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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叶青礼遭毒手

褚霜的琴被教习长老告到刚回来不久的裴鸣月那里去了。

她总共没来上几次课,还弹得稀烂。

教习长老教不会她,又不敢教不会裴长老的徒弟,只好去问裴鸣月的意思,明里暗里表示要不要考核的时候给您的弟子开个后门。

裴鸣月无语之下本想把谭晓拎给褚霜当老师,但谭晓也是领教过褚霜琴音的人,连夜接了个任务留下一张纸条就溜出无生涯。

裴鸣月接过阿原递过来的纸条,上面的字体清秀娟丽,她很熟悉。

“弟子愚钝,已外出历练,望师父身体安康,师妹学有所成。”

裴大长老也想给自己接个任务溜之大吉。

算了,自己收的徒弟,要负责到底。

裴鸣月比教习长老严格得多,每天天不亮就让褚霜在起月居开始练琴。

一直到月上柳梢才放她回去。

一日三餐都在裴鸣月这里吃,倒也没委屈褚霜的嘴。

整日除了练琴就是练琴,偶尔会被裴鸣月拉去琢磨些新的酿酒法子,烤肉配方,兴致来了再拔剑过几招。

除了手指磨破皮又起了茧子,还有每日几碗苦得要命的汤药,褚霜这几天几乎没有任何烦恼。

邵翎平安归来,药无石知道她一路的所作所为后很满意,把她提到万毒堂闭关教导去了。

邬玉……没有人刻意提起,不论褚霜或者裴鸣月。

邵翎自己偷偷哭过一次,又一头扎进那堆药草蛊虫里去。

十九手里的人查到邬玉在无生涯外不远的地方坠了崖,他把这个消息告诉褚霜时,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茶的手都没顿一下。

“邵翎要闭关了,先别告诉她。”

“是。”十九默然。

“能查到是哪些人把她逼到悬崖边上去的吗?”

“像是东南方一些小国派出的人。”

“行,你下去吧。”

在平淡中,似乎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人的死亡。

毕竟无生涯内,死亡和鲜血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

阿原比划着手语告诉裴鸣月邬玉的死亡时,这位长老也只是摇摇头,顺手浇了一杯酒到地上。

醇香浸入泥土,熏醉一两草根。

纷白的花瓣落下,无人在意,明年便成了新的花肥。

人命啊,怎么比草芥还轻呢。

*

叶青礼手指抚过琴弦,随意弹出几个音调。

屋檐上的雨水一刻不停地往下滴,渐渐在头骨花盆里蓄积起来,窗边的指骨风铃无聊地摇摆着。

无趣。

前些日子还能明里暗里给那两个废物找点麻烦,现在他除了弹琴养蛊,什么都做不了。

褚霜整日泡在裴鸣月那里,邵翎被师父抓去闭关,邬玉已死。

其他长老新收的弟子,要么是孬种,要么就被各家师父盯得紧。

他都无从下手。

褚霜什么时候能落单呢,他的人皮鼓已经老了,他的骨笛也朽了。

“师兄。”

叶青礼抬头,窗边站了一个白衣的女子,手中举着一把淡青色的伞。

这张脸……叶青礼略一愣神,雷声裹挟着闪电轰鸣而下,他再仔细看时,窗边已经没了人影。

刚刚的人影好似一个幻觉。

夜里的雨越下越大,雷声不断,掩盖住一些声音。

直到天亮,雨才小了一些,不过天空仍是阴沉沉的,被乌云盖着。

两把油纸伞在起月居收起,褚霜进屋去找裴鸣月,十九去厨房帮忙准备一会儿的早膳。

人还没进门,倒是先听见了裴鸣月的琴声,悠扬清静,在沙沙的雨声中别有一番风味。

褚霜径直坐到垫子上,拣着自己喜欢的茶点吃,安静地等裴鸣月弹完这一曲。

曲子才过一半,守在门口的侍从跑进来。

“长老,涯主和药长老请您去万毒堂。”

裴鸣月手下没停,一个眼神都没给这人,褚霜善解人意地朝他招招手,让他出去。

一曲毕,褚霜才开口:“药长老不是带着邵翎闭关吗,什么事把他都请动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裴鸣月见褚霜今日衣裳薄,丢了件披风给她。

褚霜嗅了嗅,披风上有梨花的香味,很淡,很舒服,很熟悉。

二人到万毒堂的时候,门口密密麻麻站了许多看热闹的弟子,这里还有两队高阶紫衣侍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去。

见裴鸣月和褚霜来了,围观的人纷纷给她们让路。

门内的邵翎见到褚霜,眼睛一亮,忙跑过来:“霜霜姐,你也来了。”

“你不是在闭关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褚霜将伞举过邵翎的头顶,问道。

邵翎耸肩,一脸不屑。

“叶青礼那家伙出事,师父出关来看他,我也跟着出关了。”

褚霜了然,药无石对叶青礼的偏爱在无生涯是出了名的。

邵翎抱住褚霜的胳膊:“走吧,我带你和裴长老进去。”

穿过长廊,走过庭院,很快就到了叶青礼的院子。

一众医师和好几位长老都在这里,屋内则是药无石、古源康、古念梅、朱华鄞这几位。

无一例外,所有人都面色凝重,房间内散发着一股恶臭的血腥味,褚霜没忍住皱了皱眉。

普通人的血即使过了一夜,也不会是这种味道,这恶臭的血是修炼二白骨的人独有的特征。

见褚霜也跟着进来,药无石怒喝:“不懂规矩,滚出去!”

药无石鲜少如此发脾气,褚霜讶异之余很识相地跟着邵翎离开了这个房间。

“你别生气,叶青礼出事了,师父心情不好。”邵翎安慰着褚霜。

“没事。”褚霜只是有点可惜,刚刚没见到叶青礼到底惨成什么样。

看出来褚霜并不在意药无石的反应,反而对叶青礼的情况感兴趣,邵翎把她拉到走廊角落。

“不知道是谁,把叶青礼眼珠子挖了一颗,还把他……”邵翎顿了顿,面色有些不忍,“把他左手的骨头都剃了……用头发丝穿起来挂在床头。”

“昨夜雨下得大,没有任何人听到这边的声音,是今早没人喂他的蛊,那些蛊全都跑出来,爬满了大半个院子,这才叫人发现。”

邵翎搓了搓自己的鸡皮疙瘩,继续道:“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个本领,他的眼珠子现在都还没找到呢。”

褚霜:“他连是谁动的手都没看清楚?”

邵翎摇头:“他说没看清脸。”

褚霜垂下眸子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抬眼看向邵翎:“你有什么想法吗?”

邵翎移开目光,转过身去折了树上的一枝花玩。

“我能有什么想法,他欺负过我和小……”

邵翎整个人似乎都黯了一瞬,随即很快调整过来。

“他欺负过我和小玉姐,我巴不得他更惨一些呢。”

褚霜看着邵翎的背影,沉默许久才开口。

“你跟好药长老,他能教你的东西很多。”

邵翎转着手里的花,并不看她:“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只有强大起来才不会被人欺辱,只有掌握权和力才能护住想保护的人。

褚霜突然有些心疼,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怎么该承受这些呢?

她不该接受生离死别,也不该强迫自己去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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