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后,沈、高两家未发生凶兆,婚姻祥瑞可配,两家交换定贴。
又过了三月,沈家忙碌地筹办纳征礼,沈思漓亲自将结姨娘送到东阳长公主名下皇庄后回了趟沈家受礼。
秋闱将至,是以沈逸晋与沈逸行兄弟二人闭门苦读,无暇观礼,仅派遣家仆送上了贺礼。
卢夫人问起结姨娘,沈思漓一早便备好说辞,直言结姨娘被表姐看管起来,卢夫人当即再也不过问了。
邱老太太已去往幽都,由濯大爷夫妇照料。
沈思漓对此感到遗憾。
可惜不能徐徐图之。
要说她心中不怨那都是假的,邱老太太虚伪功利要面子。
若不是受邱老太太的影响,沈湉湉未必会被养成自私自利、恶毒狠辣的模样,最终自食恶果,害了性命。
她离府已有小半年之久,晴山已经被父母接回家了,品月亦是好事将近,再过些时日就要出府回家备嫁。
路过蘅芜苑,里头又进了两位姨娘。
据品月所说,沈渊总是念叨着结姨娘,卢夫人没办法从新进府的丫鬟里选了两个姿色好的抬成姨娘。
大红缎子装饰的听雨轩一扫冷清景象,院内清扫地窗明几净。不过沈思漓细看之下还是少了许多摆件、装饰,她对此淡然置之。
人走茶会凉,物件换新主。
身外之物皆是父母给予,不是她自个挣来的,又有什么好失落的呢。
沈家正门四开,高家女宾会同媒人将流水般的聘礼抬进沈家大门。
依着钟鸣鼎食之家的规制,定安侯府送来的彩礼各式绫罗绸缎各八十八匹,金簪凤镯金元宝等更是足足有千两之多。
卢夫人到底见过云昭王府的彩礼排场,已然见怪不怪了。沈渊做主将彩礼的一半添进沈思漓的嫁妆内。
邻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没想到沈、高两家坦然若之地筹备起婚礼,且中途没出什么岔子。
听雨轩西厢房内,沈思漓端端正正地坐在位上,面若桃颊,举止端庄,落落大方。
高家的姑奶奶代为参礼,顺便也瞧瞧远哥未过门的新妇。没想到与传闻中扭扭捏捏,畏首畏尾的形象大相径庭。
虽不及前两个侯夫人般世家贵女出身,好在礼仪教养全然挑不出差错,高家的姑奶奶瞧着还算满意。
她精心挑选了华贵的金饰,亲手为沈思漓佩戴上,嘴里熟稔地说着各类吉祥话,真挚且真心实意。
毕竟,同样的事她办了三回,可不想再来第四回。
两家关系特殊,沈家并未邀请宾客设宴。待到纳征礼成,沈思漓“依依不舍”地拜别父母兄弟,在红袖的督促下坐上公主府马车。
沈渊翻了翻黄历,沈思漓与高靖远八字合婚,年内适宜的好日子只有两日。
年关诸事繁忙,两家都不愿忙上加忙,高侯爷对沈家女从长公主府出嫁无甚意见,两家商议之下最终将婚期定在了九月十一。
……
时至霜降,还有七日沈思漓便要成婚了。
婚期将近,她越发的愁绪如麻,烦躁不安。
在她将第五把靖刀砍至卷刃时,薛明晖看不过去提议到清虚观问凶吉,感受下旷野自然好放松一番心境。
东阳长公主恰好要去趟内院,便一道同去讨杯茶喝。
“秋霜不惜人,倏忽侵蒲柳。[1]”东阳长公主裙袂飘逸飞扬,站在铁索桥梁正中央,情景交融诗意盎然。
晴空高朗,秋风飒飒。
薛明晖捋开乱窜的墨发,高声问道:“啥意思?”
“突然降温了。”沈思漓捂住脸颊抵御秋风攻袭,言简意赅道。
薛明晖大手一挥勾住沈思漓脖子,笑眯眯道:“不愧是书香门第的文官女儿哈,肚子里的墨水就是多。听说你家两个兄长都考过了秋闱,看来明年科考沈家又要多出两个进士大官人了。”
“诶,还没问表妹刚刚抽中什么签呢?”东阳长公主回首打趣沈思漓。
沈思漓眺望云海翻涌,扯了扯嘴角,实话实说道:“下下签。”
“额……”薛明晖绞尽脑汁地想着安慰人的话,还是东阳长公主说道:“福祸相依,先苦后甜,苦尽甘来嘛。”
“对对对。”薛明晖捏了一把沈思漓的脸颊,“别郁闷了,苦尽甘来嘛。”
左右四下无旁人,沈思漓握住冰冷铁索放声高喊,宣泄心中烦闷压抑,放声呐喊道:“能不能不嫁人啊!”
桥梁上秋风扫过,东阳长公主目光一凛,有结姨娘在手,她倒是不怕沈思漓抗旨逃婚,就怕沈思漓过于抵触高靖远导致探查困难。
沈思漓渐渐冷静下来,自知失言,惊出一身冷汗。
她侧头探究地看向东阳长公主神情,脸上堆起笑挽着她的胳膊,试图撒娇蒙混过去,道:“哎呀,嫁的,还是嫁的。短短半年表姐已经同我亲姐无甚差别,阿漓是太舍不得离开表姐了。”
东阳长公主在她的腰上软肉轻轻戳了一下,也不戳穿她:“好啊,本宫回去就写信给你亲姐姐知晓。”
腰上酥麻敏感,沈思漓“哎呀”娇喊一声,下意识地躲开。
东阳长公主和薛明晖哈哈地笑,拉过沈思漓走出索道。
薛明晖弯腰捏沈思漓脸上嫩肉,笑着说道:“莫慌,不想当侯夫人了就和离同师父一块出去玩儿。”
沈思漓笑笑并不说话,心中却是止不住的悲凉。
不论高靖远忠心与否,搅弄朝堂之人必然手眼通天。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她从始至终都是枚弃子,注定九死一生。
可是为了自己,为了阿娘,哪怕九死一生她也要博出一线生机。
仨人到了山间小院,院内随着山风飘来的浓苦汤剂气味依旧厚重。
今个守门的换成了李勇。
“哟,降职啦,”薛明晖揶揄道,“都守上门了。”
“薛小姐说笑了,”李勇躬身作揖,正色道:“小的们观察数月,总算摸清了鼠辈宵小行迹以及藏身之处,正加派人手抓捕呢。”
李勇撇了眼站在后头的沈思漓,不便多说道:“公子吩咐属下与田六镇守前后门,里头有医者随侍即可。”
薛明晖和东阳长公主互相望了一眼,神情严肃地进到院内。
院内四周都没个人影,春秋交替,绿叶更黄衣。
除开原来的布置,北边角落新围起了栈栏,豢养起鸡鸭来,小鸡崽子跟在母鸡身后啄着米谷。
主屋窗柩开了个小缝,依稀可见一只骨节分明且清晰秀气的手持着笔杆挥毫落笔。
“表妹……”东阳长公主才说话。
“懂懂懂,我在外边等你们。”沈思漓胡乱地点了点头,东阳长公主十分满意她的眼见力,转身和薛明晖联袂迈进屋头。
沈思漓自觉地从角落提起一张小杌子,放在围栏边,又转身翻出谷子,捏起一小把撒进栏里。
日头逐渐刺眼,她呆坐了好一会儿,瞥见角落有把油纸伞,便拿来遮挡阳光。
身后突然响起“咯吱”声。
沈思漓循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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