矾楼三层的雅间里,凌泉正对着满桌的齿轮发愁。窗外春光明媚,他却无心欣赏——宫漏模型已经修改了七遍,擒纵机构的精度还是差强人意。桌上的铜制零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一群嘲笑他的小眼睛。
"哥!"**突然破门而入,手里挥舞着一封烫金帖子,"西夏使团到了!那个耶律公主邀咱们赴宴!"
凌泉头也不抬:"没空。"
"别呀!"**一把抢走他手中的锉刀,"人家特意说了,带了西域奇巧玩意儿要给你看!"
凌泉这才抬起头。自从太后成功复明,西夏使团就突然变得殷勤起来。那位耶律南仙公主更是三天两头递帖子,说是仰慕中原科技。但直觉告诉他,这事没那么简单。
"什么时辰?"
"酉时,就在隔壁雅间。"**挤眉弄眼,"苏小姐和白芷姐也去哦!"
凌泉手中的镊子"当啷"掉在桌上。自从上次宫漏事件后,白芷就忙着在太医院组建女医局,两人已经半月未见。而苏月白...
"苏小姐怎么也..."
"她说要会会这位"仰慕科技"的公主。"**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听说,耶律南仙跟吕家有生意往来。"
凌泉眉头一皱。吕夷简私通西夏的传闻由来已久,若真如此...
"备马。"他站起身,"我先去趟将作监。"
酉时三刻,凌泉匆匆赶到矾楼。刚上楼梯,就听见雅间里传来清脆的笑声。推门而入,只见三位女子正围坐在窗边——苏月白穿着藕荷色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步摇;白芷难得地换了身淡青衫子,腰间药箱上的铜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而那位西夏公主...
凌泉呼吸一滞。耶律南仙一袭火红胡服,金线绣的凤凰在烛光下振翅欲飞。她约莫二十出头,眉目如画,右眼角下一点泪痣平添几分妖娆。见凌泉进来,她盈盈起身,腕间金镯叮咚:
"凌公子,久仰了。"
凌泉拱手还礼,鼻尖飘来一阵奇异的香气——像是玫瑰混着某种刺鼻的化学物质。他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恰好站在了门边的位置。
"凌兄来迟了。"苏月白轻摇团扇,"该罚酒三杯。"
白芷没说话,只是默默将一杯清茶推到凌泉面前的位置。凌泉心头一暖,正要落座,耶律南仙却突然从袖中取出个琉璃小瓶:
"凌公子,这是西域传来的"不老泉",可愿一观?"
琉璃瓶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瓶中液体粘稠如蜜,偶尔冒出几个气泡。凌泉刚接过瓶子,指尖就传来轻微的灼热感。他心头警铃大作——这触感、这色泽...
**油?!
"公主说笑了。"他强作镇定,将瓶子轻轻放在桌中央,"这不过是寻常花露。"
耶律南仙掩口轻笑:"公子好眼力。此物遇香则烈,遇火则爆,确是花露...要命的那种。"
雅间内瞬间安静。苏月白的团扇停在半空,白芷的手已经按在了药箱上。**刚塞进嘴里的桂花糕"啪嗒"掉在桌上。
"公主真会开玩笑。"凌泉干笑一声,手指悄悄移向茶杯,准备一旦有变就泼向瓶子。
耶律南仙突然起身,红袖翻飞间又取出个鎏金匣子:"还有件礼物..."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不慎碰翻了茶壶!茶水溅到桌上,凌泉急忙去扶琉璃瓶,肘部却撞上了苏月白放在桌边的胭脂匣!
"小心!"白芷厉喝。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胭脂匣翻倒,嫣红的粉末洒在琉璃瓶上。瓶中液体瞬间变成骇人的橙红色,发出"嘶嘶"的声响!
"趴下!"凌泉一个飞扑,将最近的苏月白和白芷同时按倒在地。
轰——!
震耳欲聋的**声中,整个雅间被掀上了天!气浪将桌椅撕成碎片,窗户的雕花木格如纸片般四散。凌泉只觉得后背一热,随即是撕裂般的剧痛。
"哥——!"
**的喊声仿佛隔着层棉花。凌泉挣扎着抬头,看见弟弟正手忙脚乱地解开腰间一个奇怪的皮囊。硝烟弥漫中,耶律南仙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呻吟的伤者。
"泉哥儿!"苏月白从瓦砾中爬出,原本精致的妆容被烟灰染得一团糟,步摇也不知掉哪儿去了。
白芷已经打开了药箱,正麻利地给一个被木屑刺伤的小厮包扎。她的衣袖被烧焦了半截,露出白皙的手臂上一道血痕。
"那疯女人..."**骂骂咧咧地扯开皮囊,里面竟是个折叠的羊皮气囊!他猛拉绳索,气囊"嘭"地膨胀开来,像个巨大的蘑菇。
"跳!"**拽起凌泉就往窗外推,"楼要塌了!"
凌泉来不及思考,抱着气囊就跃出了窗外。耳边风声呼啸,下坠的瞬间他看见白芷和苏月白也被**推了下来!四人挤在气囊上,急速坠向楼后的汴河!
扑通!
冰凉的河水瞬间吞没了所有声音。气囊在水面上弹了几下,终于稳住。凌泉呛了口水,挣扎着抓住气囊边缘。不远处,白芷正拽着苏月白的衣领往岸边游,动作利落得像条美人鱼。
"哥!这边!"**在不远处招手,他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岸,正拖着气囊的绳子往岸边拽。
凌泉狼狈地爬上岸,回头望向矾楼——三层雅间已经整个消失了,只剩下焦黑的断壁残垣,冒着缕缕青烟。街上乱作一团,救火的水龙车"吱呀吱呀"地赶来,看热闹的人群把路口堵得水泄不通。
"那瓶子里...是什么东西?"苏月白瘫坐在河岸边,湿透的衣裙贴在身上,活像只落汤鸡。
"**油。"凌泉喘着粗气,"遇有机物就会**。"
白芷拧着衣角的水,闻言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凌泉语塞。这要怎么解释?难道说他在21世纪的化学课上学过?
"《梦溪笔谈》提过类似的..."他信口胡诌。
"胡扯。"白芷冷笑,"沈括只记载了硝石,哪来的**油?"
两人目光相接,电光火石间似乎有无数信息传递。苏月白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打什么哑谜?"
"没什么。"凌泉转移话题,"耶律南仙为何要杀我们?"
"不是"我们"。"苏月白站起身,水珠从她发梢滴落,"是你。那瓶"礼物"可是指名道姓送给凌公子的。"
**突然插嘴:"会不会跟宫漏有关?"
四人同时沉默。凌泉想起吕夷简与西夏的勾结,想起宫漏背后隐藏的时间操控权,心头渐渐明朗——他是唯一能证明宫漏可被人为操控的人!
"得赶紧离开这。"白芷警惕地环顾四周,"**这么大声,很快就会有人来查。"
"去苏府。"苏月白果断道,"家父在城西有别院,没人知道。"
四人借着夜色掩护,沿着汴河疾行。路过一处灯火通明的酒楼时,凌泉突然拉住众人:"看!"
二楼雅间窗口,耶律南仙正与一个紫袍男子对饮。虽然隔着纱帘,但那人的轮廓凌泉绝不会认错——吕夷简!
"果然是一伙的..."**咬牙切齿。
"嘘!"白芷突然捂住他的嘴,指向街角。
几个黑衣人正挨个盘查路人,看装束是吕府的侍卫。领头的举着火把,火光映出一张狰狞的刀疤脸——正是那日在祠堂逃走的周家管家!
"走!"凌泉压低声音,四人猫腰钻进一条小巷。
小巷幽深曲折,空气中弥漫着馊水和霉味。苏月白的绣花鞋已经沾满泥污,但她一声不吭,只是紧跟着凌泉。白芷走在最后,不时回头张望。
"等等。"凌泉突然停下,"前面有动静。"
巷子尽头传来金属摩擦声和沉重的脚步声。**从怀中摸出个铜管,悄悄探出头,又猛地缩回来:"是禁军!带队的是...赵宗实!"
凌泉心头一紧。赵宗实是吕夷简的心腹,曾在边关处处刁难他们。如今深夜带兵出现在此,绝非巧合!
"这边!"白芷推开一扇半朽的木门,里面是个废弃的染坊。巨大的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