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发妻自刎于眼前无动于衷,临了了做出这样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又是给谁看。
赵衍进京所做的第一件事分明便是状告钟宴齐,如今还在惺惺作态,这又是在演给谁看呢?
乔雪颂眸中划过一抹嘲讽,只道:“当日薛绮云以死来证明王府清白和与宫中划清界限,江南王殿下,你如今这话怕是不妥吧?”
进京后赵衍与外界联系全断,自是不知皇帝评判如何,也正因这样才日日遭良心审问拷打。
或许每个午夜梦回,他都会见到薛绮云满身血污,一次又一次死在他面前。
赵衍闻言呼吸骤然急促,蜡黄脸上闪过痛苦之色,半晌,颓然放下紧握的双手,低低笑了两声。
“你们今天来找我,那便说明抓到的不是薛明姝?是谁认的罪?”江南王在乔雪颂惊异的目光中喃喃道。
“是她身边的丫鬟?还是……皇后?”他抬起头,这般问道。
果然!
乔雪颂与钟宴齐对视一眼。
“皇后,你为什么会提到皇后?”钟宴齐质问,“说,你还知道什么事情?”
诏狱阴冷无光,鼠蚁遍地,斜方巴掌大窗格漏出斜纹日光,赵衍踱步两步,光下照亮他灰中夹杂着黑的发,对比当日在江南时,竟是一夜白头。
宽大骨架支撑得囚服晃晃荡荡,穿在身上显得瘦骨嶙峋,任谁也没想到昔日执掌一方的异姓王,晚景竟如此凄凉。
“我能知道什么事情?”江南王冷笑一声,蓬乱头发下眼神闪烁,他忽的看向钟宴齐,“这种小事,你为什么不去问你母亲?”
钟宴齐不答。
赵衍阴阳怪气道:“堂堂长公主都不告诉你,你凭何以为本王就能告诉你?”
“就凭,我们能帮你保住赵桓和赵静书的命!”
乔雪颂突然开口。
她好整以暇看着赵衍,果不其然,一提到这二人,赵衍脸色剧变。
“你说什么?你把桓儿他们怎么了!”
“王爷不必焦急。”乔雪颂笑靥如花,分明是威胁人的行当,却被她说的像是件今日要去喝茶吃酒一般的小事。
“我也不过是想帮帮江南王府,赵公子和赵小姐不仅与此事无关,小小年纪还失了母亲,听听就可怜。”
“再说了,贵妃替王妃嫁与皇宫,本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走到这一步也是王爷王妃始料不及的。”乔雪颂眼珠一转,指了指钟宴齐,“赵公子和赵小姐还在押送进京的路上,钟大人官复原职,手中还有五百皇城司,若要救两个人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行了!”
赵衍扬手打断,自刚才起便握紧门栓的手终于放下,眼神极快地瞟了眼乔雪颂:“五百皇城司都肯给你?看来陛下对钟大人委实器重。”
从圣上眼皮子底下救人,能敢说出这话的怕是全京都都没有几个。
他突然笑了笑,“既然皇后认罪,你们还忙活些什么?皇帝都不纠结这件事,轮得到你们来操心?”
“这也不劳王爷费心了。”乔雪颂抬眸看赵衍,嘴唇微勾,带着些循循善诱,“我们此番来,也是想问问王爷,当年王妃为了您做出了抗旨入宫这样的惊天之举,难不成还不值得您将真相告知于我们。”
赵衍闭上了眼。
“哪怕有一人知晓,王妃的死也算不上的白用功。”
攻心之计无往不利,但在赵衍身上起得了几分作用却也未尝不知。
在两人灼灼目光直视中,赵衍像是松了口气般。
“你们答应我,会保我儿的命。”
乔雪颂心中大喜,钟宴齐亦抱拳,“君子之诺定不违,王爷只管说便是。”
赵衍这才点点头,他皱了皱眉,虽是苍老却仍看得出昔年俊美的面庞上闪过极为复杂的神色,眼中划过的厌恶之情钝感如钟宴齐都能察觉到一二。
他脑子里想过种种,有无数光影飞逝而过,再度念起孟怀谨的名字,话到嘴边都直觉的烫口。
沉默半晌,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你可曾想过,薛明姝为何替嫁?”
乔雪颂回答:“报薛家恩情?”
赵衍摇摇头,却并未说明为何,只是声音又起,像是累极,“你觉得,薛明姝为何谋反?”
乔雪颂眼睛微眯,上前一步,“或许……是因为被困深宫,死生不得再出宫?”
她有些迟疑了。
赵衍所问皆是她觉得疑惑之处。
“还不够。”赵衍面露些许狰狞,好似提到这个话题相当难以启齿,他再问:“你觉得皇后,为何顶罪?”
顶罪,对啊,这分明就是顶罪。
可为何顶罪,皇后和贵妃分明不和,她们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轰一声。
有烟花在乔雪颂脑子里炸开,一个猜测没由来的浮上心头,惊得她捂住了嘴唇,瞳仁震颤。
赵衍平静的声音再度响起——
“孟家自开国以前便是京都人士,顾氏亦早年迁离江南,江南虽富,却又凭何与京都相比。”
“乔姑娘,你猜,孟怀谨为何要每年前往江南?”
是为了避暑?还是江南有什么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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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正烈,两人站在大理寺门前,双双无言以对。
诏狱阴湿,寻常人进了那地片刻,都得跨个火盆晒会儿太阳来去去身上的晦气霉味儿。
乔雪颂极难形容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方才那一瞬间,她背后鸡皮疙瘩起了满背,这日光晒的哪只是那点晦气。
“赵衍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钟宴齐还沉浸在震惊当中,“这……皇后和贵妃,看着也不像啊。”
“是真是假去问问不就得了。”乔雪颂对着皇宫方向扬了扬下巴,虽说仍是怀疑,但却已经信了七八分。
若真相是这样,那中间一切的疑点便都说得上了。
长公主如今的反应,皇后为何抚养三皇子,贵妃又为何恨自己的亲生儿子。
二人乘车再进宫,直奔坤仪宫。
再次到这辉煌金殿,其外分明丝毫未变,可约莫是知晓皇后处境,竟觉得相较于上次黯淡了许多。
皇后簪钗尽退,只着一黑色玄袍,其上没有丝毫图纹,一贯的凤凰纹样都没有。
她是真的不想当这个皇后了。
那日之后素心素云杖毙,宫中宫人一律遣散至各宫,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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