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的万无一失吗？”

储佑嵩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打落在地，完全没有一丝当朝宰相的风范。

储意远也明显慌乱了许多，他低着头，不可置信地喃喃道：“红禾从未失过手……”

“失没失过手的，如今不也放走她了吗？”储佑嵩冷哼一声，“今日朝会，她可是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宣政殿上……”

提起朝会，储佑嵩更是怒不可遏，“户部乔家那老幺已经被带走问话了，如若他嘴不严实，抗不过楚泠沅的那些个手段，下一个……就是关英礼了。”

“秀秀还有身孕，如若这时关英礼出了事情，以她的身子，只怕是熬不住。”

提起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女儿，储佑嵩终是叹了口气，“这几日找个由头叫人把她接来储府吧。”

“是。”储意远放下心来。

待到回到自己的府邸，红禾带着伤跪在他的面前，储意远终是不忍地开口道：“先起来吧，地下凉。”

“就差一点。”红禾被储意远扶了起来，面露不甘，“若非出手那人，这次……本可以万无一失。”

“你可知道，是谁出了手？”

“那人当时并未现身，但……”红禾补充道，“妾身的赤鸠散，这天下除了映雪山庄的乌水藤可以与之相媲美，而她竟然完好无损地出现了。”

“映雪山庄……”储意远陷入了沉思，“莫非叶重梅出手了？”

“妾身也在怀疑。”红禾道，“此前大人派妾身去调查扶子胥时，妾身便留意到是映雪山庄一直在背后相助，而叶重梅……也该是随他，来了郅都，只可惜妾身棋差一着，没能抓到他。”

“毕竟是映雪山庄的庄主，没那么轻易抓住。”储意远拍了拍红禾的肩，随即又陷入了沉思。

扶子胥，叶重梅，季无虞。

这三个人的名字总会在不同的时候被两两提起，而似乎在很久之前……则一起出现过。

是什么时候呢？

储意远松开红禾的手，背过身去，最终忽然想到……

“孟玄楠？”

忽然听到这个许久之前的名字，红禾也愣了愣，“这……孟将军不是已经……”

“是！”储意远有些激动，他转过身来，扶着红禾的双肩，“当年那仵作的验尸单上，他真正的死因是乌水藤。”

红禾有些震惊，“可当时查的不是说，是因为映雪山庄的大弟子叶常青与孟玄楠有旧怨吗？”

“可如果是叶常青的私仇。”储意远的眼神冷了下来，“一定需要叶重梅出手吗？”

红禾顿住了。

当年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可一旦涉及江湖，便无人敢摆在明面上追查，她私底下调查的结果便就是如此，而给出的交代，也只能如此。

“现在看来，事实并非那般简单，大人想如何办？”

储意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了另一事，

“我记得，孟将军还有一位遗孀尚且在世？”

“是的大人，孟将军去世后，她一直寡居郅都，很少走动。”

“那不如找个由头，见上一见吧。”

…………

“嘶，疼！”

季无虞打了祁言一下，瞪他道，“你能不能轻点！”

“我轻点。”

怜她是伤患，祁言自是只敢好声哄着，动作柔道到和不存在似地，季无虞便顺便问起了他别的事情，

“楼影去查了吗？”

祁言闻言停了手上的动作，只要一回想起那天晚上季无虞发生了什么，他的心便和被扎了千万根针一般生疼。

“我已经同他说了，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怎么被误会成这个意思了……？

当事人季无虞似乎丝毫不在意一样，还眨巴了两下眼睛。

“他刚着手，还没出结果。”祁言认真地解释完又握住季无虞的手，柔声劝道，“别害怕。”

“我没害怕。”季无虞坐直了，认真道，“我今早上想了想，总觉得这事实在蹊跷。”

“怎么？”

“那些人使的招数，有些眼熟，总觉得不像是寻常的把戏。”季无虞细细回想了几番，又叹了口气，“只可惜我离了江湖实在太久，想不起来了。”

听她提及“江湖”，祁言不由得想起了丘独苏拜托自己的话。

“无妨事的，交给楼影去查吧，你现在养好身子最重要。”祁言不轻不重地捏了季无虞一下，又见她面露犹豫，又问道，“怎么了吗？”

“我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季无虞顿了一下，

“这事会不会和储家有关？”

“好吧，实不相瞒，我也有这个想法。”祁言轻笑了一声，捏了捏季无虞的脸颊，“毕竟你最近……除了储家也没得罪过谁了。”

“这储相还真是小心眼。”季无虞啐了一句，转而又道，“不过我正愁寻不着他什么把柄呢，这若是坐实了此事与他有关……倒是可以深扒下去。”

祁言挑了挑眉，“怎么？”

“昨天出手的人，我虽摸不准是哪儿一派的，但我敢肯定，绝对不会是寻常贵族家里的侍卫，而是精心豢养的死侍，”季无虞眼中浮现了一丝玩味，“而你说他养着这些死侍……是为什么呢？”

“那想来这次，不会是第一次出手。”祁言深吸一口气，“只可惜楼影赶去的时候，全死了。”

“不是还逃了一个吗？”

“你是说那个穿红衣服的？”

“对。”季无虞点了点头，“我当时便觉得奇怪，为何唯独她一个最特殊，估摸着该是领头的那个吧。”

“或许可以让楼影，查查这人的来历。”

见她又不免操心，祁言抚了抚她的耳垂，“你别想那般多了，现在把伤养好最重要。”

“动动脑子的事情，又不多耽误事。”

“你真的是……”祁言就知道她这人最爱逞强，伸手想扶住季无虞的上臂，却听见她吃痛一声。

“啊！”

“怎么了？”

祁言有些慌，可同时也疑惑得很，她不是伤的另一边吗？自己也没多大力气啊……

祁言连忙上去查看，却发现那儿紫了好大一片，

“你这儿怎么也伤了？”

季无虞偏过头看去，那是温眠眠的门夹的伤口，于是顺嘴便扯了个慌，“那帮人太狡猾了，跑的时候不小心跌伤了。”

祁言虽然心有疑惑，却还是选择信了她，在准备好的药箱里摸出一瓶治跌打的药，打算给她涂上。

他来的时候很急，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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