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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三十九章

赵氏指使亲女投毒一事,人证物证确凿,其手段之歹毒、影响之恶劣,顷刻间震动了整个汴京城。

无需沈芙蕖再多置一词,愤慨的街坊与险些受害的食客便自发联名,将赵氏捆送官府。

关于赵氏该当何罪,程虞还特地请教了草市坊的葛秀才。

葛秀才往日多受沈芙蕖照拂,特地将《刑统》搬来,一边翻检,一边解释道:“赵氏此番犯下两桩大罪。其一为教令他人犯罪,其二为谋杀未遂,且针对的是芙蓉盏中诸多不相识的食客,性质可谓极其恶劣。”

程虞拍手称快:“真是大快人心!葛先生,您瞧着她会判个什么罪?”

葛秀才指尖点着书页,认真道:“《刑统》上写得明明白白:诸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已杀者,斩……其造意者,虽不行,仍为首。”

程虞听得睁大了眼:“如此说来,岂不是要问斩?真是老天开眼!”

赵氏的丈夫沈玉裁,虽也对妻子的愚顽横行痛心疾首,终究顾念夫妻情分与家门颜面,开始四处奔走打点。

他头一桩事,便是寻到沈芙蕖,希望她能看在侄女年幼无知且尚未酿成大祸的份上,网开一面。

沈芙蕖却连一面都不愿见。

程虞话说得在理:“当年对簿公堂之时,沈娘子便已与你家断绝亲缘。她孑然一身,何来什么侄女?”

沈玉裁又软语恳求,一会儿说赵氏愚昧昏聩不通律法,一会儿又说反正无人伤亡,愿出一百贯钱以为补偿。

大双抬眼驳道:“她愚昧无知?她为刁难我们芙蓉盏,什么阴损事做不出来?你身为丈夫,从不劝阻,反而一味纵容,如今倒想把罪责全推她一人身上?”

小双也接口道:“你该庆幸我们掌柜的发现得早!要不然,那一锅汤下去要害多少性命?到那时捉拿的又岂止赵氏一人,连你也脱不得干系!”

见沈芙蕖这边说不通,沈玉裁只得变卖部分家财,卑躬屈膝地去求往日的故交,想以“妇道人家昏聩无知”为由,争取一个流放之类的宽判,免去死刑。

可他很快发觉,原先尚能说上几句话的衙门旧识,如今皆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仿佛有一股更强大、更隐秘的力量在暗中推动,要求此案“从严从速,以儆效尤”。

沈玉裁使出去的银钱和人情,竟如石沉大海,不见半分回响。

这股力量的源头,正是陆惠善。

她动用了陆府的人脉,甚至借用了陆却的名义,向主审官员传递了清晰的意思,此风绝不可长,务必严惩不贷。

经她一番推波助澜,一切流程皆异常迅速地推进。赵氏“依律判斩”的裁决不出几日便核定下来,再无周转余地。

事了之后,陆惠善便派侍女寻了个机会来到芙蓉盏。

“要十份卤鸭翅,我自个儿带了食盒。”那侍女脆生生道。

程虞认出了陆惠善的侍女,上次来订花的也是她,也算是芙蓉盏的老主顾了,因此麻利装了十份,还多送了些。

侍女爽快付了钱,似是无意道:“程娘子,你们掌柜的今日不在店里?也是,这投毒案传得沸沸扬扬,沈娘子一定讴得不行。”

程虞撇撇嘴:“谁说不是呢!曾经也是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竟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们掌柜的这几天,气得连觉都睡不好呢!”

侍女并不着急走,反而吩咐车夫等会再来,悄声对程虞说:“程姑娘不知,那赵氏的丈夫这几日四处钻营,本想轻判呢。我们家娘子实在气不过,想着绝不能让她逍遥法外,便……便求了刑部官员说了几句话。总算,没让她得逞。”

这侍女将陆惠善描绘成暗中出力,替沈芙蕖解决心腹大患的恩人,眼神期待地看着程虞。

“原来如此!你们娘子可真是个好人!”程虞果然大为感动,从前对陆惠善的偏见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对这个侍女的态度也有些亲热起来,拉着人家吃果子。

待侍女走后,程虞又将此事转告给沈芙蕖。

沈芙蕖是何等通透之人,她早已从打探来的消息中知晓,陆惠善确实在其中功不可没。

虽不喜这种背后运作的手段,但对方毕竟名义上帮了自己。

她压下心中的异样感,语气平静:“惠善娘子仗义执言,此情我记下了。”

事了之后,陆惠善特意选在陆却休沐在家的日子,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了这桩案子。

“哥哥可听说了?那个意图在芙蓉盏下毒的赵氏,判决已下来了,是斩刑。”她语气轻缓,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唏嘘。

“只是不知她那女儿……哥,那孩子才九岁,也会被问罪么?”

陆却正翻阅着卷宗,并未抬头,只平静答道:“我朝律法,重在严惩元恶,对幼弱多有宽宥。孩童心智未开,易受教唆,不会施加刑罚。不过,大抵要没为官奴,发往官作坊服役,或赐予功臣之家为婢。”

“这样啊……”陆惠善轻轻颔首,一副了然又感慨的模样。

她深知兄长最厌徇私干预司法之事,于是话锋微转,悄声叹道:

“那赵氏自是罪有应得。只是……唉,哥,不瞒你说。沈娘子许是先前受惊太过,前些日子特来求我,想让我托些关系,务必从重从快了结此案,绝不容赵氏有喘息之机。我见她惶惶可怜,一时心软,便应了她这一回。”

果然,陆却闻言眉头蹙紧。

他沉默片刻,声音沉了几分:“依法论处便是,何必多此一举。”

语气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向来欣赏沈芙蕖的独立坚韧,却不料她竟也会卷入这等请托钻营之事。

陆惠善忙轻声解释:“哥,我也是看她一个女子支撑门户实在不易,想起她之前在春宴中也帮过你,这才没忍心回绝……若不是念着这份情,我又怎会多事?”

“惠善。”陆却放下卷宗,看向她,“我早同你说过,我身在大理寺,多少人心存意图,欲从你这儿寻方便。今日你允了沈芙蕖,来日就难挡更多人登门请托。”

陆惠善顿时垂泪,语带哽咽:“我知道错了,哥哥,以后再也不敢了。沈娘子送来的金钗凤簪,我一件未留,原样都退了回去……我真的知错了。”

陆却终是缓了神色:“罢了。即便你不插手,赵氏之罪也无可转圜。你心思单纯,易被他人利用,往后若再遇这类事,须先来问我。”

陆惠善这才破涕为笑,娇声道:“哥哥你是不知道,大理寺被你管得那般森严,上回我想去给你送些吃食,周寺正都拦着不肯通传,我哪还敢为这个去找你呀。”

陆却微微摇头:“怪不得他们,规矩原是我定的。”

陆惠善却抿嘴一笑,似打趣又似试探:“哥哥莫不是骗我?我瞧沈娘子出入却自由得很。看来这规矩呀,是单对我一个人用的。”

“休要胡说。”陆却语气依旧平淡,脸色却不由得沉了下去,“对谁皆是一样。”

待到午后,陆惠善又去了陆夫人房中。

陆夫人近来睡眠不佳,常抱怨头痛,陆惠善便执起篦子,一边为她细细篦头,一边软语陪着说话。

提及投毒一案,陆惠善语带忧切,更掺着几分对沈芙蕖的不满。

“母亲,您可要劝劝哥哥!他这次为了那芙蓉盏的沈娘子,竟破了自己定下的大例!”

陆夫人闻言,顿时头也不疼了,身子也不难受了,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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