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荣王朝,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此事放到李家,便显得格外突兀。
李家的家规有一条,儿郎不准纳妾。
所以李家没有妾室,每位老爷和公子都守着自己的妻子过一辈子。
杨夫人与大老爷年少时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这才结为夫妻。
只可惜大老爷“死”于隆化十二年的那场战役,尸骨无存。
杨夫人重情重义,留在李家抚育儿女十数年。
大老爷此举不仁不义,对不住为他守了这么多年的杨夫人。
李家诸人也是这般想的。
回到李太师府时,澜意察觉到府上奴仆皆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怕李太师与罗老夫人不高兴。
慈寿堂内的氛围更为低沉。
李家诸人,除了在衙门的三老爷、四老爷,皆齐聚慈寿堂。
李太师夫妇坐上首,冷冷瞪着跪在下面的三人。
大老爷上了年纪,加之在北地待了数年,胡子变得愈发浓郁,连嘴唇都看不见了。跪在他旁边的是一对母女,女人不过三十上下的年岁,正是风姿绰约的时候,一双眼睛无辜地眨了眨,不明所以。女童更是茫然,看着这么多人都在盯着自己,吓得往女人的怀里躲。
在大老爷回家之前,李太师就已经听到陆大将军府提前传来的消息了,他知道自己儿子在北地安了家,还有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女童。
他命府上奴仆将太师府周围的百姓都驱散,在侧门迎接大老爷三人,不让百姓看李家的笑话。
澜舒站在杨夫人身后,又气又恼,奈何大老爷是她的父亲,她不能出言指责父亲的行为,只能选择生闷气。
陈佳怡在旁安抚杨夫人。
她心里有气,是因为婆母杨夫人待她极好,将心比心,她自然不希望杨夫人受委屈。
江夫人满眼心疼地看着杨夫人,又将目光转向两位妯娌和小辈们,再瞅瞅上首脸色阴沉的李太师夫妇,刚想开口缓和气氛,就听到慈寿堂的侍女紫苏进来痛传:“四姑娘、四姑爷回来了。”
澜意无论成为何种身份,她永远都是李家的四姑娘,李家奴仆也不会因为她成为王妃而改口。为表对慕琛的敬意,家里奴仆一开始是叫慕琛“楚王殿下”,但慕琛听后眉毛紧蹙,非要让奴仆叫他“四姑爷”,久而久之,奴仆也就叫顺口了。
江夫人闻言眼睛一亮,“还不将四姑娘和四姑爷请来。”
紫苏望向罗老夫人所在的方向,见罗老夫人颔首,便行礼应是,出去请澜意夫妇二人。
大老爷羞愧难当,头低得更低了。
澜意跟着紫苏进门,一眼便看到跪得笔直的身影,心中一颤,将慕琛的手握得更紧。
慕琛知晓她内心难安,用指腹轻轻拍着她的手指。
屋内众人见状皆站起身,准备给澜意与慕琛见礼。
澜意连忙打断众人,“澜意给各位长辈见礼。”
暮云和拒霜上前搀扶澜意,慕琛便拱手见礼。
沈夫人三步并两步走向澜意,扶着澜意坐下,说:“你如今不能奔波劳累,快些坐下。”
澜意微微一笑,“她很乖,母亲放心。”
沈夫人见她坐得稳稳当当,才回到自己的原位。
上首的李太师仍板着一张脸,怒目横视大老爷,说:“如今连楚王都知道了你的丑事,你……”
李太师到底年纪大了,罗老夫人怕他怒气上头,一口气顺不过去,连忙给李太师顺气。
“老大,正好家里人都在,你自己说。”罗老夫人道。
大老爷唯唯诺诺应声是。
“当年,儿遭遇敌军偷袭,不慎跌落悬崖,幸而掉入湖水之中,被乔娘捡回一条命,却没了记忆,不知晓自己到底姓甚名谁,来自何处。”他说着,情不自禁看着身侧的乔霜,接着道:“多亏了乔娘,儿才得以活命。这些年,是乔娘贴身照顾儿,儿也对其暗生情愫,与之成婚,并有了娇娇。直至去年,儿看到澜意托陆小将军送来的画像,逐渐恢复了记忆……”
乔霜热泪盈眶。
杨夫人已是崩溃边缘,好不容易听到大老爷说实话,抬起头看向大老爷,绝望地说:“我情愿你死在北地。”
她顾不上自己说话是否妥当。
沈夫人一愣,“大嫂,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是啊……”江夫人想劝杨夫人,又不愿替大老爷说好话,便只能应和一声,说完后还不忘看了一眼罗老夫人和李太师的眼色。
孙夫人摇摇头。
罗老夫人对自己这个儿子已是失望至极,反正她体会过儿子已死的心情了,再体会一次心情也不会太难过。
“惜桃,婆母知道你的心情。”罗老夫人温声说,“婆母不会因你失言而怪罪于你,若我是你,想必会说出比这更难听的话。”
杨夫人内心百感交集,用绣帕虚掩着唇角,强忍着不在众人面前失态。
澜舒走至杨夫人面前来安抚她,“母亲无论做什么决定,儿都支持你。儿如今是南康侯府的当家主母,日后南康侯府都是您的外孙的,您什么都不用怕。”
大老爷十数年未见自己的儿女,已经记不清澜舒的模样了。
他进李家之时,见杨夫人身边有两位妙龄女子,也只知一位是他的女儿,一位是他的儿媳。
直到听到这一番话,他才知道这人是澜舒,他的女儿。
他不敢站起身,便只能用膝盖朝澜舒所在的地方走近几步,含泪问:“澜舒,你是澜舒吗?”
澜舒连忙避开,不让他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跪。
“您是我的生父,您不能跪我。”澜舒解释道。
大老爷一时情急,忘记了这些,便回至原位,朝李太师夫妇跪着。
“真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大老爷感叹一声。
澜舒始终都是站在杨夫人那边的,冷冰冰地回:“十多年过去,能不长大吗?”
大老爷心中有愧,“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们……你们不原谅我,我能理解。”
澜舒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大老爷。
一阵清冷彻骨的女声叫着“大伯父”,大老爷茫然回头。
澜意端坐在椅子上,前几日的喜悦之色丝毫不见。
她现在的心情,恰如杨夫人所说的那般,情愿大老爷死在北地。
前世可没有这档子事,杨夫人也未体会到锥心的痛苦。
“您是我的大伯父,我尊您敬您,但有一句话,侄女必须问您。”澜意面色平静,先前各色情绪一扫而空,道:“这一对母女,是您做下的错事,您打算如何处置?”
慕琛也随之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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