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考察，柳秀的表现很优秀，做活勤快，算账也算得蛮好，而且话不多，性格沉稳。李衔霜决定留下他帮忙。

不过宋青青和宋明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不能再做烧烤摊的帮手了，他们需要再招几个人。

于是第二日清晨，李衔霜和宋开两个人，每人挎着一只竹篮，李衔霜还额外提了一个木桶，去了村外的难民留宿地。

柳秀又是早早地在等着，道了声早上好后，李衔霜把篮子放在一块大石头上，掀开上面盖着的布。

今天的早餐很简单，两只篮子里都是一样的，搁着满满当当的包子。

包子做得非常实在，每个都有成人拳头大小，面皮白净，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新鲜出炉的。

李衔霜从木桶的夹层里拿出碗来，给他盛了一碗黄澄澄的玉米粥，“先吃早饭吧。”

柳秀昨晚在牛车上，本就听到了这家人的谈话，知道他们今天定然还要再招人，带这些吃的来，目的也很明确。于是他就丝毫都没客气，直接盘腿坐在石头边上，说道：“多谢东家，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李衔霜笑，“能吃多少吃多少，吃饱了为止。”

不管是老的少的，还是想卖力气的青壮年，全都直勾勾地盯着这边。

柳秀拿起一只胖乎乎的包子，一口咬下去，露出里面的馅来。

十几天来吃稀粥吃得头昏脑胀的人们眼睛都直了。

肉！

居然不是菜包！

肉包里放着碎菌菇提味，其余的都是剁得细细的肉馅，而且这包子里汤汁丰盈，顺着包子皮流出来，一看就是舍得放油。

这得多香啊！众人羡慕地看着。

柳秀三下五除二就吃掉了一个包子，又拿起了第二个。

咕咚咕咚咽口水的声音不绝于耳。

终于，有个中年男子忍不住了，上前陪着笑道：“这位大爷——”

“哎别别别，别这么叫我。”李衔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并不想真做李扒皮，说道：“叫我衔霜就好。”

“这位东家。”男子换了个称呼，指着两只篮子里的包子说道：“你看，你们带来这么多，他一个人也吃不完，不如这样，也让我吃上几个，我也随着您去干活。”

等了半天，终于有人来问了。

李衔霜：“你会做什么，我带你回去有什么用？”

“我会的可多了！我是个木匠，还是瓦匠，给您家里打桌子椅子修屋顶砌墙，都不在话下。”

李衔霜心中一动，但面上仍犹犹豫豫的，“你说的那些，全都需要时间，你要是做到一半就跑了怎么办？留下烂摊子我还得找人收拾。”

“哎呦。”那人苦着一张脸，“我能跑到哪儿去，跑到哪儿去不得乞讨啊，就算去城里做个小工，没人认识我，我也没活儿啊，东家您多虑了，就赏我口饭吃吧。”

李衔霜佯装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福贵。”

李衔霜指了指大石头旁的空地，“那你也来吃吧。”

那人还没坐下，半个肉包已经下肚了，好久没见到油星了，这么扎实的肉包香得他眼泪都要下来了。一边咽得抽抽噎噎还一边大口咬包子，宋开怕他噎着，赶紧给他也盛了一碗粥。

其他人一看，这都能吃上饭，一窝蜂都挤上来毛遂自荐。

“东家，您看看我，我是种地的，您家要是有地，我帮您种！您在家舒舒服服歇着就行！”“我也是种地的，种了二十多年了，有经验得很！”“东家，您看看我，我看你们家缺个婆娘打扫，我帮您做杂事，什么都能干的”……

这么多人挤成一团，李衔霜耳朵都要炸了。

“等等等等……”李衔霜和宋开都被热情的人群往后挤，可是后面还有人，前有狼后有虎，这些人为争一个机会推搡起来没轻重，还有人想趁乱去篮子里拿包子吃，李衔霜努力圈着宋开，不让他被人抓到。

但饶是如此，也防不了地上杂乱的脚。李衔霜的呼喊压根没人听，还被踩了好几脚，李衔霜正要龇牙咧嘴，看到宋开脚下不稳，差点也被崴了脚。

李衔霜忍无可忍，跳上大石头，举起两个篮子，姿势如同举着两枚手榴弹，喊道：“谁再推！再推谁都别想吃！”

有“人质”在手里，人群安静下来。

李衔霜面沉似水，喊道：“往后退！都给我往后退，散开！”

先是没人动，怕后退之后没了有利地形，别人抢了先。

李衔霜没说话，盯着人群，脸色阴沉得可怕，有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先动了，慢慢向后退去。

李衔霜看到了，道：“你过来！”

那小姑娘一开始还有些茫然，但确认李衔霜叫的确实是她以后，就又向前。

“你来吃，我雇你。”李衔霜说。

“啊？我？”那姑娘声音很小，怯怯的，“可我不会什么……”

“不用会什么，你会动，能跑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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