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禾将人救出时,伽香已经伏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罗浮宫的守卫很快将这里的情况告知虚华殿,殿中派来鸾车将两人接回。
时隔多年,这是岁禾再一次上来虚华殿,只是这次,却是因了一个外人。
长侍女明香嘱咐人将两人送至偏殿中的寝房安置着,又打回热水,不一会儿罗浮宫的医郎过来诊治过,喧闹才过去。
岁禾口鼻呛了水,其实并无大碍,她不会水,可有金丹庇护,这点凡水根本伤不了她。可伽香就惨了,她本就是肉体凡胎,被水浸透,她全身湿淋淋,差点溺死在这碧水河中。
即使医郎们替她诊治过,可她仍旧高烧不退,躺在软塌中,脸色越发寡淡。
掌灯十分,裴煜过来了。
岁禾怎么也想不到,与裴煜相见会是这幅光景。她刚洗完热水澡,一身湿漉漉的长发还低垂着,身上仅穿了一层藕粉色的襦裙,就被他派人喊过来。
她跪在寝殿中,那人颀长身影从她面前经过,她微微抬头,只瞧见一个冷漠的侧脸。
明明是夏夜,他却一身寒意,闯入殿中。他此番前来,是为锦塌之上的人。
那人隔着低垂的帷幔,低低地在呼唤他:“裴郎。”
裴郎三步并作两步,从殿中疾驰而过,一眼也没看地上的岁禾,一把掀开帷幔,佳人适时伏入他怀中,嘤嘤哭泣:“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意笃情深,旁若无人。
看得岁禾眼圈发红,耳边的湿发贴在脸上,有点凉凉的,岁禾不适地打了个喷嚏。
不得不说,泱姬毕竟是泱姬,好演技。这番娇弱无骨,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动心。
如今的裴煜,就沉沦于她的温香软玉中。
没有人记得,其实她也是不会水的,幼年时,她因贪玩坠入碧水河中,河水灌入她的口鼻,在模糊的意识中,他也曾守在她身边,不眠不休,待第二日她醒来时,见他一身疲倦面容,脸上都已经生了青色胡茬。
他双眼布满血丝,眼圈泛黑,却在见到她醒来的那刻,绽出笑容。
她伸出的小手被他捉住,修长冰冷的手掌将她的手指环在手心,他轻轻的嗓音尤在耳畔:“别再靠近河水了,知道吗?”
知道吗?高贵的神子也会露出倦容。
那是至她在大雪中高烧过后,她再一次看见他的担忧。因为他这句话,她再没有靠近过河水,也就从来都没学会在水中如何生存。
他不会知道河水淹没头顶,她心底的恐惧。可她更恐惧,还有更多的事没有完成。
她的恐惧他不知道,也不会关心。他的温柔和担忧给了别人。时隔多年,她又在他脸上看到了这种神色。
这是一百年后的夏夜,一向冷寂的虚华殿,被彻夜灯火点亮,她伏跪在地上,见他一身雪衣簇拥着旁人。烛光摇曳,映照出帷幔里,依偎的一对壁人。
岁禾听到女子啜泣的声音传来:“我想禾儿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她吧。”紧接着,是一阵紧过一阵的咳嗽。
裴煜给那人后背推入灵力后,那帷幔里的咳嗽才减轻,伽香的声音传来:“我不知道她原来不喜我。”
接着帷幔里走出一人,裴煜在离岁禾两步前停下。
岁禾听到那人冷冷的声音,他说道:“你自己解释吧。”
解释什么,解释她为什么要推这个“师娘”到水中?她可没有那个闲情。上辈子她像一只候鸟一样围着裴煜转,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她无法接受他爱上旁人。他生气,她比他更委屈,他冷漠,她急得上蹿下跳。
直到他们成亲前,岁禾都还在到处搜罗证据,想要告知他,他眼前的小娘子只是一只魔。
可她似乎忘了,若他真的想查,怎么会查不到。只是他不愿意而已。
他不愿意相信,就如此刻的他一眼,他不愿意相信泱姬在说谎,更不愿意相信自己是无辜的。
她一遍遍上得虚华殿,被他一遍遍视而不见。那些烈日暴雨的夜晚,她独自等待,被赶下山的夜晚,她早该清醒了。
“她自己要跳入河水中,我好心好意下水救她,我需要解释什么?”
良久,一声嗤笑在殿中响起。伏跪在地上的人撑住身子,慢慢从地上起来,掸开衣袖,她的声音格外清晰:“我这里有溯光镜,裴宫主可要看看?”
一柄铜绿色镜子出现在她手中。
她不卑不亢,纤细手指在镜上一划,镜子如水波一般,开始放映白日里她与伽香坐于桥上之景。
“禾儿似乎很防备我,这是为何?”
“自然是怕姑姑你,作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维护好你的安危,我想师父他会高兴的。”
桥上两人的话语,清晰传入殿中,画面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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