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两个人都呆在原地。不管是李云锦还是叶氏，此刻脑袋中都有那一瞬间的空白。

自从李玉堂下葬，李云锦的芯子里换了另一个人的那一天开始，她们都知道，短时间内再也不可能回去林李村。

和过去相关的一切，很长时间内都将留在她们的心底，成为不可触碰的过去。也许直到她们给李玉堂报仇的那一天，才能回去，在李玉堂坟前得到某些安慰。

至于李玉堂曾经留下的东西，她们则默认早已被李家族人瓜分殆尽。纵然将来复仇成功，想必也已经在漫长时光中被消耗殆尽，没有一点儿可以留作纪念的东西。

可此刻方氏带来的消息，实在是出乎了她们的意料。居然，还能有点留作纪念的东西？

短暂的错愕之后，原本还有些畏畏缩缩的叶氏忽然就振奋起来，反手握住了方氏的手，带着哭音激动地说：“若是能如此，再好不过了，谢谢姐姐。”

方氏看着她泪盈于睫的模样，心底一酸，拍了拍她的手，温声说：“你也不必太过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将锦姐儿和芳姐儿嫁出去了，日后你也有个依靠。”

叶氏点头不止，主动向方氏说起自己正要来这家布庄接点儿绣活做，也算是家里头有点进项。

方氏并不知道母女三人过后又有什么际遇，只以为她们手中仅有十两银子。想到城里头花销也大，她顿时面露同情之色。

可仅仅就是如此，若是让她自己拿钱出来，是断然不可能的。家里头那么多张嘴嗷嗷待哺，哪有多余的闲钱去帮助他人？

想到这里，她面上不由得更加露出同情之色，握住叶氏的手，一边叹息一边说：“这样也好，虽然你的日子苦了点，等过两年锦姐儿嫁出去了，女婿再帮一帮家里，你的日子也能松快些。”

李云锦在旁边听得想翻白眼，不管自己嫁不嫁人，想要养活叶氏和李云芳，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更不用说，如今自己手里头还捏着叶流空给的100两银子不曾拿出来。所谓的女婿，所谓的帮一帮，完全都没有存在的意义。

但这个时代和其他人争论这些也是毫无意义，因此她只是在原地站着，装做一个合格的女儿。

好在不一会儿，布庄的伙计就带着掌柜的过来了。

掌柜的也看了看叶氏的手，慢条斯理地说：“本店确实是要绣娘帮着绣帕子的，只是不曾见过你的手艺，也不敢轻易将东西给你。如果只能让你先拿了钱，买几块素帕子先回去。到时候过来交活儿。若是手艺不错，再合作几次，再将东西带回去做也是可以的。”

虽则条件有些苛刻，但叶氏听了却顿时喜悦异常，向掌柜的询问了哪样的帕子店里最缺，上手挑了几张素帕子，喜滋滋地回去了。

临走前，没忘记和在那里含笑看着自己的方氏打个招呼，告诉她们自己等人现在居住在何处。

“如今我们确实不好回村里去，劳烦村长什么时候过来的时候，顺路帮我们捎带过来。”

方氏含笑应了。

布庄发生的事情让叶氏一路上都心不在焉，李云锦问她吃些什么，她也只是一声声地“啊”“哦”，手里头捏着买来的素帕子，一颗心都已经飞到了旁的地方，恨不能立刻就回家。

见了叶氏这副模样，李云锦也就不在外面多待，和李云芳商定了晚上吃些什么东西，又去小贩那里买好，约定好什么时间把碗还回来，便将东西带了回去。

等到了家中，叶氏呆呆地坐在院子里，一时间居然想不起来要干些什么。

李云芳见了，如同小大人一般唉声叹气，自己去厨房将碗换了，用清水将小贩的碗洗干净，交给李云锦：“姐姐，去还碗吧，我来叫娘吃饭。”

李云锦刚将从农场里偷渡出来的几个桃子洗干净摆在桌上，闻言摸了摸她的头：“去吧。”

等她一走，李云芳望着桌上摆着的几个桃子咽了咽口水。

这些时候也不知道姐姐在哪里买的水果，个个看上去都分外诱人，味道也好的很，想来今日这个桃子也不例外。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前几天吃过的桑果子，杏子，李子……虽然都是些常见的东西，但不知怎的，姐姐买的就是味道比旁的要好一些。

心不在焉地吃过饭，叶氏方才终于回了神，见姐妹二人已经准备好了洗漱，不由得暗自责怪自己失职，赶忙过去接手了李云芳的洗漱工作。

等到夜里躺在床上，李云锦听到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过了许久才终于睡去。

虽说村长那边说了会将东西送过来，但李云锦没想到东西来得这么快。

第二天上午就有人敲响了她们的家门，开门一看，方氏正站在外面，笑盈盈地看着她们。

李云锦连忙将人请进来，口中叫着“婶子”。方氏也不甚在意，左右看了看，见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看上去日子似乎过得有模有样，也就没有多留。

她笑着将东西递给刚刚迎出来的叶氏，口中说道：“这是昨日我和当家的收拾出来的一点东西，玉堂家的收着吧，也算给玉堂留个念想。”

原本还要说些什么的叶氏，见了这个包裹，眼泪情不自禁地就流了下来，抱着东西愣愣地站在原地。

李云芳快手快脚进屋去，搬了凳子出来请方氏坐，后者摆摆手：“今儿还有的忙，就不坐了。日后知道你在这里，闲来无事过来串门，你不要将我关在门外就是。”

说着，她摸了摸李云芳的头，往门外去了。李云锦赶忙抓了几颗杏子追上去，好说歹说，看着人收下了才回来。

说是李玉堂的物件，其实不过是李玉堂临死前穿的衣裳和鞋子。因为死人穿过的，还沾了血，被李家族人嫌弃不吉利，故而丢在屋子里没有收拾。当日她们走得急，也不曾来得及带走。

如今这些东西摆在面前，勾得叶氏又坐在那里默默垂泪。李云锦过去将东西收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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