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中雨,污染程度中,体感温度15℃,暗物质浓度B1级。小黄提醒您,出行携带雨具,注意防寒保暖。】
狭窄的泥土路上已积起了片片大小不一的水洼,映照出街边路牌的霓虹光华。废弃的生锈金属与细碎垃圾随处可见,墙角生长的青黑色苔藓已足足有半人之高。
走在此处,鼻端始终充斥着浓重的酒气与不明的腥骚气味。
“啪嗒。”
长靴踩碎一片水面,靴上的金属挂饰随着动作摇摆着,碰撞间叮当作响。惊得躲藏在垃圾堆下的小鼠乱窜。连同那瘫倒在街角、一身酒气的流浪者也抬起了头,醉醺醺的眼中映出道被笼罩在银色连帽衫下的身影。
有什么东西随着细密的雨丝一同飘落,流浪者下意识抬手接过。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色彩分明传单,上头用花花绿绿的字体标注着——星际快递,使命必达。
有意者请联络…
“什么东西?”流浪者咕哝着,摇摇晃晃起身,将传单随手一抛:“快递…呸,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大脑迷蒙的流浪者悚然一惊。
分明没有察觉到人的气息,声音却贴的很近。
分明是少女的嗓音,语调却没有起伏,让人联想起那些冷冰冰的合成电子音。
“这不是,钓到你这条鱼了吗?”
“你——”流浪者不敢回头,只用着余光扫过地面的积水,瞟见了一抹银色。
他下意识抬头,却见走在前头的人影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只能看见一辆造型古怪的黄色两轮车停靠在路旁。
而此处这是一条偏僻的直道,没有多余的岔路,也没有其他人。
心中警铃大作,求生欲让流浪者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反抗之意。
他双腿打颤收紧,似是害怕到了极点。
“大人饶命,”他含糊不清地嚷道:“我就是喝了些小酒,花光了积蓄,在街旁躺了会,其余的什么都没做啊!”就是抢劫,也不至于抢到他的头上吧?
流浪者的面部肌肉在他说话间剧烈抽动着,唾沫星子随着他嘴巴张合间喷出,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似乎…还参杂了些别的气味。
流浪者嘴上说着求饶的话语,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斜下方的位置。他眼角难以抑制地抽动着,心脏跳如擂鼓。
快…快了,他已经用腿激活了藏在身上的烟雾弹装置,再有三秒,就可以…
“鹤苒,他的脚下有…”
成功逃脱在望,兴奋与酒精的双重作用让流浪者的大脑迟钝,在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电子音时也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话音未落。
银色身影却先一步动了。
流浪者甚至看不清对方的动作,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腾空,再被狠狠掼在地面。
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
连接着装置的右腿在剧痛过后失去了知觉,装置触发失效。头部受到撞击,眼前一片漆黑。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流浪者只模模糊糊地看见半空中浮现出一块面板,听见两道交谈声。
“悬赏令上的人,是这个吧?看着感觉都长得差不多,有点丑。”
“经过扫描分析,符合程度为99.87%。”
“哇哦,这么精准,你的能力似乎提升了不少。”
“多谢夸奖,鹤苒。在无整容无异能且无乔装影响的状况下,这是我应该做到的。”
……
伴随着一声橡胶摩擦地面的悲鸣,鹤苒把车停在了角落的垃圾堆旁。她仿若闻不见周遭的腥臭味般,面无表情地摸索着口袋,拿出一副环状耳扣带上。
将后备箱打开,鹤苒一手提起里头的人,一手调节着耳扣,直到声音变得清晰。
【很高兴再次与您对话。】
雨还在下,整个世界都变得朦胧且潮湿。
闪着霓虹灯的招牌挂在墙头,摇摇欲坠,隐约可见‘酒馆、旅馆’的字样。
路旁倒着不知死活的醉鬼,还有喝得大醉的人在纵情地呕吐。
鹤苒现在的身体偏向少女形态,约一米六的身高,外加一身材质特殊的衣服,显得格格不入。
但她并不在意周遭投来的目光,灵巧地避开与雨水混杂成一团的呕吐物或排泄物,一脚踏开了酒馆的大门。
嘈杂、酒气与热量同时从门后传出。
暖色的灯光中,外界的冷空气与门后的热量相触,在门口凝成薄薄的雾气。
鹤苒穿过雾气,右脚一勾,店门闭拢。
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方才因为鹤苒突然到来而安静下来的酒客们收回了打量的视线,室内再度喧闹。
他们就如同没看见鹤苒手上提着个大活人一样,自顾自地继续原本在做的事情。
“哟,小A。”吧台的酒保是个金发碧眼的男子,他笑嘻嘻地调侃道:“厉害啊,又揭榜了?”
鹤苒没回话,只是扫了他一眼。
酒保立即摊手作投降状:“错了错了,忘记你不喜欢被这么喊了。你叫什么来着?记起来了,AAA星际快递。要我说,你还蛮厉害的,不如就靠做悬赏过活,何必执着于你那个快…”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鹤苒已经提着人穿过吧台的小门,踩了一脚角落的开关。伴随着‘滴’的一声,两块地砖向外敞开,露出通往下方的通道。
酒保‘欸’了一声,只能无奈地看着鹤苒的背影逐步消失在地底,地砖随之归位。
“奥兰多,一杯恒星风暴。”
酒保收回视线,应了一声。
“晚上好,米兰杰。”
“刚刚那个是…新来的?”被称作米兰杰的女子敲了敲吧台,有些好奇地看了眼通道的方向。
“你前段日子在外头跑,不知道。这小姑娘来了有半个月了,年纪看着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我开始还以为她在这活不过三天呢。”
“唔…”米兰杰接过奥兰多递来的‘恒星风暴’,红色与蓝色的酒液交织,中段放着圆形的冰球,隐约可见银色在其中拂动,宛若星云。
她轻轻摇晃着酒杯,忽地倾身贴近奥兰多耳侧:“给你个忠告,她身上的气息不对,少招惹她。”
错愕在奥兰多面上一闪而过,米兰杰缓缓起身退开,再无言语,只是静静品味着手中的酒,仿若无事发生。
地砖归位,将外头噪杂的声音掩去,耳边的声音便格外清晰。
【鹤苒,在18:32:06至18:33:02期间,您在吧台放置的微型记录仪受到干扰。记录中断56秒。在记录中断前,有一位名为米兰杰红衣女子靠近吧台。干扰消失后,米兰杰拿到了一杯名为‘恒星风暴’的调酒。经过检索,‘恒星风暴’是新星纪年兴起的新式调酒,创始者在一次星际旅行期间目睹恒星引动星际风暴…】
“停。”鹤苒打断了耳旁的絮叨:“不用给我科普‘恒星风暴’,说重点。”
【好的,育儿科普模式关闭。米兰杰如今依旧在吧台喝酒。但微型记录仪功能有限,无法进行深度扫描。只根据图像检索,与我在暗网中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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