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招数,照猫画虎,勉强能够跟上。
而且三忘刀法是刚猛一路的武功,和少林内功相近。单论张鬼方自己的功力,比单个棍僧还高出不少。阵法运转起来,有模有样,不论其神,至少形式看着相近。
东风指着圈里,说道:“到时候何有终现身,我先缠着他。做个暗号,你们就围上来,不许他逃跑。”
昙丰犹豫道:“就连昙慧在的时候,阵法都为他破去……”言下之意是说,换张鬼方上阵,恐怕更拦不住何有终。
东风拿起那封皱巴巴密信,说道:“办法就在这张纸上。”
少林棍僧俱是千挑万选的纯善僧人,觉得世界上非黑即白,压根没想过信有真伪之分;张鬼方虽然有点小聪明,但对他全心全意信任,也没有怀疑过。东风说:“要是我猜得不错,这信应是施怀送来的。”
昙秀不解道:“施怀不是陈否的人么,为什么出手帮咱们?信又为何在一只山鸡身上?”
东风笑道:“施怀只是想给他师哥治腿,并不想要陈否做盟主。至于信是山鸡送的,大概是他脱不开身,只好用这个办法传信。”
张鬼方道:“那跟对付何有终有甚么关系?”东风说道:“这办法也并没有十成十的胜算。”指着纸上横七竖八的划线,又说:“我只是想,陈否自己不通武功,只能让子车来教。子车对何有终更没耐心,想让他记得复杂如此的变化,最快就是死记硬背了。”
众人都觉得有理,东风便继续往下说:“其实何有终并不真会破阵之法,只是熟记一个套路。我们将阵法整个颠倒运转,左变成右,右变成左,进退配合仍旧不变,他原本的解法却没有用了。”
昙秀喜上眉梢,拍手说道:“是这个道理!”
他们怕何有终偷窥招数,当即清理了一间偏殿,关起门户,颠倒练那棍阵。众棍僧从小习练棍阵,诸般变化已经深深刻在心里,不是轻易能够改过来的。反而张鬼方刚刚学会,是改得最顺畅的一个。
众人点起菜油灯,看不见外面天色晦明。不知练了多少遍,终于能将阵法从头至尾排演,谁都不出错了。
此时殿门忽然为人撞开,一个守门武僧闯进来,急得话都说不清楚,道:“何有终来了!”
外面天色昏茫,东风迷惘道:“现在几时了?之前下雨才停,我以为他会等几天才来。谁知他动作如此之快。”
岂料武僧道:“离他上次来,已经过了三天,又下了一场雨,现在也停了。”
原来他们在殿里已不眠不休地练了三天。只不过众人心情亢奋,竟然都不觉得累。东风吃了一惊,又问:“他如今在哪里,有没有伤人?”
那武僧回答:“他正在山门外面,让我们叫施主出来。说,一刻钟不来,他就要大开杀戒了。”
粗略一算,武僧跑回山上,已经用掉半刻钟。再有半刻钟时间,何有终就要杀人,已经来不及布置了。昙秀问:“东风施主,我们埋伏在哪里?”
东风想了想,挥手道:“大家一起走吧,先出门再说。”把殿门整扇推开。
一股清苦冷香,幽幽青苔的气味,周身立时一寒。这会儿正是清晨,山上起了浓重山雾,拂面沾衣,有如下了小雨。低处平房,一间也看不见。台阁尖尖的房顶,并远方山头,如同船帆,高低浮沉,泊在云海中。天地间只有落脚的地方,是水上一洲,人间仙地。
石头砌的台阶全湿了,踩之脚滑,阶沿长的杂草,二指宽的叶子,托一颗珍珠大的露珠;指尖大的芽,托绿豆大露珠。众棍僧举高棍子,提起裤脚,小心穿过。
阶上还放了两个食盒,料想是送斋饭的僧人不好打搅,所以放在门边。
东风问道:“山上有没有人少开阔的地方?”
昙丰答:“再往上走有个石台,以前游人在那里歇脚。”昙秀接话道:“你要看日出么?这个石台朝北,只能看一半。”
东风心想:“哪里选出来这些天真和尚,当世无人能敌的何有终,守在山下踢馆,他还想得到看日出。”暗暗觉得好笑。昙秀见他嘴角微微勾起,以为自己说中了,接着说道:“要是看日出,我晓得更好的地方。”
东风笑道:“不是看日出,我怕一会施展不开,伤着别人。”又说:“你们去那台子周围藏起来,我将何有终带上山。”
众棍僧应是,张鬼方问:“我呢,我去哪里?”
东风想了想,朝张鬼方伸出手,拉他往山门走去。棍僧从小在寺里长大,对人间情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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