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醉狸贪月
温知寒穿回来了。
他被一个外来者夺舍,失去了修炼多年的肉身与修为,险些魂飞魄散。
幸亏天不亡他,他的灵魂飘荡到了别的三千小世界中,阴差阳错下,不断历练厮杀,勉强保住了魂魄完整,如此过了八年。
如今……
他终于回来了!!
温知寒神魂动荡,灵肉合一,终于将那鸠占鹊巢的家伙赶出自己的躯体。
他凝聚了力量,即将碾碎那魂魄时,却听到了一串求饶声。
“不要杀我!我也是被迫来到这里的……”
温知寒神思微顿。
被迫?夺舍这种事还有被迫之说?
“看在我也替你管教了沈纵几年,日日盼着他早些修炼得道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我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助他一臂之力,要不是我,他根本不可能这么早就突破筑基……”
夺舍者竟然提到了他的徒儿沈纵。
温知寒略一分神,刚想多问几句,那夺舍者的魂魄竟然猛地偷袭过来,爆发出奇异的力量,险些将他重伤。
好在他在八年里一直在异界厮杀,本能地反击了回去。
片息间,耳边响起夺舍者濒死的惨叫,气息尽数散去,他这才长出一口气。
也不知这夺舍者说的有几句真话,但来日方长,他可以亲自调查。
八年了。沈纵如何了?
——沈纵是他被魂穿前唯一收入门下的亲传弟子,字从渊,小名阿渊。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好徒儿,身世有些可怜,但心性好得很,最是善良真诚。
温知寒心念闪过,缓缓睁开双眼,猝不及防便瞧见眼前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着一袭黑衣,鼻梁高挺,黝黑眼眸如夜色怀月,那出色浓烈的面容分明正是阔别已久的小徒儿。
他刚刚还念着的人居然就站在他的面前!
当年他刚把这孩子捡走时,阿渊还是个年仅六七岁的孤儿,在宗门里养了好些年,勤勉修炼,初显天赋,是他看着长大的。
直到他意外被歹人夺舍,神魂离体时,阿渊也才十几岁,还在长身体。
时隔八年未见,阿渊看上去……倒是比记忆中更成熟稳重了些。
温知寒心下一喜:“阿——”
阿渊二字还未出口。
突然间的刺痛打断思绪,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腹部竟有鲜血染开,豁然是个不浅的伤口。
刺痛叫人脚下发软,温知寒退了半步,捂着伤处跌坐在床榻上。
沈纵在他面前弯腰下去,从地上捡起了一把染血的刀,明显就是刺伤他的凶器。
……什么?
他怎么受伤了?
哪儿来的刀?
他茫然抬起头来,再次看向面前的少年。
他再次开口,却多了一份踌躇:“……阿渊?嘶——”说话间气息牵动腹部,伤口猛地传来撕裂痛楚。
沈纵还没什么反应,门外忽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峰主!”
“温前辈!!”
“仙尊——出什么事了?!”
“怎么不开门?!”
温知寒顿时皱起眉头。
这些人是……门派内的后生弟子?
他的琼雾峰何时变得这样吵吵嚷嚷了,这些大呼小叫的又是谁?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出事了?
“峰主!!”
他寝殿的大门终于被暴力推开,为首的一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其它的五六个人紧随其后。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果然来了这里!我就知道这小子屡教不改,没什么好心思!!”
“温峰主!您怎么受了伤?!”
温知寒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我没有大碍,皮肉伤而已,你们……”
不等他说完,那个打头阵的小子突然没来由地指控起来,一口咬定道,
“一定是沈纵这厮干的!!”
“对!”
“这可是戕害师长的重罪——”
“快来人啊,把沈纵当场拿下!!”
说着,他们就更近一步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抓住沈纵,连拉带扯地押解着他往外走。
“等等!!”
一切发生得太快,温知寒连忙出声阻拦,“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温峰主不必担心!我们必然将这家伙顺利送到戒律堂,让他先好好闭门思过几天!!”
“戒律堂?”
温知寒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那是犯了重罪的本门弟子问罪后去的地方,一旦进去绝对落不得好,“谁准许你们将他送入戒律堂的?!”
那几人脸上都出现了一瞬的停顿,忘了反驳,纷纷面面相觑,小声嘀咕起来,“温峰主这是怎么了?”
——温峰主是怎么了?
沈纵微微地歪了歪头,漠然地看着眼前的闹剧,眼底却是一片幽深,精致的面容如同瓷做的人偶。仿佛将要被定罪的不是他,一切都与他无关,全然没有一点十几岁少年应有的青涩与惊慌。
他不像是不久前还手握着利刃的凶手,更不像是一个被师尊庇护的年轻人。
那几个喽啰还在吵嚷,有人突然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他什么“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他如若罔闻,眼底显露出些意兴阑珊的意味来。
然而下一秒,他竟瞧见温知寒突然站起身来,厉声叫那群聒噪的家伙“住嘴”。
他抬头望去,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是出现了幻觉。
“你们无凭无据的,在这里胡言乱语些什么?!”
温知寒怒极,痛也忘了,直接站起身来,“我的弟子如何,何时用得着他人置喙!以下犯上?我这个‘上’还什么都没说,你们就知道了?”
少年黝黑的眼眸微微睁大,脸上的震惊不带一丝虚假。
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却又变得非常不一样了。
……与上一世相比。
上一世,他自少年时便被温知寒这般阴狠小人百般折磨,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才成了大乘期魔尊。
即将成功手刃温知寒报仇雪恨时,他却眼前一黑。
再睁眼,他竟然重生回了因“戕害师长”的重罪而入狱的这一天。
他记得这天,温知寒为他特意设了局,将他抓了个人赃俱获,名正言顺将他关进牢狱,种种刑罚加身,害得他根骨尽碎、心魔暴走,随后便将他逐出了师门。
意识到自己重生了,他立刻想补上一刀,直接在此手刃仇敌。
非常简单的……他拥有上一世的记忆,知道温知寒的薄弱之处,清楚如何趁其不备夺其命门……
这个时期的温知寒还只有元婴初期修为,他可以毁掉对方肉身,悄悄捉住这个伪君子的神魂,然后用大把、大把的时间,在漫长的岁月里慢慢折磨——就像上辈子温知寒曾经对他那样。
杀意刚动时,温知寒却忽然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没有记忆中的戏谑嘲讽,没有充满厌恶鄙夷的目光,只是略带茫然和不确定地望着他,而后唤了他几乎遗忘掉的小名“阿渊”。
那是他年幼时,还被当做孩子宠爱才会听到的称呼,更是一度支撑着他度过日日煎熬的幻梦。
他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
就因为这样一声呼唤,仅仅是怔愣的一瞬间,他就错过了最适合动手的机会。
真是可笑!
‘温知寒’还是这么善于玩弄人心,他早就知道的!上辈子的记忆还不够刻骨铭心吗?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在怀念着那些——那些他早已舍弃掉的东西。
那些支撑着他熬下来的,在一日日的折磨中,早已扭曲成一声声的嗤笑,嗤笑着他的软弱,嗤笑着他的无能。
他捏着指节,发出咯吱的声音,对自己的厌恶化为实质,从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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