逐渐褪去。
所以说她根本没有那么邪恶,都是这把刀的锅!
嗯,必须是这把刀的锅!
想起刚刚墨玉戒化龙的情景,林知夏忙问““青龙刚刚好像透支了力量,它没事吧?”
宴清:“无碍,修养两天就恢复了。”
林知夏放下心,终于有精力关注其他的。
雨还在下,老者自食恶果已经魂飞魄散。新娘没了知觉,躺在祠堂地砖上人事不知。
那些傩者都不是活人,已经被幽冥火烧成了渣渣。
两列举火把的送亲人之前是被老者控制,现在老者死了,他们应该很快会恢复过来。
林知夏有些担心新娘子,想过去瞧瞧,结果脚刚迈出去,直接一个踉跄,要不是宴清接的及时,估计就要给鬼君行大礼了。
宴清:“娘子身子尚虚,原就没有恢复如初,方才那口心头血,雪上加霜呢。”
林知夏:“……”好极了!
刚要开口,供桌上的木匣突然炸开。刚刚残存的七枚玉璧飞旋升空,只是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将破碎的鎏金锁链重新拼接成了完整一条。
地脉深处同时传来龙吟般的震颤,石牌坊方向骤然亮起冲天青光。
林知夏整个人都懵了,这怎么还带回旋镖的!她吓得直接抓住宴清的手就要跑,“快快,小心困龙阵!”
宴清安抚的拍拍她的背,“莫怕,困龙阵已破,这般动静,应是屏山村的锁龙井要现世了。”说话间,广袖翻卷,幽冥火立时凝成了一辆马车出来。
林知夏:“……”幽冥火真的好高级啊,想要!
***
车轮压过青石板,路边的排水沟里涌出大量暗红液体。那些本该被牌坊镇住的地气,此刻正如蛛网般顺着地脉裂隙向石牌聚集。
一人一鬼从幽冥马车中下来,林知夏清楚看到牌坊下的石兽已经完全裂开,露出个丈许宽的深坑。坑底青铜锁链交错如网,正中央悬着半截小臂长的焦黑骨头,而骨头的中间位置则插着柄锈迹斑斑的断刃。
林知夏认出,那应该是屠龙刃的另一半。
她还没搞清状况,宴清似乎已经了然于胸。
“原来如此。”他鎏金瞳孔倒映着青光,“当年他们用这柄刀分尸化龙,却将一截龙骨镇在此处养风水。”
龙骨?
啊!
对!
能被屠龙刃牢牢钉在那里的,也只能是龙骨!
忽的想起什么,她转头望向祠堂方向:“所以那个老道士供奉的鎏金锁链……”
“是困龙阵的阵眼。”晏清并指划开虚空,幽冥火化作流萤钻入深坑,“娘子可还记得沈氏裙下的锁链?”
林知夏心说咱俩来不就为了它嘛。
虽然这样想,但面上很乖巧的点头,“记得的。”
然而宴清却不再说话了。
林知夏:“……”
雨水在此时变得粘稠起来。
望着悬浮在坑洞上方的气旋,林知夏鼻尖忽然闻到淡淡的松脂味——她记性很好,这味道跟寒梧殿炼人烛时燃烧的气味简直如出一辙!
正想和宴清分享这个发现,墨玉戒却在这时毫无预兆地发烫,并蒂莲纹顺着血脉游走到心口,林知夏眼前被迫浮现出沈氏被锁在梧桐树下的画面,就像被人按头去发现细节。
然后林知夏就发现,沈氏的那截鎏金锁链的纹路,可不就和坑底的青铜锁链完美契合!
所以,它们本就是一体的!
而她和宴清要找的那截鎏金锁链,应该就在这些青铜锁链之中?
刚想到这里,深坑中数十条青铜锁链仿佛有了生命般朝他们一股脑攻了过来!晏清揽着她腾空跃上牌坊高处,幽冥火化作青龙缠住袭来的锁链,金银光芒碰撞间,林知夏看见坑底的龙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血肉。
长出了血肉?!
这怎么可能?!
林知夏人都麻了,她在宴清怀里大胆猜测,“他们是想复活这条龙?”手中甩出五帝钱击退侧面袭来的锁链,又自己推翻自己,“也不对!这龙尸明明……”
“是龙怨。”晏清袖摆扫落飞溅的青铜碎片,“怨气借北斗阵化形,倒是比此处锁龙井棘手些。”
林知夏心说何止是棘手,简直是抓马好吗!
怎么跟闯关似的,一关还比一关难!
几句话的功夫,深坑中已然探出一只覆满青鳞的利爪。刚刚被宴清重新塞回来的屠龙刃开始剧烈震颤,林知夏一个没抓稳,竟然被它脱手径自飞向了龙爪方向!
千钧一发之际,晏清并指斩断幽冥火凝成的发带,银发如瀑垂落腰间,发梢卷住刀柄将其拽了回来。
“接着!”他将屠龙刃抛回给林知夏,玄色锦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莫让它乱砍,需砍其逆鳞。”
说实话,在这种至关重要的时候,林知夏有点想采访鬼君大人的感受。
虽然是龙怨所化,但这龙确实应该与他的本体一模一样,自己打自己,可还行?
但林知夏到底没那么缺德,她选择闭嘴。紧握刀柄的手沁出汗来,之前的缠斗还没恢复多少,现在又要卖力干架,压力真的好大。
龙吟震得她耳膜生疼,腾空的青龙与幽冥火缠斗时掀起的罡风,将方圆十丈的雨幕都撕成碎片。她眯着眼在漫天青光中寻找破绽,忽然瞥见龙颈处有块暗色斑痕。
就是现在!
足尖点在周边枝桠借力跃起,林知夏借着下坠之势挥刀劈向逆鳞。屠龙刃触及龙鳞的瞬间,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她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刀身,暗青纹路骤然亮如星斗。
“吼——”
凄厉的龙吟响彻云霄。
幽冥火抓住破绽立时钻入鳞片缝隙,顺着经络烧遍龙尸全身。林知夏被气浪掀飞出去,后背撞上牌坊石柱的刹那,腰间突然多出条玄色绸带。
晏清揽着她飘然落地,指尖拂过她虎口裂开的伤口:“娘子这不要命的打法,倒是颇有为夫当年的风范。”
“承让承让。”林知夏感觉自己人都快废了,喘着气指向正在消散的龙影,“你看那些怨气。”
焦黑的龙骨落入宴清手中,青铜锁链寸寸断裂。北斗七星阵化作流光坠向祠堂方向,却在半途被突然出现的《春庭夜宴图》截住。画卷在雨中猎猎展开,沈氏的素白裙裾自绢帛中飘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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