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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按大乾律法,于城内街道、市集等人群聚集处纵马疾驰导致他人受伤者,处笞刑五十。若是无心之过,如马匹受惊失控,则可减轻至三十,甚至允许赎刑。

刑法并不算重,可谢子宸这次差点踩伤的不是一般人,乃一国公主。

自古以来,谋害皇族,乃十恶之罪。就算是无心,也得判个流放之刑,若加上谢子宸往日作过的恶,数罪并罚,至少得是绞刑。

且这次弹劾谢家的奏书里,一大部分都是抓住谢子宸“谋害皇族”的要点说,还有陈述谢子宸往日累累恶行以及谢琰谢桐利用职权包庇其罪的罪状,引发共愤。

虽是如此,可此案又有待商榷之处。一为温宜公主并未受伤,伤的只是一个女官;其次,谢家还有太后这个靠山,即使量刑,也得考虑到太后这一层。

终于,谢子宸在被关押审讯了三日后,判决正式下达。

谢子宸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即日起,发往边关戍边,三年不得归京。其父谢桐教子无方,免去工部侍郎一职,贬为五品营缮郎中。另,谢琰也被下令居家思过三日。三日后方可上朝参政。

对此判决太后虽有不满,但谢家作恶太多,弹劾的奏折如雪片一般飞来,为了平息众怒,太后也不得不接受。

另云宓因救公主有功,明昭帝问她想要何赏赐?

云宓趴在床上虚弱说道:

“陛下,保护公主乃婢子份内之事。婢子不需要赏赐。”

不要赏赐怎么行?明昭帝当即让人赏云宓金一千两,白银三千两,云锦十匹。另明昭帝还承诺允诺她一个请求,问她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金银绸缎云宓其实不怎么稀罕,但这个允诺她想要,但不能表现得太直接,于是谦虚说道:

“婢子现在暂时还想不到。”

明昭帝便道:

“那便暂时留着。你什么时候想到了,什么时候跟朕说。”

云宓没有再客气,恭首应下了。

*

周砥和陆渐青出了翰林院,各自骑了马并肩而行。

“这次要不是你暗中联合百官带头参谢家人,估计很多人都不敢冒头。这下好了,谢家父子总算是得到了点教训。只你们以后得当心,等此事风头一过,谢家只怕要秋后算账。”

面对陆渐青的提醒,周砥只淡然说道:

“放心,我心中有数。”

陆渐青不由联想到此次事件中的受害者,感叹道:

“真看不出来,那云家姑娘关键时刻竟这般勇敢。难以想象,一匹烈马踩在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身上是何等惨烈之状。也不知她现在伤势如何了?”

面对陆渐青的怜惜之语,周砥沉默。

前世温宜公主虽也有出宫前往岳家为恩师贺寿,可并没有遭遇谢子宸的纵马事件,为何这一世因为有云宓的相伴,便遭遇此事?

他自不能将心里的疑虑说与陆渐青听,待与陆渐青各自分路,回到周家时,旬宁郡主便差人来请他去一趟主院。

老夫人这会儿正准备传晚膳,见孙儿来了,便招呼他坐下来陪自己一起用饭。

周砥陪祖母用过了饭,方毕恭毕敬地问道:

“祖母今日入宫探望公主,公主可无恙?”

旬宁郡主与帝后素来亲近,听闻公主差点被踩伤,今日上晌便递了宫帖入宫探望。

这会儿见孙儿问起,老夫人便叹口气道:

“公主倒是没什么。就是那位女官,伤得很是严重。听太医说,背上的骨头都被踩断了,只差一点,这辈子都得瘫痪在床。我去看时,那孩子趴在床上动都动不了,疼得眼泪汪汪的,可能因为是在宫里,心有顾忌,只拼命忍着不敢哭出来。唉,看着揪心哪。不过也幸而得她的相护,要不然这要是踩在公主身上,还不知会是什么结果。”

周砥听罢便安慰祖母,“宫中有太医为其诊治,相信会无碍的。”

“说的是。”旬宁郡主道,“皇后娘娘将她留在坤宁宫,每日安排太医为她疗伤,还安排人对她悉心照顾。虽是遭了这一通罪,但圣上和皇后娘娘日后必对她圣宠有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旬宁郡主不由想起中秋御宴那日,那女子跪于殿前的一举一动,还有她于大殿之中打羯鼓时的英姿。而今日于宫中看到那孩子时,却面色苍白,虚弱不堪,似命悬一线,不由心生怜悯,又叹了一声,便转了话题问孙儿:

“今日我入宫,听公主说小四在岳府时行为乖张傲慢,无故欺辱别人。刚才我已把你母亲和小四叫来问过了,她也承认确有此事,小四说你已训诫了她,还罚她抄书。此事你处理得对,既已教训过了,我也就不把此事告知你父亲了,刚才我也教训了几句,便罢了。只以后你这个妹妹,还望你多多用心教导。你母亲因为那件伤心事,自打她出生便宠着她纵着她,现在已经把她惯得无法无天了。”

王夫人早年夭折了一个女儿,因丧女之痛曾日日以泪洗面。直到三年后又得了周宁,王夫人见她模样与夭折的大女儿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便认为是大女儿重新投生到她的肚子里,再续母女情,于是对周宁百般疼爱,宠得没了边,不知不觉间便将她养成了那般蛮横的性子。

对祖母的叮嘱,周砥恭敬应下,辞了老人回到观澜院,睡至半夜,突于梦中惊醒。

刚才他梦见前世云宓去逝时的那一幕。

她瘦骨嶙峋、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只一双眼睛直望着他,当他靠近了,她却徒然变了模样,不再是久病的枯槁之容,她面颊饱满,肌肤盈润,却脸色苍白,眉头紧蹙,似在极力忍受着痛苦,后背的衣服血淋淋的。

被这无来由的梦一扰,周砥再也无法睡着,于床上扶额静坐良久。

……

坤宁宫里,绯云和红霞小心翼翼地拉下云宓背后的衣裳,解了绷带为她换药。云宓趴在床上丁点动不了,一则伤及肩背,稍一牵动伤口就疼;二则她一只手臂被夹板固定,不方便移动。

除伤口上的疼痛,最难受的还是她日夜只能这样趴着,浑身上下早已是酸痛难忍,却又没有任何办法,让她仿如置身前世的病榻,无助与绝望吞噬着她,让她常常忍不住泪眼婆娑,却又不敢哭出来。

若她是在自己家里,在自己家人面前,疼了可以喊,难受了可以哭,可以跟父亲母亲以及哥哥们诉苦、撒娇。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可以心安理得地开口要,家人会包容她的娇气、脆弱,会无微不至地陪伴她,鼓励她,安慰她。

可如今她身在皇宫,尽管皇后对她事事尽心,凡事都亲自过问,可她毕竟是皇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怎敢在她面前任性失态?

这两天来,温宜几乎都守在床前陪伴云宓,只在吃饭睡觉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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