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三日来的养精蓄锐让闫凝已经养回最好状态。
她近几日跟在父亲身边学习观摩,把茶楼上下事宜摸索个遍,虽不及父亲老练,倒也能搭把手做半个掌柜。
只是,伏在柜台前打算盘的闫凝时不时地抬头,看向门口那个迎来送往的人,心底泛起嘀咕。
不对劲儿,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儿。
匆匆忙忙行走在茶楼过道的谢怀双眼弯弯,穿着茶楼里小二同样式儿的衣服,不停地招呼顾客入楼喝茶品茗,哪儿还有往日骄矜模样。
这小子,打什么坏主意呢?
那灿烂笑容耀眼夺目,闫凝情不自禁地失神看他片刻。
突然,耳边多了道别的声音,“掌柜,结账!”
她恍然回神,神情微动,收回视线,看见柜台前穿着锦缎绸罗,却头发稀少的中年富商,挂起惯用的微笑招呼道:“贵客几楼包房?”
富商生出两个指头,正要从袖子里掏出钱袋,外面一声惨叫打破茶楼里的安静祥和。
闫凝手里拨动算盘珠子的动作顿住,循声望去,一个五大三粗地汉子进门来,怒目而瞪扬声高喊道:“谁是这里的管事儿!”
一楼的茶客止住饮茶,距离门口位置稍近些的赶忙起身离开危险地段。
“客观是要打尖还是住店?”闫凝蹙眉凝视那方,且看对方是来者不善。
门口的汉子一人能挡住半扇门,气势汹汹地扫视全场,闫凝身在柜台后观察,话音落下,汉子似乎找到了突破口,神色松动。
两方对上视线时,那汉子见她一介弱女子,神情中难免生出几缕轻视之意,他从鼻孔中冷哼一声,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
“这茶楼好气派,可尽卖些烂货贱货吃坏了人,我兄弟上午刚在这吃了茶和点心,回去就上吐下泻,你这茶楼可别想不认账!”
随他话落,门口又进来两个人,一个汉子扶着另一个脸色苍白双腿发颤的消瘦男人进门来。
“就是,看看我家兄弟的可怜样子,今日你们不赔我们一千两,我们就在这儿不走了!”
一千两?好大的口气。
闫凝见状了然,想必这瘦个男人就是他口中吃坏肚子的茶客,她给柜台前的富商递了个歉意的眼神儿,从柜台后面走出。
闫凝走到他们面前,不慌不忙地观察那伤患的情况,见其却有呕吐虚脱之症,心底产生些许疑惑。
但她沉稳地继续道:“这位小哥气性挺大,不如先到后院歇歇脚,我这就差人去请郎中来,如果真是茶水点心有问题,那我自然会赔付伤药费。”
她话说得温和有礼,让人挑不出错处来,可正是这番举动,像是点燃了那汉子的怒火一般,“还请什么郎中,我兄弟今儿从茶楼出去不过一刻,在场客人必定还有眼熟的,大可来佐证。”
他这样一张扬,堂内的茶客瞬间窃窃私语起来,不少人确实发出见过此人的证词,一时间人心浮动,不少人吓得连忙丢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茶点。
闫凝将一切看在眼中,但并未如这人所愿露出慌张神色,反而紧跟其后振振有词道:“客官可不要恶意攀扯,你也承认他已经离开茶楼一刻钟,那他期间是否还吃了其他东西,谁人也不敢做保证,怎就好意思开口指认是我们的问题?”
汉子眼中划过不甘心,“我不管,我兄弟就是在你家出的事儿,你这茶楼必须负责到底!”
且见闫凝没有陷入圈套没被唬住,他横眉冷竖地就要上前推攘闫凝,大有一副她不认账要她好看的样子。
闫凝面对这个高出自己一个脑袋的大汉,只能仰头看着,但却不想当众做出退后动作。
阿爹阿娘今早就都去集市上采买,一时半会不可能赶得回来,她也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儿就急吼吼地找人帮忙。
闫凝紧了紧拳头,眼神儿越发坚毅。
然而,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真正面对眼前这个高头大马的壮汉,闫凝心底油然而生一种骇然之意。
对方沙包大的拳头落下来的瞬间,闫凝心底一片沁凉,下意识紧闭双眸,打算硬抗下来再到京兆尹告他一个勒索滋事。
这招虽然要受点皮肉之苦,但这么多人看着,先动手的是这些人,还是她占理。
不料,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是一阵皂角清香随风拂面。
闫凝鼻尖嗅到这个味道,颤抖着眼睫张开双眸,就见个熟悉侧脸扬着笑容,风轻云淡地接住壮汉挥来的拳头。
“客官,您不能因为不占理就要动手伤人啊,而且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张口闭口一千两,这和勒索有什么区别?”
壮汉见到是个小白脸,不以为意地抽动拳头,用力半响,却始终无法抽动半分,他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变幻莫测,如打翻的染缸一样精彩夺目。
谢怀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笑眯眯地样子,不见半分费力的样子,烘托得壮汉如同个虚张声势的花架子。
壮汉憋红了一张脸,最后在谢怀的放水下才得以脱手,他气恼地扫视过谢怀一身装扮,冷嗤一声道:“你不过是个奴才,用何等身份同我讲话,我找的是你们掌柜,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一计不成,反被一顿羞辱,此话更像是为了挽尊,闫凝见他如此放肆,还胆敢威胁人,她脸色冷如寒霜地解下腰间荷包,干脆利索地扔到他们脚下。
“这里是五十两医药钱,拿了钱就快滚!”她压低声线,拿出几分当家做主的威严来:“别影响我做生意,不然等会儿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你拿五十两打发要饭的呢,我兄弟的命就不是命吗?至少一千两!”壮汉看到脚边的荷包,怒气冲天。
谢怀眸子冷凝紧接着道:“给你银子已经是我们掌柜菩萨心肠,按你们这等做派,羁押你们报官也不为过!”
一席话在堂内激起千成浪,不少茶客从方才的突如其来回过味儿来。
在座的哪儿个不是在外跑江湖、讨生活的,略一思索,都能品出其中的猫腻来。
“就是啊,一千两都够在西市盘下个铺子了。”一茶客道。
“啧啧啧,他兄弟看着不过是腹泻导致,百八十两此事就算了了,张口就这个数,这命啊,可真金贵。”一男子与同座比出一个一的手势,眼底满是戏谑。
大势已去,事态明了。
壮汉听见他们有报官的打算,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故作气愤不已道:“好在是我家兄弟心善,今儿就放过你们一马,日后这间茶楼,我们再也不来了!”
他话必就去弯腰捡荷包,给身后两人使个眼色就要溜走,谢怀同闫凝使个眼色,悄无声息在众人戏谑嘲讽声走向后门。
茶楼内诸位茶客听闻此话,嘲笑与探讨声渐起,这三人顶着一众羞辱目光灰溜溜地逃之夭夭。
闫凝转身指挥小二去折两枝柳条来,让他掸一掸茶楼大门,去去晦气。
而后笑容端庄地面向众人行礼,“方才惊扰诸位茶客雅兴,为此闫娘子承诺,今日各位茶饮点心的消费一律减半,算作赔偿。”
“闫娘子大气!”
“让娘子破费。”
“我们都相信茶楼。”
“那几个一看就是骗子,闫娘子别往心里。”
闫凝笑着应对他们的恭维,帮茶客结完账后施施然地致歉,随后回后院等待谢怀的消息。
茶楼不远处的一处逼仄的小巷中,三个汉子停留在巷里面清点荷包里的数额。
那个瘦削的男人面色阴沉,恶狠狠地道:“看着是个柔弱的小娘们儿,没想到还有几分胆量,可惜了我吃了不少泻药后,竟然也没能骗过她。”
把扶着人的沉默男人开口:“老二,你刚才那场面怎么没狠狠给那小白脸一拳,白让咱做的局面破功,这次完不成任务,咋去讨赏?”
沉默男人暗自摸了把袖子里的东西,冰凉的令牌让他想起那白花花的银子。
他们本就是附近的居民,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今天早晨误打误撞摸了个贵人的钱袋子,不曾想那贵人发现后,不仅没杀他们,还给了不少打赏,只给了个搅和这个茶楼名声的差事。
要怪只怪这个闫氏茶楼命不好,得罪了真正的大贵人。
他们本想着借此机会狠狠地敲诈一笔,没想到小小茶楼居然卧虎藏龙,让他们出师不利铩羽而归。
点钱的壮汉一愣,想到那丢脸的一幕,心中如鲠在喉不知道如何作答,“我......”
“当然是因为他打不过我呀,让你们的计谋失策了,是我的错。”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三人齐齐一怔,纷纷左右找寻声音来源,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墙头上坐了位小郎君。
“是你!”壮汉大惊出声,正见谢怀轻扬眉梢,神情灵动,一个利索地翻身下了墙头,他站起身后,青丝与束发的飘带一起随风在空中飞扬,怎一个意气风发了得。
三人自然不会忘记这个戳破他们计划的人,其中沉默的老大率先发起进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正好跟你算算帐!”
壮汉面色古怪,但见大哥已经上前,他咬咬牙,也跟着冲了上前,而后的下场如同他猜想的一般,惨不忍睹。
他们兄弟二人的拳脚功夫不差,然而,在此人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两人哭爹喊娘地哀嚎着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三兄弟除了吃了泻药全身虚脱的病患还算看得过去。
剩下两个无一不是鼻青脸肿,看见谢怀朝自己走来,唯一一个幸存者捂着头想躲开,强行把自己团缩起来,尽量地减少自己存在感。
没曾想,谢怀直接掠过他,拾起底上的荷包,把散落满地的银子重新放了回去,“快滚吧,今天小爷我心情好,放你们一马,但是再让我知道你们还敢生出其他心思,莫怪我心狠手辣!”
三人得了首肯,彼此对视一眼,话都不敢说连滚带爬地跑出巷子口。
谢怀心情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