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治六年五月十七。
西陵城,小雨。
一场雨来,春满小筑外的梨园里的梨花落了一地。
白少秋带着东方猛踩着一地梨花离开了春满小筑。
东方猛扛着他的铁棍,棍子的两头挑着两坛子的酒。
被一夜的雨润浸之后的道路有些泥泞,不过稻田里的秧苗更显翠绿。
白少秋撑着一把油纸伞和东方猛走过了那些田埂来到了那道牌坊前。
赵小树已备好了马车等候在了这里。
今日要去拜访长宁书院的秦景泰秦老,下午要去一趟一间铁匠铺。
昨日与司老一番长聊,白少秋忽的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一个西陵城的小人物,就因为成了王府赘婿,就因为想要摆脱这身份出了点风头,这特么的听起来自己就像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究竟有没有那么危险?
谁也不知道。
用司老的说法,这就要看那些人怎么想了。
好吧,弱肉强食这个道理白少秋懂!
那些身居高位之人对掐死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
不费多少力!
也就是吩咐下去的一句话的事!
却有好处!
死一个才华有三层楼那么高的赘婿,这或许能激起王府的怒火。
只是……当下之兴国,正面临来自北梁之威胁。
他们若是真激怒了镇西王府,就不怕镇西王真的谋反么?
他们之争斗目的就是这皇位的继承权,他们并不会想要兴国灭亡。
所以……对北梁之策,就一定不会是全力一战!
站在叶穹楼的角度,在太子未立之前,这对外之仗,是一定不能打的!
他的重心在国内!
在东宫!
如此推断,割让秋野原以求北梁平息兵戈这就是定局。
唯有如此,叶穹楼才敢对付镇西王府。
那么北梁这一次的胃口会有多大?
叶穹楼会如何去满足?
受伤的终究是兴国,还有兴国的百姓!
白少秋忽的呲笑了一声,我特么的,这是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不再去想这破事,撩开了车帘,窗外细雨纷飞,没
有几个行人放眼去这是到了落花巷子。
经过了昔日的白府白少秋微微一怔白府的大门紧闭还挂上了锁。
那黑衣老者和那华服少年这是出门了呢还是回京都了?
昨日从司老的口中听到了悬镜司这么个机构。
那黑衣老者腰间就挂着一枚金色小镜他们难道就是悬镜司的人?
司老说悬镜司是兴国的一个超然的存在——
它不隶属于朝廷任何一个部门!
它只对皇上负责!
它做的事很多。
比如监督各级官员。
比如打探各地情报。
也比如刺杀需要刺杀之人或者保护需要保护之人。
听起来与前世的锦衣卫相仿只是它的最高统领不是太监罢了。
倘若这二人是悬镜司的人他们为何在去岁用了那法子买了白府?
他们来西陵城又是要做什么?
马车在雨中继续前行。
东方猛在马车后继续奔跑。
白少秋不知道的是就在昨日这一老一少二人已离开了西陵城向京都而去——
受皇城司首座之命!
同在这一场小雨中尚善的脸色比这阴沉的天还要阴沉。
他一直看着窗外的雨任由入窗的雨润湿了他的头发他的脸。
过了许久他才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坐在对面的正在打盹的俞东临:
“你有权向爷爷汇报我不怪你。”
俞东临睁开了那双老眼连忙回道:“多谢少主体谅!”
“我觉得奇怪的是爷爷为什么会以飞鸽传书这么急的召我们回去!”
“你……究竟给爷爷说了些什么?”
“这个回少主属下就是按照规矩将此行西陵所遇见的事写给了首座大人。”
“可我们并没有查到那本账簿的下落!”
“属下知道也写了至于首座大人急召少主回京属下猜……恐怕是和白少秋有关。”
尚善一怔:“和他有关?”
“他一个王府赘婿比查那本账簿还重要?”
俞东临沉吟三息“属下以为……首座大人担心的是少主与王府起了冲突。”
“白少秋这个
赘婿与以往不一样了王府对白少秋的态度也已经明确了。”
“而今朝中之局势少主是清楚的镇西王府的存在是朝中两股势力依旧保持微妙平衡的关键。”
“许是首座大人不希望这样的平衡被打破……也或者首座大人不希望秦相倒得太快……这都是属下猜的。”
“身为悬镜司的人是不应该去猜这些事的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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