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喷涌而出。
裴念凉愣怔了许久,默默抚上纤细的背,上下安抚。
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刺猬,害怕着,瑟缩着,露出他柔软的腹部,流血的伤口。
似乎是下定决心的交付姿态。
她很迷茫,不知道该如何承接这些情绪。
从没有人告诉她,脆弱是可以暴|露的。敌人的脆弱是可以攻击的要害,那如果是朋友、家人,或者是其他角色呢?
碎裂的水晶球再也回不到从前,裴念凉无法置身事外,却又不能身临其境。
她踩在水晶球的碎片之上,鲜血淋漓,不知该迈向何方。
默然之间,余苏梁红着眼松开了她。
冷静、淡漠;
激动、哭泣。
他们是鲜明的对比。
那对浅褐色的瞳孔在静谧中停滞了,余苏梁贴着那具温热的人类躯体,感受着异样的温差,他悄悄地歪斜脑袋,无限地贴近她的肩膀,却分寸地保持着最后的距离。
细软的发丝如同初春的青草,扫过裴念凉的脖颈,绵软、扎痒。
她不经意间侧过脑袋,远离了他。
这个动作让那颗敏感的心迅速收缩。
停滞的鱼瞳微闪,倒映出客厅的光。
他不想做那个遇到困难就收起尾巴的胆小鬼。
余苏梁抿住下唇,他转身,双膝跪地,一只手绕到裴念凉身侧,将她的身体圈在他的两手之间。
在她来不及错愕的眼神下,他像一只粘人的猫,贴着她的腿向上攀,以唇封唇。
寂静在房间里蔓延。
裴念凉的脑海中闪过电光火石,遁入空白。
她看着那双带着不甘的鱼瞳,深色的虹膜包裹着小而圆的瞳孔,里面似有对她的控诉和委屈。
这双非人的瞳孔包含着太多情愫,有她看到的懂的,也有她看不懂的。
裴念凉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忘记了反应。
就这样,她一眨不眨地望进那双过分炽烈的眼眸,任凭他的探究。
唇瓣上的触感很奇妙,等她想起来要去体会的时候,余苏梁离开了她。
她看见那双眼睛里的希望,也注意到他发颤的手。
“你,讨厌吗?”余苏梁不敢正视她。
他低垂着脑袋,耳朵一路红到了脖颈,声音听上去又闷又颤,可怜兮兮的。
裴念凉没有想那么多,却也抓不住心中那道飘渺的感觉。
她望着暖色调的台灯,不自觉地回想那抹奇异的触感。
“不讨厌,对吗?”
余苏梁转过头,再一次用充满希冀的眼眸望着她。
当他那双原始的眼眸充斥着人性的色彩,海洋的神秘面纱被揭下,裴念凉看到了一抹不属于任何人类的纯粹。
她痴迷于这道色彩,神情的专注模糊了与深情的界限,让余苏梁又一次鼓起勇气,倾身而上。
这回,裴念凉躲开了。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站了起来,站在暖光之下。
“我是你的监护人,仅此而已。”
余苏梁依旧坐在地毯上,他仰望着灯光下的人,遗憾的是,他看不清。
“刚才的事情,我就当作没有发生,下不为例。”
她平静而冷淡地抛出这句话,听到背后的人苦笑了两声。
**
余苏梁讨厌人类。
在他漫长的163年生命中,共拥有过五任监护人,除了第一位,剩余的四位都以同样的理由抛弃了他。
柳叶鳗时期的他,遇见了他的第一任监护人,在她的照料和看护下,余苏梁成功地度过了每一个重要时期,长成了一条健康幸福的小黄鳗。
他学会了人类世界的爱与温暖,以为自己拥有了一切美好。
可人类终究逃不过基因的诅咒,走向了衰老和死亡。
在那具枯木般的身体面前,少年模样的余苏梁哭得很安静,他第一次品尝到了分离的滋味。
监护人死后,他回到了协会,开始接受协会里的工作。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也会走向最终的命运。
但时间在他身上仿佛静止了。
他不再长大,不再变化,也不再死亡。
经历20多年的空窗期后,协会希望他重新融入人类社会,给他安排了新的监护人。
从此,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被忽视、被谩骂、被一次次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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