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的马车从云鹤茶楼出发后,并没有回顾府,也没有去如意坊,而是拐去了云裳阁的后院。
因为顾意在车上夸张地说:“许公子,您这装扮去如意坊还不是一眼被识出来,被围个水泄不通啊!”
顾意言之凿凿的,正好许暮也不想太节外生枝,就听了他的建议。
掌柜得了消息知道是顾府的马车,亲自候在门口,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容:“贵客来啦~”
顾府如今可是他们的大主顾,那位监茶使大人出手之阔绰,令人咋舌。
许暮没多耽搁,径直走向成衣区,目光最终落在一件月白色的素雅长衫上:“就这件吧。”
许暮换好衣服出来后,顾意却摇摇头,许暮以为是他跟他家主子一样挑剔,嫌衣服不好看。
却听顾意说道:“公子,光换身素的可不够,您这张脸在云沧城,那就是块活招牌!还是太招眼了!”
许暮无奈,环顾四周,又将目光落在角落一个挂着纱帘的斗笠上。
斗笠样式古朴,边缘垂下的轻纱长及肩头,朦朦胧胧既能遮面,又不至于太过怪异。
他取过斗笠戴上,轻纱垂落,模糊了面容轮廓,笑着问顾意:“这下总可以了吧。”
顾意上下打量一番,终于满意地点头:“妥了!这下保管谁也认不出!”他转头对掌柜道,“记顾府账上。”
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应诺,许暮公子选的这身看似素净,价格可半点不便宜!
马车重新驶向喧嚣的街道,许暮靠在车厢内,他其实想了一路,自己为何会生出想去赌坊的念头。
或许是因为,自从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踏出的每一步,都是一场巨大的豪赌。
赌自己能活下去,赌自己能护住许诺,赌自己能在这陌生的规则里,凭借前世所学挣得一席之地。
从初来时寸步难行到如今前路充满希望,这种凭借自身能力赢得入场券的感觉,让他心底涌起一股满足。
顾溪亭确实给了他机会,但能坐在这张赌桌上,是他许暮自己的本事。
“到了!”
许暮踏进如意坊,这里的喧嚣,与云鹤楼的雅致截然不同。
他一身月白素衣,头戴轻纱斗笠,气质清冷鹤立鸡群,与这乌烟瘴气的环境格格不入。
反观顾意,竟然一进来便如鱼得水,熟稔地避开几个醉醺醺的赌客,吊儿郎当地晃着肩膀,活脱脱一个市井老油条。
“下注了!下注了!明日茶魁终试,魁首花落谁家?买定离手咯!”
一个伙计站在高凳上,扯着嗓子吆喝,唾沫横飞。
顾意护着许暮往里挤,嘴里还不忘小声嘀咕:“比试结束,我却带您来这腌臜地方,回头让主子知道了,怕不是又要打断我的腿……”
许暮脚步微顿,隔着轻纱看向他:“你的腿……断过很多次吗?要不……我们回去?”
顾意嘿嘿一笑浑不在意道:“嗨!主子他总那么说,可从来没真打过我。”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接着对许暮道:“许公子您不知道吧?当年我快被人打死了,是主子路过,见我可怜,把我捡了回去。”
许暮微微一怔,顾溪亭还会觉得别人可怜?还会捡个快死的孩子回去?这与他印象中那个杀人如麻的煞神形象,似乎有些出入。
“所以其他人都叫他大人,唯独你叫他主子?”
“也不是规矩,就是习惯了,我从一开始就这么叫,后来创建九焙司,他们陆续进来,那时候主子已经是监茶使大人了。”
许暮沉默片刻又问:“你家主子如今年岁几何?”
顾意有些惊讶地看向斗笠下的许暮:“十八啊!公子,您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主子来的路上,可是很惦记您的。”
许暮在面纱后扯了扯嘴角,惦记我?是惦记他娘亲的遗物,还是惦记着什么时候杀了我?
两人挤到茶魁下注的柜台前,人群拥挤,许暮摸了摸袖袋……
他没钱。
顾意看到许暮的表现也没在意,爽快地掏出几块碎银递给许暮:“稳赚不赔的生意,赚了记得分我就行,嘿嘿!”
许暮笑着接过,就在他放下银子的同时,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放下一个金元宝!
他心想谁这么阔气?顺着放金子的手往上看,竟是晏家三公子,晏清和?!
许暮疑惑,他不是晏家的人吗?不是应该把注下给宋明璋吗?怎么会押给自己?
晏清和的目光早已穿透轻纱,精准地落在许暮脸上,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许暮公子,好巧,坐下聊聊?”
顾意迅速向前一步,挡在许暮身前,没好气道:“不巧,不聊。”
晏清和却无视顾意,目光依旧锁着许暮:“你……真的是许暮吗?”
顾意想也没想就呛回去:“废话!不是许公子还能是谁?”
但这话落在许暮耳中,可就是另一层意思了,他隔着轻纱,仍能感受到晏清和探究的目光。
许暮沉默片刻后微微颔首。
晏清和脸上的笑意加深,做了个请的手势:“楼上雅间清净,许公子,请。”
雅间布置得倒有几分雅致,与楼下的乌烟瘴气截然不同,紫砂茶具,檀木小几,大雍茶风之盛,连赌坊的雅间都透着茶韵。
许暮摘下斗笠,晏清和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毫不吝啬赞赏:“许公子好风采,即便素衣简饰,亦难掩光华。”
许暮心中毫无波澜,比起晏清和这种笑里藏刀的做派,他反倒觉得顾溪亭那种把喜怒都摆在明面上、软硬都直接招呼过来的方式,更让人省心。
他不欲与之纠缠,开门见山问道:“晏三公子找我何事?”
晏清和执壶斟茶,动作优雅:“宋明璋虽是我晏家此次举荐的茶魁人选,但我并不认可。”
顾意抱着剑站在许暮身后,闻言嗤笑一声:“晏三公子,您这话说得……许公子如今已是我家主子的人了,您想撬墙角,也得掂量掂量。”
许暮也毫不客气:“晏家之事,与我一个外人何干?你不认同他,他不也连过两场比试了?可见晏三公子的认同,似乎……作不得数。”
晏清和一怔,显然没料到这茶仙般清雅的人,说起话来竟如此直接刻薄,丝毫不留情面。
就在气氛凝滞住时,砰的一声,雅间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狠狠一脚踹开!
门口,顾溪亭一身玄青劲装,周身散发着杀气,他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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