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灵山上三峰。
掌门祁左上鹤骨松姿,白发垂髫,负手立于人前,相较坐镇玉京的游无名,他如一柄锋芒外露的剑,说话时下颚带动着薄薄的一层脸皮,似是都能看见内里骨头的形状,锋锐凌厉,“说人死了,尸体呢?”
负责告知灵山掌门温溯夜在龙窟石门试炼里遭遇不测的,是来自于坠玉瀑的一位年轻女修,坠玉瀑是九霄三大灵域之一,灵气取之于一道从九天之上垂落的巨大瀑布——传闻是百年前瑶神飞升后,自然形成的灵气复苏之地。
“尸体还在龙窟石门位面里,我与他非亲非故,不能擅做主张将他带出来。”
年轻女修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不然这种事情怎能让她撞上,“但我探了他的鼻息,确是已经没有了。”
还被此人身上的仙符一个劈头盖脸打出了五年才得一见的位面!
纠结过后累死累活跑来灵山报讯,结果现如今还被他们灵山掌门扔臭脸!
祁左上身后一位青年不由得唤了声,“师尊,若不然,让我进去看看。”
他去龙窟石门历练过多次,最清楚这种情形下小师弟有哪两种可能——如若不是遇到了机缘,那就是真出事了,他得去看看确定一下,无论如何,也得把小师弟的尸体带回来。
师尊见多识广,他想到的师尊肯定也能想到,青年恭首等他同意,没想到几秒过后,祁左上同他道:“将这个消息急讯发往玉京,告知他那对父母。”
并一甩手离开了。
青年:“?”难道我才是见多识广的那一个?
...
另一边的温府,两架朱轮华毂停于府外层层堆叠台阶下,卫勤氏少见一身素服淡妆,被搀扶着跨出高门。
她一眼扫见“温溯夜”站在匹雄健骏马旁,正对着它上下端详,“温溯夜”面容长得像她,金昭玉粹的气质更是赏心悦目,卫勤氏忽视掉旁边的流萤,神情舒缓,喊了声他的名字。
“温溯夜”没有回头,他扯了扯缰绳,踩着脚蹬轻身翻了上去,将它脑袋朝一个方向拽去,兴致破足,“你会不会踩人?”
流萤:“......”
本来好好的骏马如今哼哧哼哧开始喘起了粗气,蹄子在地上不住拍哒,马眼泛红,如煞神遇歹器,少年同它简直一拍即合,他喊:“动。”
流萤迎上卫勤氏,冲她颔首,“大夫人。”
“你有没有规矩?”见她挡住视线,卫勤氏心情瞬间就不好了,不耐烦道。
“我同大夫人行礼,这难道不是规矩吗?”流萤语气淡淡。
卫勤氏忍了忍,“走开,我今天不想收拾你。”
踩在马车上啄羽毛的玄鸟看着下方场面,心想:还让她走开,她走开你就要被收拾了。
后头车轱辘传来发紧的闷声,流萤脚尖扭转让开,卫勤氏瞥见马上的人已然不见了,脸色骤变得阴沉,第一次看她目光如淬了毒,“凡氏,你想做什么呢?”
流萤却只想,到底是杀了多少人,才能造就出这般狠辣的眼神啊。
“大夫人。”她也颇无礼地、果断地,“您的车马在前面。”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找死——!”卫勤氏双眸睁大,结果忽然被丫鬟搡了搡胳膊,“大夫人,老爷来送行了。”
流萤于是见识了她一秒变脸的样子,同温国公屈身行礼后,她也随着温昼燃钻进了马车。
温昼燃斜倚着车壁,眼皮一副要抬不抬的模样,“为何求我去。”
“?”流萤脸色还没缓和回来,此时维持着方才见卫勤氏的状态,绷着下巴,蹙眉紧唇,就这么扫了他一眼,“什么?”
温昼燃也皱眉,她突然凶什么?
他一点也没听出来流萤方才刺了卫勤氏一句,毕竟马眼对着那女人时又是她站去了中间,她总是这样,对恶人好人一视同仁,只对妖厌恨有加。
“夫君刚才说我求你什么?”他又不说话了,将脸朝向窗外,阴沉沉的眉眼,明明刚才看起来情绪还不错,流萤有些无奈,主动反思,“夫君不理我,是因为我方才同大夫人说话?”
温昼燃嗤了一声。
那便不是。
流萤又琢磨,“是因为我方才上车时不慎蹭了你的袖子?”
温昼燃:“闭嘴。”
这也不是。
脑子里闪过他出门时不情不愿的样子,流萤灵机一动,“莫不是......因为我让夫君陪我去莲生寺?”
少年耳朵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幅度微乎其微,不是眼能望千里的人绝对看不到,因此流萤不知道,她只听见温昼燃语调调谑,“莲生寺,你知道在这上香是求什么的吗?”
去过一次,流萤很难不知道,莲生,连生,卫勤氏在这方面似入了魔一般执着。
“是求子的吧?”她这么说。
温昼燃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抬手将马车上的帘子扯掉,流萤下意识顺他胳膊搭着的地方望去,便看见外面一大片青荷白莲——接天莲叶,满眼的白花映绿叶,视野仿佛被尽数侵占,恍如踏进了什么无穷莲花画作中,移开半晌脑子里还挥之不去。
可是......莲花不是水生吗?
上一世温昼燃没同她搭乘马车,她沿路也没掀开过帘,未曾见过这个画面。
但此时,比感叹路边场景更让她在意的是归竹和桂圆的反应。
下人们只能随车步行,他们的鞋踩在莲叶上,膝盖擦过白嫩的花瓣,行走于朵朵莲花丛中,有的甚至还会被细长的花茎缠住脚踝,但他们除了面色新奇点,爱左顾右盼,竟毫无其他异样的神色??
这样看起来......十分诡怪,就像是只有她能看得见。
也只有她清醒。
心脏忽然“扑通”一声,流萤身体僵了下扭过头。
“你果然能看见啊?”
...
“你能看见我?”老人问他,双眸颤动。
凡流恪撑着草地站了起来,左右没有再发现其他人,他矮下身子,“老人家,这里是哪里?”
老人听到他回声后,整个人忽然开始抖动,她浑浊双眼似裂开了一道流脓的口子,混着脸上数不清的褶皱黄土,淌下一条浓稠的泥水来,“小伙子,快,快,杀了我!”
灼重的液体砸在凡流恪握剑的手背,他手腕被老人捉着,箍到他腕骨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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