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黎明之前最深沉的一段夜,天空上无星无月,风里夹杂着潮湿的阴寒,哈利感到自己内心中充满了被愚弄的愤怒。他正行走在一片石头房子中间的小道里。
走过小道尽头,前方豁然开朗,一座石砌的小广场。广场中央的方尖碑在他经过时,变成了三个人的雕像:一对夫妻,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婴儿。
魔杖紧贴在轻柔的丝质长袍里,触感十分明显,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将这石雕炸个四分五裂……但没必要……一座雕像代表不了什么,很快人们就会知道……
他穿过一片墓地,踏入前方那枝枝蔓蔓的花园。
竟敢愚弄他……那个愚蠢的老妪……消失了这么久……躲躲藏藏……
房子里散发着一股酸臭的气味,烂木楼梯在他脚下吱吱呀呀地吟叫,和那些麻瓜的尖声呐喊一样令人愉悦。就快要找到了,这么久以来……
终于,他看到了那老妪,年老的,矮小驼背的,白发稀疏的,裹在一顶虫蛀的披肩里,裸露的皮肤像树皮一样皱起来,遍布斑斑壑壑,如同这座房子一般朽烂。这就是衰老,死亡的前奏,他想,生命的尽头……
那老妪已被他的蛇缠住,固定在遍布油污的沙发上。蛇嘶嘶吐着信子,代替他诉说兴奋。
“巴希达·巴沙特……”他叹息着,听到自己的声音消散在黑暗里,魔杖依从他的掌心抬起,但没有指向任何人,也不需要指向任何人,谁会不知道,他掌握着怎样的力量……
“多么愚蠢,消失了五十年,巴希达·巴沙特。”
“多么可惜,你仍然活着……”
“现在,告诉我,那东西在哪儿?”
他用他最轻柔的声音说,“那遗产,埋葬在哪儿?”
老妪做不出任何反抗,因为她全身的骨骼都已被蛇缠碎了,致使身体被扭曲成极其诡异的姿势。她死死盯着他,绝望而疯狂地大笑,“谁又知道呢,上一位黑魔王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尖叫起来,在钻心剜骨和摄神取念的双重折磨下痛不欲生。
而他,翻遍她的记忆,焕发了更加极致的愤怒。
没有……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没有!?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用最后的力气说,每一根汗毛都在诅咒他,“他们清除了我的记忆,我一无所知!可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安布罗修斯十五岁就杀光了和她同时代的黑巫师,她的强大你一辈子也无法触及!你没资格得到她的遗产!没资格!”
无以复加的愤怒贯穿了他,使那道绿光不受控地顺着魔杖冲出:“Avada Kedavra——”
哈利豁然睁开眼。
他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大口喘气,过了很久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将自己虚软的四肢从被窝里抽出,几乎是以滑倒的姿势跌下了床。
他没注意到床榻上印着一个湿漉漉的人形,是自己在睡梦中淌出的冷汗。他捂着剧痛的伤疤,又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三两步爬到罗恩床前,把人摇醒。
“我杀人了,我——不,是他!他杀人了,又一次——”
罗恩迷迷糊糊地说:“哈利……”
一股愤怒从哈利心底喷出,导致他爆炸似地大喝一声:“他正在杀人!!!”
一下子,寝室里其他四个人都醒了。
纳威惊恐地望着他,西莫恍惚地皱着眉,而迪安仿佛是最清醒的那个,看看他,再看看罗恩,再看看西莫。
罗恩彻底清醒过来,一把用毯子抱住他,“哈利,你做噩梦了,跟我出去,我们得给你找点缓和剂。”
哈利浑浑噩噩地被他连抱带扯弄出了寝室,安置在休息室的扶手椅上。一杯冒着凉气的水递到了他鼻子尖,“伙计,冷静冷静,到底怎么了?”
哈利被冰水炸了一个激灵,大脑终于从过热状态降温,他又喝下一口水,将冰块含在齿间咬碎。
凉气一直冒到脑袋尖,连同姗姗来迟和现实感以及罗恩就在身边的认知,一起压下了伤疤的痛。
紧接着,愧疚翻涌上来,“呃,罗恩,抱歉……”
“得了,兄弟,”罗恩挠挠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你吵醒了。”
哈利开始断断续续讲述自己的梦,从语无伦次到恢复平静,最后他把脸埋在掌心,疲惫地意识到,这除了能说明他和伏地魔确实有某种该死的联系之外,一点儿意义也没有。
梦里那个老妇人已经死了,就像去年死在里德尔府的麻瓜一样。他只是目睹伏地魔杀了他们,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巴希达·巴沙特是谁?”他申吟着说,感到这个名字实在熟悉。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和罗恩对上眼神,双双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能忘记呢?这是一个印在课本上的名字!
巴希达·巴沙特,著名的魔法史学家,他们五年以来用过的每一册魔法史课本的作者。
“哈利,别想了。”罗恩担忧地说,“也许、也许那只是一个梦。”
哈利多么期盼那只是个梦。
但第二天早上的预言家日报告诉他们——不是。
-
辛西娅睡了个清爽的好觉,早上睁开眼时,赫敏已经起床,正在打开窗户通风。
九月末的秋风微凉,混合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让人感觉舒服极了。阳光却十分温暖,穿过玻璃花窗,在地面印下斑斓光影。
辛西娅抬起一只手遮挡阳光,望着指尖罅隙细碎的闪光时,一双翠湖般的眼眸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她翻了个身,把自己陷入被窝更深处,发出一声恼人又迷醉的“呃——”
但是,一想到那男孩兴许正在休息室等着她去吃早饭,赖床的念头就像摄魂怪被守护神咒驱散一样,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辛西娅掀开被子,迅速把自己收拾出来,书包甩在背上,挽着赫敏的胳膊走出宿舍。
让人意外——甚至有点失望的的是,休息室里没有哈利·波特。
路过的迪安告诉他们,哈利昨晚做了噩梦,整个后半夜都没睡,早早就去礼堂了。
赫敏显得十分担忧。现在,他们三个都模糊知道哈利的噩梦代表什么,却没有任何大人可以求助。敏锐的直觉使她触及到了事件深处某个糟糕的核心,却又无法清晰捕捉,亦不能对辛西娅直言。她只能拉上辛西娅,快步前往礼堂。
到了礼堂,赫敏把怀里的一摞书往长桌上一扔,在哈利身边坐下来,开始问东问西。她身侧没有空位了,而哈利另一侧坐着罗恩,罗恩身边坐着纳威,纳威身边坐着低年级的克里维兄弟,对面则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长桌这头熙熙攘攘,没有辛西娅的位置。
她不得不继续向前,穿过半个礼堂,去另一头找位置坐下。
“辛西娅。”一个声音在后面喊道。
她回头,看到了那双犹带疲倦的、翠湖般的眼睛。
“过来,这儿。”哈利把屁股使劲往罗恩那边挤,迫使一串儿人不得不挪了屁股。
辛西娅抱着书包,慢吞吞地走过去,把一条腿别进长凳,接着是另一条腿。
“啊,快坐下,”赫敏懊恼地砸了一下自己脑门,“都怪我,太在意哈利的事了……”
“怎么了嘛?”罗恩一边吸噜噜地喝粥,一边不明所以地张望。
就在这时,一群猫头鹰扑棱扑棱飞进了礼堂。
赫敏伸手接住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以防它掉进那堆咸肉和鸡蛋里。很快,她就将报纸伸展开,聚精会神地读起来。
一杯温水落在辛西娅眼前的桌面上,她愣了一下,两手捧上水杯,舒适的温度沿指尖传来。同时哈利在耳边问:“昨晚睡得好吗?”
他这样温声细语地说话时,声音很好听,简直不太像他了。
“嗯,”辛西娅说,“你呢?”
两周前,哈利还对她喜欢喝温水一事啧啧称奇,现在他已经学会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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