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归羽看着她拉他的手,冷笑。
这呆子也不记事,竟真忘了这茬。
宝娥哪里晓得他心底的古怪,扯着他往佛堂跑,找回原路。
聂归羽只想快些送走这妖,好再作算计,便使唤座下小鬼赶她。
两人径入佛堂,念经的僧人不见了,绑她的盗贼全都提刀拿棍,一拥而上。
他装个好人,低声劝道:“宝娥姑娘,那贼寇妖怪来势汹汹,你是个赤手空拳的菩萨,我又是个毫无法力的凡胎,如何敌得过。不如拿我做饵,你趁机逃走,也好过双双送死。”
宝娥看他。
凤眼明净,口唇点朱。
模样清俊不谈,甚宁肯赴死,也不作告饶服软的打算。
真个凌霜傲雪的君子。
她喜他更甚,也不琢磨那些个鬼怪的厉害,不知好歹道:“不瞒哥哥说,我乃是天蓬下世,天上地下降妖驱鬼属我第一。几个孤魂野鬼,何须怕他。哥哥放心,我也从师兄那儿学得几招棍法,且看我拿他。”
不想她说出这等言语,聂归羽怔怔,若恍若惚。
那呆子已然松开他,抄起那武僧的木棍,步势轻巧,见人就打。
她是乱棍打人,没个章法,却架不住有一身天大的气力,一棍抡过去,便打得几个强盗贼人头破血流,皮开颈断。
那聂归羽回了神,不知心中是个什么滋味,但见座下小鬼敌她不过,转眼就被打死小半数,便暗使了个法术,将她推出画境。
宝娥不知,还在闭眼耍棍,并气冲冲道:“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畜,都别想逃!这一棍打下去,休想寻着活路!”
“这般夜深还勤练棍法,你这妖倒知上进。”
宝娥听见人声,睁眸,看见那剑客站在眼前,斜靠着旧木门。
她喜道:“哥啊,你怎的也被捉进来了,可是那鬼大王拿你来做个造饭的庖丁?”
剑客忍不住笑:“被捉去哪里,这可还是在闹鬼的荒寺。我不过听见这里有响动,又望着黑雾漫天,阴气还重,来瞧一眼罢了。”
宝娥这才发现已经离开壁画。
她就慌了,四下张望找寻聂归羽,嘴里唧唧哝哝不知念着什么。
看她上下打量壁画,剑客琢磨出其中玄妙,问她:“你说的那鬼大王,是在这壁画里头?”
“正是,正是。”
剑客尝试入画。
但不论他是手敲还是剑劈,墙壁都纹丝不动,全无破开的迹象。
他问:“你如何入了画去?”
宝娥不愿说是叫人绑了,拖进去的,便摆手道:“不知,不知。”
“那又如何出来?”
“也不知,也不知!”宝娥扒在墙上,使出一身夯力捶那壁画,“我那——我有个不算相熟的朋友,还困在里头。他是个凡人,怎好与鬼相斗。”
剑客真以为有这么个撞鬼的可怜人,却道:“这画里是个凶鬼,你那朋友着了他的道,恐凶多吉少。”
宝娥便以为那聂公子已被打杀了,不由眼泪汪汪:“天啊,那等隽秀的人物,白白被剖了心肝儿,死在孤魂野鬼的肚里。”
剑客道:“作何这般个哭相,他是遭难,却不一定死了。那凶鬼不喜吃生人,只爱吃些贪欲妄念、忿恨怒气和愚痴蒙昧的混沌傻气。”
宝娥揩泪,想到方才在佛堂讲经的和尚,念念叨叨:“这恶鬼是个挑嘴的,尽爱吃些和尚经文。”
他没听明白,只道:“你要救人,我要杀鬼,也算往那一条路上走,何不彼此做个助力,擒了那凶鬼。”
宝娥却问:“你若有打杀他的本事,怎不早早杀了,还待今日。”
“他是个狡猾的鬼怪,见我便躲,从何拿他。”剑客从袖中取出一样剑袋,递与她,“他却不避你,甚而与你通了名姓。你拿了这剑袋,倘若再撞上,就能借此剑袋降他。”
那呆子拿手接了,只是发怔,心道她根本没见过那鬼大王,如何就通过名姓。
莫非是个未卜先知的算命鬼。
她摸出一样东西给他,道:“好哥阿,常说‘无功不受禄’,也送你一件宝贝,权作还礼了。”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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