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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四人的家

夜市的霓虹在水汽里晕成一片暖融融的光,程迢也攥着刚买的糖画,指尖还沾着点糖浆的黏意,声音比糖还软:“上次是我浑,”他抬眼时睫毛上落了点灯光,“以后眼睛只盯着你转,其他女生——连影子都不看。”

云冉知捏着手里快化掉的冰棒,凉意浸得指尖发麻,却没打断他。直到他说完,才低头咬了口冰,含糊不清地问:“那你……真能受得了这么小气的我?”尾音带着点没褪尽的委屈,像被雨打湿的小兽。

程迢也忽然笑了,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冰渍,指腹温热:“傻不傻,”他凑近了些,夜市的喧嚣好像都隔远了,“我就喜欢阿冉的小气,”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独独对我一个人的那种。”

云冉知愣了愣,抬眼撞进他亮得惊人的眼里,忽然就笑了,冰棒的甜混着心里的暖,漫得满身都是。

云冉知的声音被夜市的风揉得软软的,带着点没由来的惶惑,她攥着程迢也的袖口轻轻晃了晃,像怕惊扰了什么:“阿也,你说……你以后会不会有一天,就不要我了?”

程迢也脚步一顿,转头时眼里的笑意还没散,却多了几分认真。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蹭过她发烫的皮肤,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笃定:“不许。”

见她睫毛垂下去,又加重了力道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发顶闷声说:“我不许这一天来,你也不许瞎想。”他顿了顿,声音裹着胸腔的震动传过来,“要想,就想我们以后住哪,养只猫还是狗,想这些。”

云冉知被他圈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火气,忽然就笑了,抬手捶了他一下:“谁要跟你想这些。”话虽这么说,指尖却悄悄勾住了他的手指。

云冉知被他圈着肩膀往前走,听见“养猫还是狗”时悄悄皱了皱眉,挣开他的手往旁边退了半步,鼻尖皱成个小疙瘩:“我才不要养那些呢。”

她掰着手指数,声音脆生生的,混着夜市的叫卖声也格外清楚:“掉毛就够烦了,身上还有股说不清的腥味——不是脏,就是那种……小动物特有的味儿,”她偏头看他,眼神特认真,“到时候家里到处都是,肯定会变臭的。”

程迢也看着她一本正经嫌弃的样子,忽然觉得那点没说出口的期待都变成了软乎乎的笑意,他伸手揉了把她的头发:“行,不养。”反正家里已经有只爱炸毛的小宝贝了,他在心里偷偷补了句。

原来,最大的问题早已生根,静静的发芽生长。

图书馆三楼的自习区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阮桃西趴在摊开的笔记本上,手臂垫着头,指节却死死掐着小腹,冷汗把额前的碎发黏在皮肤上,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疼。

张昊从书架后绕过来时,一眼就瞥见她发白的侧脸。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把怀里揣了一路的保温杯轻轻放在桌角——杯壁还带着体温,是出门前在宿舍冲好的红糖姜茶。又从帆布包里摸出片暖宝宝,悄悄塞进她搭在椅背上的薄外套口袋里,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空气。

“还是疼?”他蹲在她旁边,声音压得极低,像怕震碎了这片刻的安静。

阮桃西睫毛颤了颤,抬起头时眼圈泛红,摇了摇头,嘴唇抿成苍白的一线。

张昊看着她疼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他没再多说,只捏了捏她放在桌上的手,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眉头皱得更紧。转身时脚步放得极轻,却在走出自习区的瞬间加快了速度,书包带撞着后背,发出轻微的声响。

四十分钟后,他重新出现在桌边,手里攥着个小小的药盒,额角还带着跑出来的薄汗。他把药倒在掌心,又拧开自己的水瓶递过去,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校医院开的,刚问过医生,饭后吃一片就行。我在楼下便利店买了面包,先垫垫?”

阮桃西看着他掌心的白色药片,又看看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忽然就红了眼眶。图书馆的冷气还在吹,可心里某个地方,却被他这阵忙乱的脚步声和小心翼翼的眼神,烘得暖乎乎的。

宿舍里刚熄了灯,月光顺着窗户爬进来,在地板上拖出道淡淡的光带。张昊盘腿坐在床上,对着对面床铺的程迢也感慨,声音压得低低的:“女生可真不容易,今天桃西生理期,疼得脸都白了,在图书馆趴着直冒冷汗,给我都急坏了。”

程迢也刚放下手机,闻言挑了挑眉,借着窗外的光瞥他一眼:“你怎么懂这么多?又是红糖姜茶又是校医院的药,比我们宿舍阿姨还熟门熟路。”

张昊被问得一愣,手在被子上蹭了蹭,才挠着头笑了笑:“之前看网上说过啊,女生每次疼起来就这样。”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再说……看桃西那样,总不能干等着吧?”

程迢也没再追问,翻身换了个姿势,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行,算你上道。”

张昊摸出手机,屏幕亮光照亮他嘴角的弧度,看着阮桃西刚发来的“睡啦,谢谢你”,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半天,才回了个“晚安,明早喊你”,心里却在想:其实哪用得着谁教,真放在心上了,自然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食堂里蒸腾的热气混着豆浆油条的香味,程迢也端着餐盘在云冉知对面坐下,筷子刚碰到油条,忽然抬头问:“阿冉,你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云冉知正咬着包子,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眼里带着点疑惑:“问这个干嘛?突然这么奇怪。”

程迢也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昨晚听张昊说,桃西生理期疼得厉害,他忙前忙后才好点。我想着……要是你也难受,我也能提前准备准备,红糖姜茶、暖宝宝什么的,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他说着,还认真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规划什么重要的事。

云冉知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笑了,咽下嘴里的包子说:“原来是这样呀。”她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可惜了,你没机会表现喽——我生理期基本没感觉,不疼。”

程迢也愣了愣,脸上的期待慢慢变成了怔忡,过了几秒才喃喃道:“不疼啊……”随即又笑了,往她碗里夹了块南瓜饼,“不疼好,不疼最好。”

云冉知看着他眼里的释然,偷偷弯了弯嘴角,心里却想着:就算用不上,他能想到这些,好像也挺甜的。

周末的阳光把书桌晒得暖融融的,云冉知盯着桌上那张维修单,指尖在空白处划了又划——笔记本电脑送去修的第三天,偏偏明天就要交那个项目PPT。

她咬着唇翻遍了书包,连旧U盘都找出来了,最后还是认命地抓起外套。校外的网吧里弥漫着烟味和泡面香,键盘敲得噼啪响,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刚开机就被弹出的广告晃了眼。

鼠标迟钝得像生了锈,屏幕分辨率低得让眼睛发涩,云冉知深吸一口气,插好U盘开始调格式。PPT里的图表在模糊的屏幕上歪歪扭扭,她耐着性子一点点对齐,耳机里塞着降噪耳塞,却还是挡不住邻座男生打游戏的嘶吼。

键盘敲到发烫,云冉知长舒一口气时,窗外的天已经擦黑了。她揉着酸胀的肩膀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响,转身时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邻桌——一个玻璃瓶装的可乐空瓶应声倒地,里面的烟蒂和烟灰撒了小半桌。

“你干什么?”

粗粝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砸过来,云冉知吓了一跳,抬头看见穿花衬衫的男人正眯着眼看她,手指间还夹着根没熄的烟。她脸瞬间白了,忙蹲下去捡瓶子,声音发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指尖被碎玻璃碴划了下,她没在意,只攥着空瓶抬头,小心翼翼地提议:“我去楼下给你买瓶新的饮料吧?你喝完……还能接着用。”

男人嗤笑一声,吐了个烟圈:“就这破瓶子,值几个钱?”他往前探了探身,眼神里的恶意藏都藏不住,“我不要你赔,”烟灰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一缩,“就是想为难你呀。”

周围几个和他一起的人跟着哄笑起来,云冉知攥着空瓶的手指泛白,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邻桌的哄笑声越来越刺耳,云冉知攥着空瓶的手在发抖,指尖的刺痛混着心里的慌,让她几乎要站不稳。

“为难一个小姑娘,挺能耐啊。”

清冽的男声忽然插进来,不高,却像块冰投入滚油里,瞬间压下了周遭的嘈杂。云冉知抬头时,看见顾钊明站在两步外,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他刚从吧台那边过来,手里还捏着没喝完的柠檬水,眼神扫过满地烟灰时,眉峰微微挑了下。

花衬衫男人愣了愣,随即梗着脖子:“关你屁事?”

顾钊明没理他,径直走到云冉知身边,弯腰看了眼她泛红的指尖,又瞥了眼地上的狼藉,忽然笑了笑,语气懒懒散散的:“这瓶子我赔了。”他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钞拍在桌上,“够买一箱新的了,剩下的——”目光扫过那男人指间的烟,“买点薄荷糖,口气太冲。”

男人脸色涨成猪肝色,刚要发作,顾钊明已经自然地牵起云冉知的手腕往外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朋友不小心碰了你的‘宝贝烟灰缸’,是她不对。但你这儿抽烟违反规定,要不要我现在叫网管来评评理?”

他指尖微凉,握着她的力道却很稳。云冉知被他半拉半带地走出网吧,晚风吹在脸上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发抖。

顾钊明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包创可贴,撕了张递给她:“划到了?”

云冉知攥着空瓶的手在发抖,花衬衫男人带着两个同伴围过来,烟味混着酒气扑在她脸上。她往后缩了缩,后腰抵着桌角,退无可退。

“小妹妹看着挺乖,下手倒没轻没重啊。”男人伸手就要去碰她的头发,云冉知吓得闭眼时,手腕忽然被人攥住了。

“差不多得了。”

顾钊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他个子不算特别高,穿着简单的白T恤,却把云冉知往身后拉了半步。花衬衫愣了下,随即嗤笑:“又来个多管闲事的?”挥拳就往顾钊明脸上砸。

顾钊明反应快,侧身躲开时拽着云冉知往门口退,可另一个男人从侧面踹过来,他下意识把云冉知护在身前,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闷哼一声。

“跑!”他低喝一声,推了云冉知一把。

云冉知脑子一片空白,被他推着往门口冲,跑出网吧时听见里面传来桌椅碰撞的声响。她没敢跑远,攥着手机在路灯下回头,看见顾钊明很快也退了出来,胳膊被划了道口子,血顺着小臂往下滴。

“你怎么样?”云冉知跑过去,声音都在抖。

顾钊明喘着气,抬手抹了把嘴角,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皮外伤。”他看了眼追出来又被网管拦住的几个人,拉着她往巷子外走,“先离开这儿。”

走到亮处,云冉知才看清他胳膊上的伤口,大概是被碎酒瓶划的,深可见肉。她急得眼圈发红:“去医院!现在就去!”

顾钊明却笑了,伸手揉了把她的头发,动作带着点狼狈的温柔:“真没事,校医院处理下就行。”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又瞥了眼她发白的脸,“比起这个,你没吓着吧?”

晚风里,云冉知看着他渗血的伤口,忽然说不出话,只觉得刚才他把自己护在身后的那个瞬间,比路灯还亮。

云冉知看着他沾了血的指尖,又想起刚才他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我感觉好像不是第一次见你。”

顾钊明抬头时,路灯的光刚好落在他眼底,映出点细碎的亮。他把染血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声音比刚才平静了些:“顾钊明。”

顿了顿,他看着她有点怔忡的表情,忽然勾了勾嘴角:“第几次不重要。”他抬手指了指巷口亮着的“网吧”招牌,又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伤,语气带着点玩笑般的认真,“从现在开始记,这是第一次。”

云冉知攥着衣角,仰脸望着顾钊明,眼睛里还泛着刚才受惊的水光:“别绕弯子了,告诉我名字呗。”

顾钊明望着她,喉结轻轻滚动,声音比夜色更沉:“顾钊明。”

云冉知瞬间抓住他手腕,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眼睛瞪得圆圆的,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执拗:“不许推辞了,走,陪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顾钊明垂眸,看着她泛红的指尖,想起刚才她躲在自己身后发抖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扬起,顺从地任她拉着往前走。

人民医院急诊室的灯光亮得有些刺眼,消毒水的味道混着人来人往的嘈杂,反倒让人莫名安心。顾钊明坐在长椅上,云冉知攥着挂号单跑过来,把单子塞进他手里时,指尖还带着点跑出来的热意。

医生掀开他胳膊上临时用纸巾摁着的伤口,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碎玻璃划的?挺深啊,得缝几针。”说着拿起碘伏棉球,“有点疼,忍忍。”

顾钊明“嗯”了声,视线却落在旁边云冉知身上——她正盯着医生手里的针头,嘴唇抿得紧紧的,比他这个受伤的人还紧张。

“你朋友这伤看着吓人,好在没伤着神经。”医生一边穿针一边闲聊,“最近别碰水,辛辣、烟酒都得忌,拆线前过来换两次药就行。”

云冉知立刻掏出手机备忘录,飞快地打字:“医生,拆线要几天?换药是每天都来吗?”

“不用天天来,三天后先过来看看,七天拆线。”医生缝好最后一针,打了个结,“行了,包扎好别乱动,问题不大。”

等护士把纱布缠好,云冉知扶着顾钊明站起来,还不忘念叨:“听见没?烟酒辛辣都不能碰,回头我监督你。”

顾钊明看着她低头认真核对备忘录的样子,忽然笑了,胳膊上的刺痛好像都被这股认真劲儿冲淡了:“行,全听你的。”

急诊室门口的风带着点凉意,云冉知却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至少在这里,他的伤能被好好处理,这就够了。

校门口的路灯刚亮起,顾钊明被云冉知扶着往宿舍走,胳膊上的绷带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刚拐过传达室,就撞见程迢也抱着篮球站在路灯下,看见他们俩时,手里的球“咚”地砸在地上。

“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程迢也的声音带着点惊讶,目光在顾钊明的伤臂上顿了顿。

云冉知赶紧松开扶着顾钊明的手,跑过去拉过程迢也的胳膊,语速飞快:“阿也,今天出了点意外,在网吧遇到些人找麻烦,是他救了我。”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塞到程迢也手里,“这是医生说的注意事项,伤口不能碰水,还得忌口,你帮我多照看着点?男生之间方便些。”

顾钊明刚要开口说“不用麻烦”,程迢也已经看完了备忘录,抬头看向他时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伸手拍了拍他没受伤的肩膀:“谢了,救了我女朋友。”他顿了顿,拎起顾钊明的书包往自己肩上一甩,“你住哪栋?我送你回去。”

顾钊明看着被程迢也自然接过的书包,又看看云冉知站在旁边点头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夜风卷着篮球场上的喧嚣过来,他忽然觉得,胳膊上的伤口好像比刚才更疼了点。

云冉知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白色衬衫后背已经洇出一片浅湿。她瞥了眼旁边并肩走着的黄辞忧,对方手里的冰汽水正往下滴水,在柏油路上砸出一小片深色印记。

“刚从图书室出来,冷空调吹得人犯困,一踏出来差点没被热风掀个跟头。”云冉知把借来的资料册往胳肢窝紧了紧,纸张边缘被汗水浸得微微发卷,“早知道带把伞了,现在连树荫都躲不住。”

黄辞忧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的弧度被阳光照得格外清晰:“谁能想到九月还能热成这样?上周我妈还催着穿长袖呢,今天穿短袖都嫌多。”她侧过头,看见云冉知耳尖被晒得发红,像落了点夕阳的颜色,忍不住笑了笑,“要不先去小卖部买支冰棒?再走下去真要成烤红薯了。”

云冉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小卖部,玻璃柜里的棒冰包装袋反射着刺眼的光,她喉结动了动,点了点头:“行,正好借的资料里有几本是你要的,顺便在那儿分一下。”

热风卷着操场上的喧嚣扑面而来,两人加快脚步往阴凉处走,影子被拉得老长,在地面上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明明立秋都过了,老板估摸着天该凉了,早就没怎么进雪糕。没成想今天这气温跟坐了火箭似的蹿上来,冰柜里的存货转眼就被抢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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