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忧心忡忡地收起手机,一瞬间在脑子里预设了好几套应对方案。
心虚地瞧了眼周围,她正欲转身时,手机传来一声振动。
是渝辞安回复的消息,内容简短,只有两个字:
[出来]
见到这条消息后随遇不禁心生疑惑。
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刹那间,一个念头忽闪而过。
随遇狐疑地转头探视过去,渝辞安一身黑色大衣站在大门处,身后是空旷的人行街道与树干枝丫。
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这么点时间就到这边那刚才应该是没在家吧,既然没在家,那怎么拿药,没拿药他又让自己出去干什么。
逻辑混乱了现在,随遇一头雾水。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周遭的人,脑子在飞速旋转,想找一个过去的借口。
可恶。
心里怎么有种渝辞安见不得人的感觉。
他帮了自己的忙,但自己这样想,这话说出来会被打死吧……
随遇还在想着,只见他镇定自若地大步往里走,她一时间快速扫了两边一眼,随后不太自然地轻咳了一声,低头鼓捣着相机试图融入人群。
算了,假装不认识就好。
突然觉得胃疼一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是和人打交道更可怕,处理社交关系什么的麻烦死了。
她没出息地这样想着,咽了下口水。
“渝总。”
梁曼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侧前方传来,这一声直接让摸鱼的人清醒了过来,现场的嘈杂声稍微大了些。
随遇循声看去,对上渝辞安的视线后又尴尬地迅速转开。
刚才的小动作是不是被他看到了啊……
一天天的跟渡劫一样,从明天起再忘记带药的话她就是狗。
“您怎么有空上这边来啊?”
渝辞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怂在角落的随遇,收回视线,“听说新签约了位摄影师,我顺路过来看看。”
“噢!”梁曼侧身,伸出手招呼她,“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听到她的话以后,随遇这才反应过来,握着相机的手紧了又紧,上前在他对面站定。
“渝总,这位是随遇,很有潜力的一个新人。”
梁曼面上浅笑着,却在背后伸出手拍了拍她,暗示随遇赶紧打招呼。
没关系,反正和渝辞安又不是真正的夫妻,多虑什么,随遇开导自己。
“渝总好,”她带着得体的笑伸出手,“我是随遇。”
他的声音极淡,“嗯,你好。”
手被渝辞安握住的一瞬间,他掌心的热度中和了些许她手掌间的冰凉,他的力道不轻不重,随遇没用半分力气,深秋的冷气萦绕在周围,她向来体寒怕冷,此刻竟有些贪恋指尖那份温暖。
感受到那片冷意后,渝辞安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这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作。
松开以后,他们放回身侧的掌心之上,那份感觉仍有余温。
渝辞安双手放进大衣口袋,他转头看向梁曼,“我准备和随小姐单独聊几句。”
什么情况?梁曼瞬间警惕起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好的渝总。”
见梁曼走后,随遇才低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给我发的消息吗?”渝辞安语气带笑地揶揄反问。
随遇不解偏头,随即恍然大悟,“是你早就发现了,所以特地给我送药过来的是吗?”
认可地点点头,渝辞安倒也没否认,扫了眼旁边的人,之后拿出那盒药递了过去,“是,不过你也不用觉得有心理负担,我只是顺手帮个忙。”
“谢谢了啊。”随遇赶紧接过来。
渝辞安故意移开视线,“没听清。”
随遇无奈地弯了嘴角,语气诚恳道:“我说谢谢你,这次麻烦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闻言,渝辞安转回视线,思索再三后问道:“你的胃病……貌似有些严重。”
呃,随遇一噎,“好像是有一点吧。”
“不准备去医院?”
她无所谓地笑了下,“没影响到什么,就到时候再说吧。”
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是随口开的一个玩笑,话里话外的,就没把自己的身体状况放在心上。
渝辞安眼底浮起一抹诧异,沉默不言,片刻后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嗯。”
仍然没有过问太多,他转了话题,嘴角扬起玩味的弧度,“你刚才,好像准备躲我?”
“……”随遇有些窘迫地闭了闭眼,还是被发现了,“不好意思啊,我不太习惯。”
他慵懒地噢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我觉得你还是习惯一下。”
“为什么啊?”随遇没反应过来,哎呀算了不想了,回头看了眼Bryce,对方正巧对上她的视线,她笑着挥了挥手。
渝辞安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动声色地偏了下头。
“不好意思,我得去工作了,Bryce在等我,”随遇临转身,犹豫了下,感激开口道,“总之今天非常感谢你,我记下了。”
“记下了是什么意思?”他皱了下眉,明知故问到。
她刚要走,听到这话后愕然,脚步又收了回来,可恶,渝辞安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的,在这儿待久了万一被别人注意到怎么办,随遇左右看了一下,之后抬头望着他。
眼眸在顶光之下像铺洒了月光的粼粼湖面,渝辞安不由自主地喉结一紧,偏开了视线。
随遇耐着性子给他解释,“就是我会报答你的意思,好了,我先过去了,今天谢谢。”
转身过后,她才放松地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渝辞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随遇调试着相机参数,没有注意到。
梁曼有些紧张地走过来,“随遇,渝总找你是为什么事啊?我看你们说了挺久的,事情严重吗?”
“……就是了解一下工作上的一些小事,不严重。”随遇差点没答上来。
听她这么说,梁曼放心地拍了拍她的肩,“那就好,你以后见到渝总就仔细点,他挺严格的,不过你也别太有压力,新人嘛,慢慢来。”
“嗯好,我明白,谢谢曼姐。”
一场寒风后,日色西沉,月光渐起,城市像铺满了各种暗色颜料的调色盘,上头点缀着斑驳光晕。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随遇到家时,客厅里除了渝辞安,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她记得这个人叫……章可徽。
随遇厌恶地蹙眉,要不是她搞这一出,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不用被人骂也不用搬过来。
“你就是章可徽?”语气不由得带了几分冷意。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转过头看向随遇,有些不耐烦。
……
十几分钟后。
章可徽一出门她就气愤地跺了跺脚。
她居然用造谣来威胁自己,还勒索了一千万的什么精神损失费,真是不识好人心!
都怪周远齐这个告状的罪魁祸首。
到酒吧的时候,她一进门,就有一个中年男人来搭讪,章可徽打量了他一眼,噢,又是个结了婚的男的,她没什么好脸色地收回视线。
换作平时,她肯定会聊两句,可此刻没有一点心思。
吧台边,周远齐正在跟酒保交代什么事情,见到她进门,烦躁地啧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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