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廖鸿雪接连两天没有见到林丞的身影。
村长因为即将到来的篝火节忙得脚不沾地,阿雅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天不见人影。
村长家的小楼紧锁,罗老板也说林丞一直是早出晚归,他去了几次都没见到人。
廖鸿雪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粗糙的木纹,动作迟缓,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林丞在躲他。
天气渐渐热起来,走廊里有些闷,罗老板早就去外面乘凉了,整个民宿里的游客都去参加篝火节,一时间针落可闻。
良久,空中传来一声叹息。
而此刻的林丞正以一种近乎贪婪的姿态,拥抱着他所剩无几的时光。
他并非故意躲避廖鸿雪和阿雅,只是不想再走到人群中去。
死亡的阴影始终悬在头顶,那日吊脚楼里的失控和随后荒诞却美满的梦境,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
他突然想通了,既然时日无多,何必再将自己困在过往的阴影里,也没道理再和旁人产生过深的纠葛。
他回到老家就是为了好好放松等死,为什么还要为难自己?
于是他放下了电脑,像个最普通的游客,漫无目的地穿行在寨子和周边的山野之间。
他沿着新修的观景栈道慢慢走,看云雾在山峦间聚散;他坐在风雨桥头,看穿流而过的溪水和桥上嬉戏的孩童;
他甚至跟着零散的游客,去看了隔壁寨子里那片传说中的“仙女湖”,湖水碧蓝如海,倒映着蓝天白云,美得不似人间。
身体的衰败似乎停止了,他已经很久没再阵痛,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他偶尔停下来,找个地方坐下,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风景,闭上眼睛感受阳光照在脸上的暖意,山风吹过发梢的轻柔。
奇异的平静渐渐取代了往日的焦灼和绝望。
这天下午,篝火节的前一天,寨子里的热闹达到了顶峰。
主街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卖着当地特产、手工艺品和小吃,人声鼎沸,锣鼓喧天。
林丞不太喜欢过于拥挤的地方,便绕到了主街后方一条相对安静些的小路。
这路不知道通往哪里,索性他也不是很在意,漫无目的地走着。
小路旁有棵巨大的榕树,枝繁叶茂,投下大片阴凉。
树荫下,有个小小的摊位,不像前面那些卖吃食或银饰的喧闹,只安静地摆着一些木雕、竹编和扎染的布艺品,看起来颇为雅致。
摊主是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
穿着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衫和牛仔裤,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露出一张清秀干净的脸庞,青春的气息快要漫溢出来,林丞甚至从她身上看到了大学生的标准气质。
她正低头专注地用刻刀雕琢着一块木头,侧脸线条柔和,神情认真。
林丞本打算径直走过,目光却被她手边一个已完成的小木雕吸引了。
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松鼠,抱着颗松果,形态憨态可掬,雕工细腻,带着一种质朴的灵气,与他记忆中某种模糊的温暖感觉不谋而合。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女孩察觉到有人,抬起头,看到林丞,脸上露出一个礼貌而清爽的笑容:“随便看看,都是手工制品。”
她的声音不高,带着点书卷气的柔和,听起来很舒服。
林丞指了指那个松鼠木雕:“这个很精致,你的雕工很好。”
“谢谢,”女孩放下刻刀,拿起木雕递给他,“业余爱好,雕着玩的,你喜欢松鼠?”
林丞接过木雕,指尖触碰到木质温润的纹理,点了点头:“嗯,小时候好像挺喜欢的。”
他没有过多解释,女孩也没有多问,这种无言的默契令他通体舒畅。
女孩转而介绍起其他小物件,语气平和,没有刻意推销的热情,仿佛只是一个简单的描述者。
她的普通话非常好,一点口音都没有,林丞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个车水马龙的一线城市。
她的小摊上除了木雕,还有一些用竹篾编成的精巧笔筒、灯罩,以及几块蓝白相间,图案别致的扎染方巾。
东西不多,但每一样都很别致,林丞有些手痒,他很喜欢手工制品,对这种东西没有抵抗力。
“这些都是你做的?”林丞状似无意地问,这女孩看起来像个大学生,没想到手这么巧。
“大部分是,”女孩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造纸坊,“我在这家作坊做暑期调研,顺便帮他们设计些文创产品,这些是样品,摆出来看看反响。”
“调研?你是学什么的?”
“产品设计,美院的。”女孩接口道,语气里带着点对专业的热爱,“这次主要是研究传统手工艺在现代设计中的应用和转化。”
产品设计,美院。
这些词汇对于林丞这个终日与逻辑和代码打交道的理科生来说有些陌生。
他想起自己做的那个小程序界面,也曾为了用户体验和视觉美观绞尽脑汁。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他那个界面还是做得太简陋了。
“挺好的。”林丞由衷地赞叹。
两人就这样在榕树荫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话题从手工艺聊到各自的专业,林丞提到自己是程序员,女孩很是惊讶:“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穿着格子衫窝在电脑前的理工男。”
林丞失笑,他的衣品算不上,却也不坏,至少能见人。
女孩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青年姣好的面貌带着几分病容,却也难掩那优越的五官骨相,身姿更是与劲竹类似。
林丞的头发长了一些,额发挡住了一部分眉眼,侧脸看起来格外忧郁,有些像女孩之前追过的某国男星。
她心生好感,主动告知了自己的名字:“我姓何,单名一个蝉,就是夏天会吱哇乱叫的那个蝉。”
林丞被她的形容逗笑了,也顺着她的话风说道:“我姓林,单名一个丞,就是丞相的丞,可惜这辈子跟当官儿是没什么缘分了。”
何蝉很健谈,看向他的目光也很平静。
她不像阿雅那样带着炽热的崇拜,也不像廖鸿雪那样带着显而易见的好奇,她的交流方式更接近于林丞所熟悉的、都市里同龄人之间那种平等、理性、基于共同兴趣的探讨。
林丞在大学校园里忙于生计,很少和女生同处,更没心思谈恋爱。
他也曾有过喜欢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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