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劳任怨的魔尊大人又忙活了几个时辰。
碧玺似乎对赤焰进入体内烧退藤葬的过程有种诡异的痴迷,痛楚越浓,她竟会在意识模糊间显露出一抹满足神色。
墨辰也可以理解,折磨十余年的藤葬终于遇到化解之法,哪怕不能即刻拔净,能解一时也痛快。但每每碧玺半阖着蕴水黑眸,缱绻看向自己的时候,她还是会反思这是不是过于暧昧了。
饶是如此,墨辰也还是为碧玺裹好薄衫,抱着她放入药汤中,又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想要散一散藤葬毒的湿腥气。亥时未过,白月接连两日高悬天边,她双臂撑在窗棂上,深深呼吸几口清气,闭上凤眸微微扬起下巴,一段月光铺进,清风徐徐拂过汗湿的眉鬓。
碧玺从深赤色的药汤里伸出手,看到手臂上的青痕已经有了萎缩结痂的势头。
“阿然。”她用气声开口唤道。
墨辰也应声转身,有些紧张道:“很疼吗?”
她今日灌入的鬼火比第一次猛烈,碧玺隐忍到把嘴唇咬出斑斑血迹,床单都扯烂了。
碧玺抿嘴摇摇头:“那把青山扇,我还有多久能扔掉它?”
原来碧庄主也有这样的一面。
墨辰也挑眉:“扔了怪可惜的,不如送我。”
碧玺终于确定,这一回自己是真的有救了。
“下一次,阿然可以再重一些。”她靠在浴桶边缘闭起眼睛,疲惫至极的脸上绽开笑意。
墨辰也的长指轻敲两下窗棂,安慰自己放弃抵抗也行,能逐渐适应便好。
半个时辰后,碧玺说想吃东西。考虑到解毒的路还很长,墨辰也不敢直接在倚翠庄厨房使出十八般武艺抡大勺,摸摸索索半天,做好两碗绿豆百合莲子粥端回去了。
她推门而入时,碧玺正低头系绿衫细带,小脸上的藤葬毒痕果然消去不少,看起来不再怪异可怖,少女原本的明艳容颜显露出几分。
碧玺转头看到墨辰也,微怒娇嗔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碧庄主好看啊。”墨辰也坦荡荡,把粥端到桌上,提供情绪价值功能上线,“等藤蔓毒彻底消去,会更好看。”
碧玺嘟起嘴哼了一声,坐在桌边朝墨辰也伸出手。
这是要喝粥。墨辰也心领神会,把瓷勺放在她柔弱无骨的手中,然后坐在对面陪碧庄主吃饭。
碧玺垂头喝粥,默不作声许久,突然问道:“你在枫隐镇呆了多久?”
墨辰也在心中数了数,答道:“今日是第四天。”
碧玺:“若藤葬毒还没拔净,你便走了呢?”
墨辰也觉得自己简直白搭给她两夜,十分痛心疾首:“碧庄主,我在你心中那么渣吗?就算我回落宿镇,难道有谁绑住我的手脚不让再来倚翠庄?或者是你心中不打算让我进门?”
碧玺急忙小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墨辰也:“那碧庄主担心什么?”
碧玺咬着勺子,歪着脑袋看她,不肯开口。
墨辰也低笑:“我每隔六日来为碧庄主拔毒,碧庄主若是在倚翠庄住倦了,也可搬去我的竹林小院小住两日如何,尝尝我做的奶茶,你愿意吗?”
碧玺大大的黑眼珠转了两圈,勉为其难道:“到时候看本姑娘的心情。”
“得嘞~~~”墨辰也弯起凤眸展露一个大大的笑颜,继续低头喝粥。
碧玺摩挲了勺柄许久,怯生生开口。
“阿然姑娘还没说,想要我帮忙做什么事呢。”
在完全不熟悉的倚翠庄里,谢倾安度过了此生最安心的两天。没有人会在半夜突然叫醒他,没有随处可见的怀疑和恶意,不必悬心背后有暗剑穿身,也无需处心积虑地隐藏自己的身份姓名。
他甚至可以每日看到阿然姑娘。
这一觉从午时睡到半夜,烧退了,风寒彻底治好,甚至灵力也恢复了些。谢倾安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翻过身来。
桌上有一个方正的食盒,定是阿然留下的,窗户只开半扇,细风恰到好处地被放入。目光顺势下移到床边……谢倾安正对上破空四脚朝天睡得正香,长鼻子发出均匀响亮的鼾声,后腿叉得十分坦荡,一览无余。
一定是睁眼的方式不对。他当即又翻身躺回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谢倾安迎着满山月光走出门。
在房间中烧烧退退憋了两日,总算能出去走一走。山木娟秀,曲径蜿蜒,茶香清幽环绕,行至其间一步一景。有了江南月色加成,倚翠庄更是美得不似人间。
当初建倚翠庄的人定是个心绪顽劣,竟硬生生辟出一条蜿蜒溪道,自山顶引水而下,给倚翠庄镶嵌一条水光粼粼的蛇形银链。谢倾安信步沿着溪流的方向往下走,一路看过奇石异草,数不清的稀世茶树,转过弯后,眼前的景象开阔起来,熟悉的雪影浴着瓷白月光映入眼帘。
他惊喜地大步走去。
“阿然!”
墨辰也蹲在溪边,袖子撸得老高,正打了桶溪水吭哧吭哧地洗碗,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马甲。一回头,果然是谢倾安三步并两步地朝自己跑过来,快乐得像看到满满一盆清炖牛窝骨的破空。
“谢仙修?你哪里不舒服吗?还是饿了?”墨辰也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主治大夫兼炊事班班长。
谢倾安走到她身边蹲下,动作自然地接过洗了一半的碗:“没有,只是见到你很开心。”
墨辰也擦干手,长指先覆上谢倾安的额头,又为他把了一回脉。
好的,我现在主要提供情绪价值。魔尊大人对自己的定位转换丝滑。
谢倾安洗碗的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墨辰也想到他从三岁起因为赤瞳鬼玄麟吃过的苦遭过的罪,难免心生恻隐:“我留了绿豆莲子百合粥,谢仙修喝一碗吗?”
谢倾安乖乖地摇摇头:“有阿然姑娘留下的葱油面和冰镇绿豆汤,足够。”
墨辰也:“倚翠庄只有这些,等咱们回竹海小院,就能去金玉堂吃些好的了。”
“回去?”谢倾安心底掠过一阵失落。
“对啊,茶叶生意已成,当然是要回落宿镇的。”墨辰也以为自己知道他在想什么,凑近过来,“毕竟借住此处,一直叨扰碧玺庄主不大合适,等谢仙修身体再恢复些,我陪你去孙老阁主尸身出现的染坊看看。”
猛地被拉回现实,谢倾安难过得要拧出水来,他擦干白瓷碗,轻手放回木盘上,抱着双臂也坐了下来。
墨辰也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小情绪,双手向后斜撑住身体,惬意仰看清风明月。
谢倾安侧过头:“阿然。”
墨辰也:“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去了染坊后还是毫无线索呢?”谢倾安没有把自己已经去过染坊的事情说出来,“或者即便查出线索,六大仙宗还是不信我呢?”
本座当然不会让那种悲剧发生,否则你岂不是要在竹林小院赖一辈子?墨辰也腹诽。
她宽慰谢倾安道:“我虽不是仙宗弟子,但漂泊多年对世事并非全然不知。孙老阁主掌天罡阁,玄灵造诣无人能及,怎会只留下一道被烧毁的灵诀。我们再去找一找,万一能发现些什么呢?”
谢倾安的眼神里有道不明的情绪:“和我在一起,会很危险。”
没有人想和你在一起,本座只想尽快查明白是哪个不长眼的干完坏事反手把大黑锅给玄煞宗背上,打赌赢了之后,玄煞宗上下又能安然度些时日。
但魔尊大人的表情管理到位,演技炉火纯青,神情看起来真诚又松弛,就像是天真的塌下来也无所谓。
“谢倾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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