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晋岱在念诗,用的还是俄语,出了名难学的语言,弹舌能让人学到崩溃。
他声线有股很淡的沉静的力量,伴随着呼吸间迎来的琥珀香气,抹平了梁诗黎的焦躁不安。
她眨着眼睛静静听着,等他念完,迫不及待地问:“这首诗叫什么?”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梁诗黎:“哦,我读过中文版。”
眼里密布着星星,宛如光华璀璨的夜幕熠熠发光,掩饰不住的好奇,“你怎么还会俄语?”
周晋岱滚了下喉结,阖上书随手放在身侧,身体松弛地靠向椅背,醇厚低沉的嗓音如实回答:“念书的时候,想发展那边的业务,反正有时间便学了。”
“后来觉得不太合适。”
梁诗黎沉吟,周家的生意遍布欧美,却没听说和俄有合作。
心中不由涌现惋惜,声音带着浓浓的遗憾,“那不是白学了。”
周晋岱沉邃的目光停留在梁诗黎的脸上,似是在认真思考她说的话,清冽的声线徐徐:“没有白学。”
伴随着梁诗黎疑惑的视线,他不疾不徐地解释:“以后还有机会合作,总会用上的。”
话音一转:“而且,有时候做无用之事未尝不可。你学法律的时候都念了哪些书?”
梁诗黎咽了咽喉,轻舔略干的嘴唇才开口:“《法律之门》、《论法的精神》、《论犯罪与刑罚》,除了专业书,老师让我们看这些。”
周晋岱冷白的腕骨适时地给她添水,毫不吝啬夸赞:“《法律之门》很厚,这么枯燥你还能看下去,很厉害。”
被他说得躁得慌,梁诗黎咳嗽两声想要掩饰尴尬,却被周晋岱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停了话音,甫一靠近一股沉淡的琥珀香随之袭来,侵入五脏六腑。
舒服到忍不住凑近闻,可理智让她往后退,就在将将撞到床头时,一只手接住了她昏沉的脑袋,从远处望就如同轻抚她的头。
坚实有力的臂膀让她不自在地别过头,发丝凌乱铺散,手指不自觉地蜷缩,精致小巧的耳垂泛着些粉,沾过水的嘴唇湿漉漉的,声音犹如靡靡之音:“周先生?”
不是故意却带着些撒娇的缱绻。
时间仿佛在此地顿住,周晋岱的手迟迟没有离开,灼热却平稳的呼吸扑在她的发丝和耳尖,她的声音不自在地颤抖起来,再次重复:“周先生......”
周晋岱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乱了一瞬,面无表情地移开手,声音平淡:“喝水要小心。”
迟缓的心脏在他远离之际扑咚作响,快得要把她的耳膜震开,她的脸泛起诡异的潮红,不由恼道:“我没呛着,你干嘛凑这么近。”
周晋岱却极其恶劣地停下了动作,甚至又凑近了几分,眼眸不自觉变得幽沉,喉间吐出一个音节:“嗯?”
周晋岱的呼吸就在她脸上,她能够看见他深邃暗沉的眼眸,高挺的鼻尖,细腻无暇的皮肤和清冷的薄唇。
她的呼吸窒住,琥珀的沉香与玫瑰的馨香交缠,可鼻子又是堵塞得难受,压抑之后忍不住大口呼吸,她的唇碰到了周晋岱的唇侧。
她的脸如同充了血一般发红滚烫,欲言又止的动作却像是在舔舐。
周晋岱的脸稍微往上抬了几分,似是准备放过她,却在几秒后卷土重来,他的手掌抵住梁诗黎的后脑勺,深暗低沉的嗓音响起:“梁小姐,我可以亲你吗?”
梁诗黎的神思有些恍惚,她甚至想到了今天她的嘴唇还有些干和破皮,潋滟的水眸微抬,连眼尾有晕染了一丝可疑的红。
周晋岱眉眼低敛,冰冷的指骨抵住梁诗黎的唇角摩挲,寒意让她禁不住往后缩,可随之而来的炽热薄唇却让她鬼使神差地停顿住,气息纠缠再也分不清你我。
瓷白的手指不自在地蜷缩,身子软绵绵地就要滑落,周晋岱曲膝半跪在床边,牢牢地将她护住,梁诗黎大脑的琴弦崩断只余一片空白,潋滟的眸子雾蒙蒙的,眼角沾了一丝水色。
时间悄无声息划过,手机震动声响起。
梁诗黎长睫微颤,动了动瓷白细腻的脖颈,慌不迭地推开周晋岱,看到来电显示一惊,接起电话,声音清软:“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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