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过后,白昼变短黑夜变长,沐绒棉前天晚上定好的闹钟叮铃铃响起来,窗户外的天还是雾蒙蒙的一片。
楼下的大爷坐在路边的光秃秃的梧桐树旁,拿着个收音机在听天气预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顺着满墙的爬山虎一直飘到房间里面。
汉津市天气局发布大雾黄色预警,预测大雾一直会持续到今天上午,提示广大市民注意防范。
沐绒棉明明记得昨天晚上睡觉前关好了窗户,早上醒来窗栓却打开了。
清晨的水汽凉的刺骨,飕飕地从打开一条缝隙的窗户之间倒灌进来,沐绒棉光着脚,关上了窗,正打算坐回到床上清醒一会,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沐绒棉房间里的床头柜是沐肇明结婚的时候买的,听卖家说是从海外运回来的纯实木柜子,没有甲醛,当时在八几年的时候就花了不少钱。
后来沐绒棉出生,原本放在主卧的纯实木家具,就和柜子一起,全部都搬到了沐绒棉的卧室。
沐绒棉翻开手机盖,前些天陈君林送的手机挂饰晃晃悠悠,粉色的绒毛小球打在沐绒棉手背上,随着亮起的屏幕一起弹出来的是个短信提示框。
发来短信的是个陌生号码,很简单的一句话。
——“我是段秉衡。”
短短五个字,沐绒棉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昨天傅老师好像是说过,段秉衡是华新中学这次奥数联考的学生代表。
华新这次和三中一起联合举办联考冲刺培训,两个学校的学生共享一套师资力量。
傅老师有意推选沐绒棉成为这次比赛三中学生的小组长,估计段秉衡也是从傅老师那边得到的她的电话。
沐绒棉又退回到收信箱看了眼。
自从三大电信巨头推出了选号服务,靓号的热度就一直没下去过。
就连对这种事一向不怎么上心的沐肇明手机尾号都是三个8。
段秉衡的电话号码却很普通,沐绒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
盘腿坐在床上,柔顺的发丝顺着沐绒棉的肩膀滑下来,握着手机,沐绒棉删删减减。
——“段秉衡你好,我是汉津市第三高级中学高三一班的沐绒棉。”
手机系统自带的输入法蹦出来了个笑脸,沐绒棉来不及删除,卡哇伊的 (^▽^)便和短信一起发送了出去。
沐绒棉盯着突然冒出来的颜文字看了半晌,啪地合上屏幕,把手机扔的远远的,趿上拖鞋已经走到了卫生间门口,被埋在棉被缝隙里的手机又嗡地震动一声。
这次发来短信的不是段秉衡,沐绒棉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松开一口气,陈君林的电话便马不停蹄地打过来了。
“棉棉,看到我发的短信了吗,咱们约好今天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你可别忘了。”
沐绒棉刚接听,陈君林清脆的嗓音就风风火火地在房间里响起来。
接了满杯自来水,沐绒棉挽起袖子,在牙刷上挤了颗黄豆大小的牙膏。
“放心,我什么时候放过你的鸽子。”
电话那头的陈君林心虚地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想当面给你讲嘛。”
“对了!”
沐绒棉咕噜噜吐出漱口水,陈君林又拔高嗓音说道。
“昨天晚上段星洄又来找我了,他好像很关心你,我就把你换地方上班的事情告诉了他。”
沐绒棉长得漂亮,成绩也好,平时想从陈君林那里得到她消息的人不少。
这么多年,段星洄是唯一成功的一个。
倒是没想到他和所有人都玩得开。
沐绒棉擦干手上的水珠,“他昨晚已经跟我说过了。你的补课怎么样?”
“还不就那样,你晓得我对理科一直不感兴趣。”
话筒另一边已经传来叫喊声,陈君林捂着电话扯着嗓子回了句知道了,又扭头继续给沐绒棉说道:“我先不和你说了,我妈说这个月的话费要是再敢超额就从我的零花钱里扣,具体的事情,等我们俩碰头了我再给你详说。约好的九点,我先去图书馆门口等你。”
陈父陈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对陈家两兄妹从小就管得严。
沐绒棉知道陈阿姨的性格,点头道:“好,我马上出门。”
“嗯嗯。”
陈君林回答得急,陈阿姨又扬声催促了起来,说的内容沐绒棉没听清,电话里好像有东西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下一秒,陈君林已经挂了电话。
…………
沐绒棉刚下楼,就与厨房里的沐肇明打了个照面。
“闺女怎么醒的这么早?今天要出门?”
沐绒棉:“嗯,君林约了我去图书馆,早餐就不在家吃了。”
“那行。”
沐绒棉从小和陈君临一起长大,两家人也都认识,知根知底的关系。
沐肇明刚结束值班不久,本打算赶回来给自家闺女做个营养早餐,现在看来也没了必要。
关上燃起,沐肇明说:“最近降了温,你出去的时候多穿点,外面冷。”
沐绒棉正打算回句“好”。
卫生间的门丁零当啷从里被推开,还没见到人,段星洄的声音就在客厅里响起来了。
“不是外公,这里还有人没吃早饭呢。”
段星洄刚醒,穿着沐肇明的老式无袖汗衫,脖子上吊儿郎当地挂着条毛巾。
或许是因为长期运动加锻炼,段星洄肌肉明显,尤其是露在外面的三角肌和肱二头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野劲儿。
“大早上把衣服穿好了出来。”
换了个人,沐肇明的语气也山路十八弯,“去电视柜上放着的存钱罐里拿两块钱,早饭自己解决。”
段星洄已经习惯了年轻时的老头,踩着深蓝色的塑料拖鞋,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把沐肇明刚煎出锅的荷包蛋塞进嘴里。
“我还在长身体,外面做的饭哪有屋里干净。”
“少贫,”沐肇明摆手,“一米八的人还长什么身体。”
“棉棉,你待会儿出门的时候也去我钱包里拿几张,待会我出去,中午就不回来了。”
沐绒棉:“好。”
2006年剪个头发只要一块五,两块钱就已经能在街边的早餐铺吃碗不错的荤面。
沐肇明熬了大夜,哈欠不断,被沐绒棉赶去二楼补觉。
段星洄把两块钱的硬币在手里掂了掂,转过身,就看见沐绒棉把沐肇明的钱包从挂在门口的大衣口袋里拿出来。
沐肇明应该是刚发了工资,已经裂了皮的钱包里全是红色的百元大钞。
“…………”
段星洄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了重女轻男,虚握在手掌里的两块钱顿时就不香了。
说不怀恋那个专门为了他买生日蛋糕的老头是假的,段星洄还没来得及感怀伤秋,手里就被多塞了几个硬币。
沐绒棉神色淡定:“我的零花钱给你,吃点好的。”
掌心里的硬币还带着沐绒棉身上沐浴露的香气。
段星洄那点不平衡,像是在天平上多出来了无限的砝码,顿时烟消云散。
“算了吧。”
在沐绒棉警告的视线里,段星洄依旧犯贱地在她刚梳好的脑袋上揉了揉。
多出来的硬币连带着原本的两个钢镚,都被段星洄放进了沐绒棉的口袋。
“你再不补补,是真的长不高了,反正我今天不饿,用不到钱。”
段星洄心满意足的太过明显,也不知道这么好哄的性格这么就长了张比谁都要凶的脸。
站在门口,沐绒棉背着书包问:“你今天有没有事情?”
“没,怎么了?”
“你要有空就和我一起去图书馆。”
沐绒棉的人生从小到大都是同年龄的范本,她不清楚应该如何将段星洄的轨迹引领到正路上,只能按照自己的经验。
“我找了些高一的资料,还有我之前的笔记,如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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