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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一片空白中,我爱罗茫然地“站”着。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这里是天国?】

忽然,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穿透了这片虚无。

我爱罗下意识循声望去,眼前的景象渐渐晕染开来——一片他从未见过的陌生竹林出现在眼前。

林中空地上,几个孩童正在嬉戏。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姑娘格外醒目,她穿着一身素白衣裙,头上却梳着极其繁复的发髻,发间还点带着铃铛饰物。

那张洋溢着纯真笑容的小脸回头……

我爱罗感觉周围空间一滞——那分明是童年时的千代风希!

“好啦,风纪,别闹了,”一个温和的男声带着宠溺的笑意响起,仿佛就在我爱罗的耳边,我爱罗甚至能感受到胸腔随之产生的共鸣震动,他在这个人的身体里。

“再闹发髻又要散了,小心母亲念叨你。”

【风纪?发音和‘风希’这么相似……?】

“你过来,我有事问你。”这声音再次响起。

小风希闻声回头,做了个俏皮的鬼脸:“散了就散了呗!我才不喜欢扎这么麻烦的头发呢!”

那狡黠又明亮的笑容,瞬间击碎了我爱罗的疑虑——就是她,是风希!

接着,我爱罗感到“自己”站了起来,朝着小风希走去。

伸出的那只手,指节分明,修长有力,带着青年人的劲瘦,小风希被这双手轻轻箍住,也不挣扎,反而笑嘻嘻地顺势扑进“他”怀里,仰起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哥哥要问我什么事呀?”

【风希的哥哥……是千代婆婆的孙子,那个叫蝎的男人吗?我现在……是在看他的记忆?】

“告诉我,”那温和的声音此刻带上了一丝严肃,“你是不是又偷偷溜出去了?”

小风希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眼神躲闪:“唔……没、没有啦……”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声音带着无奈。

“我……我出去过行了吧!”小风希猛地挣脱怀抱,气鼓鼓地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像只炸毛的小刺猬,小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爱罗很少在千代风希身上看到如此生动的样子,此刻觉得无比新奇,甚至……有些可爱。

千代风希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两只小手紧紧抱着膝盖。

她自知理亏,说话的气势都弱得像蚊子哼哼:“你和崇哥哥都能出去……我怎么不能出去……一点都不公平!”

“因为‘种子’只有两颗呀。”温和的声音耐心解释。

“‘种子’?非得有那东西才能出去?!为什么‘种子’那么少?!”

小风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蹦起来,小脸涨得通红,激动地跺着脚。

“我都没见过那东西!你总是骗人!我没带着‘种子’,出去也好好的!我和外面的人明明都是一样的!”

不知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我爱罗潜意识深处,被这气急败坏的小模样触动。

“他”非但没有半点不耐,反而带着纵容的笑意,再次伸手将小风希拉回身边,然后蹲下身去。

他动作轻柔地,替她整理散乱的发丝,将她的发簪簪好,调整好发髻上那枚小小的铃铛。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质问,只是用温和的声音低语:

“有的,‘种子’是存在的。只是风纪现在还太小,还不能掌握祂的力量,也不知道该怎么使用祂。等风纪再长大一些,变得足够厉害了,哥哥就把哥哥体内的这颗‘种子’给你,好不好?”

“真的?”

小风希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但随即又眉毛一低,“那……哥哥怎么办?哥哥不就不能出去了吗?”

“没事呀,”

“我爱罗”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哥哥依然可以和族人们一直生活在这里呀。你看,我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不是很好吗?多少族人,一辈子都没有出去过,大家不都过得很开心吗?”

小风希低下头,小脚踢着地上的草叶,声音闷闷的:“可是……可是大家都不好奇吗?一辈子都在一样的地方,见一样的人,不会觉得无聊吗?我……我想出去看看的……”

男人笑了,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苦涩,他捧起她的小脸,认真道:“那就出去看吧!不过,我们说好了,要等风纪变得足够厉害,厉害到能成为保护我们一族的人时,哥哥再把这颗‘种子’给你,好吗?”

“嗯!”

小风希用力点头,伸出小拇指,“拉钩!”

“拉钩!”

画面随着钩在一起的手指扭曲,紧接着,刺鼻的血腥味瞬间炸开。

我爱罗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心脏位置传来。

他低头看向“自己”,心脏,一柄利刃深深插入。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具身体的生命在飞速流逝,紧接着,“自己”猛地将那柄刀拔了出来。

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视线艰难地抬起,越过面色沉痛安宁的族人们,定格在不远处。

身着玄底暗红云纹长袍的男人,正用力按住疯狂挣扎的女孩。

那少女的脸上布满泪痕,眼中是满是惊恐和绝望,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声音比心脏的剧痛更让“他”痛彻心扉!

“哥哥!我不要‘种子’了!我不出去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让我留下来和你们在一起!求求你!”

“抱歉,风纪……我们……不能再陪你了……”

心脏被贯穿的“自己”,对着那个控制千代风希的男人嘶喊,“鼬!带她走!快!”

“不要!鼬哥哥!放开我!放我下来!哥哥——!你们不要留我一个人!不要——!”

千代风希的哭喊声如同刀刃,切割着“他”濒死的心脏,越来越远。

“他”咬牙将所有怒与悲吞进肚中,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量,双手结出一个古老复杂的印记。

“轰——!!!”

巨大的查克拉一层一层的向上翻涌,飓风折断竹林,成千上万根竹子在空中碰撞,奏响绿色的悼亡曲。

“呵……呵呵……”苦涩而颤抖的苦笑从“他”口中发出,鲜血涌出,目光穿透混沌:

“风纪!去吧!我们一族代代困守于此,墨守成规……以永世甘愿自我禁锢……交换外界万千生灵的安宁!我们不悔!但若早知这永无止境的躲藏,换来的是今日的结果,我们也早该踏破这藩篱出去看看了!”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声音带着血沫,“去!风纪!去帮我们看看,自由……到底是什么样子啊——!!!”

随着耳边轰鸣彻底消失,我爱罗的的意识也跟着沉入无边的黑暗,只有最后一声如同叹息,穿过耳膜印在他的灵魂上。

【请一定要……让她……幸福啊……】

这声音,如同穿越时空的烙印,带着最深的祈愿和不甘,狠狠砸进我爱罗的灵魂深处,激起惊涛骇浪。

“我会的!”

我爱罗脱口而出,坚定而沉重。

随着这声承诺,眼前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刺目的白光涌入。

意识回归的瞬间,首先撞入眼帘的,就是千代风希近在咫尺的脸。

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对他说:“欢迎回来。”

然而,那笑容之下,那双熟悉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我爱罗与她朝夕相处十数年,瞬间便捕捉到了。

“我……回来了。”他沙哑地回应。

巨大的恍惚感从我爱罗心中升起——千代风希的“欢迎回来”,究竟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记忆中的那个人……

是梦吗?

应该是梦吧……

毕竟,砂隐村所有人都知道,千代风希是千代婆婆从一对战死的砂隐忍者夫妇遗孤中收养的孙女。

她的童年,理应在这片砂地之中度过,怎么会出现在那样奇异的竹林中?

还有最后那个穿着晓袍,名为“鼬”的男人……明明是木叶的S级叛忍,怎么会和风希有交集。

“我爱罗!看啊,我们都来了!”

鸣人喜悦的欢呼声打破了这微妙的寂静。他带着砂隐的众人,手鞠、勘九郎、茉莉,还有我爱罗的众多追随者都围了上来。

千代风希顺势起身,不着痕迹地从人群中心退开,走到稍远一些的树荫下。

她仰头望着天空的浮云,打了个哈欠,仿佛刚才那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视线向深林处一瞥,扬起嘴角笑了笑,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重新投向喧闹的人群。

稍作休整,一行人带着千代婆婆的遗体返回砂隐村,举办葬礼。

海老藏长老看到姐姐的遗体时,泣不成声。

千代风希安静地站在人群稍后的位置,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葬礼在沉重的气氛中举行完毕。

我爱罗几乎是被手鞠和勘九郎半强迫性地,拖去了医院进行彻底检查。

千代风希则留下来,向代理风影的小李以及木叶等人表达了谢意。

送走鸣人他们,回到自己那间简洁到近乎冷清的屋子时,夜色已深。

千代风希没有开灯,只是走到窗边,蜷缩在地板上,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

她看着窗外,是砂隐村的点点灯火。

脑海中,千代婆婆慈祥而带着深深愧疚的面容,不受控制地反复浮现。

千代婆婆一直待她极好,从第一次见面起便是如此。

婆婆心中有愧,若非她当年的无心之举,自己的家族或许不会暴露,最终也不至于落得以献祭一人封印全族去断绝觊觎的下场。

但千代风希从未怨恨过千代婆婆。

比起千代婆婆,她更想手刃的,是那些妄想将他们一族之力据为己有的贪心家伙们,以及那个背叛了血脉的家族叛徒。

她能感受出来,千代婆婆自收养她,就对她倾注了所有的补偿之心。

她还记得自己被鼬哥哥秘密送到砂隐时,精神恍惚,是千代婆婆第一时间紧紧抱住她,一遍又一遍地哽咽着道歉。

在她被“輪廻根”折磨得高烧不退、痛苦不堪时,除了偷偷溜进来的我爱罗,日夜守在她床前,不厌其烦地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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