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下午英国公才姗姗来迟,听到婢女来通报的时候,苻庆正在屋内用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蹊跷,苻庆怎么想都觉得不会是意外。
英国公今日带了一个小厮推着轮椅,但并没有允许小厮留在屋内。苻庆见状,也使了个眼色让松醪放下茶水后走了出去。
英国公走进来并没有客套,开门见山问道:“你听到消息了吗?”
苻庆点头,“大伯,这次是我们疏忽了。”
英国公心中也有些懊悔,他怎么也没想到赵王居然会选在路上动手。
“原先我只想着若是他们在雄州动手,便可以更加易于伪装。没想到,他们竟然明目张胆到在路上就敢下此毒手。”
“这么说,大伯也觉得这件事并非意外?”
余川是英国公一手提拔上来的,因此对于余川十分信任。
“余川是在长金邑长大的,若是真的有泥石流的征兆,他怎么可能不提前做好准备?”
苻庆点头,她今天考虑了很久。
“再者说,定州的泥石流我也不是没有见过,现场状态极为惨烈。雄州比起定州来说地形更为崎岖,若真发生了大规模泥石流,绝没有邱大人一人没逃出来,还要逼得余副使跳崖相救的道理。”
听到这,英国公重重叹了一口气。
就如同英国公之前所说,余川几乎就是跟着英国公长大的,英国公一手将他栽培出来,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能够独当一面的位置,对他的感情简直就像是看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的几个小子离家早,因为皇帝不允许他们在我身边参军,所以只能送走。比起他们来说,余川是我亲手教出来的,他不仅是我带过最好的兵,也是我栽培得最为用心的孩子……”英国公有些说不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情绪也比从前更为敏感。
苻庆见状赶紧站起身走到英国公身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英国公的后背。
“雄州之行是我让他去的,是我明知有危险还非要他前往……”
苻庆赶紧说道:“大伯,您也不要这么说,这件事并非是你的错。若不是赵王意图利用此行谋害邱大人,后面的事情就都不必发生了。”
“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赵王居然会在路上下手……”
苻庆也是轻轻叹气。
“看来雄州真的有赵王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密。在路上动手不好掩饰,只能做成意外的样子。赵王是根本不担心皇帝会对他产生怀疑,因此才能够肆无忌惮地做到这个地步。”
见英国公轻轻摇头,苻庆给英国公倒了一杯茶。
“大伯,喝杯茶缓一缓。”
英国公接过茶水,深呼吸了几次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大伯,现在你是唯一能替余副使做主的人,无论如何您都千万不能倒啊。”
英国公点点头,抬头看向苻庆。不知是不是苻庆的错觉,但她确实感觉英国公好像变得苍老了一些。
“阿庆,你放心,大伯不会倒的。”
苻庆微笑着点点头,试图用自己的微笑给英国公一些力量。
“现在皇帝怎么说?”
“今日早朝赵王大言不惭,说要追封邱大人一个兵部尚书之位。”
苻庆闻言发出一声嗤笑,“赵王是疯了吗?现在朝野上下谁人不知雄州实则就是他的属地,现在在雄州附近接连死了两任朝廷命官,他居然想用个兵部尚书就把我们都打发了?”
英国公看向苻庆,眼睛中射出一道凌厉的光。
“更重要的是,皇帝明显更偏向赵王。”
“皇帝被赵王下蛊了吗?”
苻庆气得在原地打转。
“两任朝廷命官,赵王都如此胆大包天了,皇帝怎么就不想着管一管呢?难道在皇帝眼里,这天底下只有我们苻家一户会造反不成?”
英国公放下茶杯,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只要狗还听话,哪怕他对别人叫得再凶,做主人的也不会对狗下手。”
苻庆说不出话,只能叹了一口气。
她何尝不知道赵王现在对于皇帝来说,是一只十分听话的狗。这也意味着即便皇帝意识到赵王可能瞒着他做了一些事情,他也不会果断选择对赵王下手。
“优柔寡断,最终只会养虎为患。”苻庆重新坐回圈椅中,“看来咱们想动赵王是困难了。”
英国公揉了揉有些隐约作痛的眉心。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上书,毕竟信中说,还没有找到邱大人和余川的尸体。”
苻庆眼前一亮,“若此事真是赵王所为,这便意味着至少到信件发出之时,他们还没有得手。”
英国公点头,“只要皇帝能够同意咱们派人出去,我就能让人前去接应余川,即便是……至少也能够找到些赵王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苻庆看向英国公,忽然想起在英国公府被自己不慎撞破的事情。
“大伯,婉娘……还好吗?”
英国公一愣,“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苻庆无奈一笑,“那日到英国公府喝茶,不巧碰见的。”
英国公也露出一个苦笑,“那日我猜着婉娘便忍不住同余川说话,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婉娘知道此事了吗?”
英国公点头,“此事重大,我不会瞒着她。现在她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吃的饭很少。听下人说,婉娘总是在睡觉。”
苻庆轻轻呼出一口气。
“大约是在梦里,才能够回到曾经的好光景吧。”
毕竟现在刚出事不久,英国公也不能在公主府逗留太长时间,以免引起其他人的关注,更何况英国公还要回去准备明日上书的内容。
“大伯,这几日肯定很繁忙,你要注意休息。”
英国公点头,招手让那个小厮从苻庆手中接过轮椅,推着自己离开了公主府。
虽说苻庆同余川和邱大人的交情都不深,但这件事又是赵王惹出的祸事,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也可以算是无妄之灾,因此苻庆的心情一直闷闷不乐。
当晚,苻庆也没有去和春班。
吃晚饭的时候,有婢女来通报杜至善回府的事情,苻庆没有心情管他,也就没说什么。
自从上次他们合谋让皇帝彻查柳尚书死因失败后,苻庆还没有正经跟杜至善说过话。
倒不是说失望,而是苻庆认识到起码到那时为止,他们两人都还没有能力左右朝廷的局势。那在这种情况下谋划,其实无异于蚍蜉撼树。
而揽晴轩那边,杜至善本以为苻庆今日又不在府中。没想到却意外看到了从翠华庭端盘子出来的婢女。
“看来公主今日在府中?”
杜至善瞥了决明一眼。
“这说明她已经得知邱大人的事情了。”
决明看着杜至善冰冷的脸色,悄悄退了回去。
杜至善最后看了一眼翠华庭院中发出的微黄的灯光,转身回到了揽晴轩。
还没进门,杜至善就已经闻到了他平时最喜欢的瑞脑香味。
决明主动停住脚步,弓着身子等待杜至善走进了门。自从云腴被苻庆调过来伺候杜至善后,决明便再不用跟着杜至善端茶添水了。
杜至善走进门的时候,云腴正忙着把最后一支蜡烛点亮。回身看到杜至善,连忙走过来向杜至善行礼。
杜至善点头示意云腴起身,径直走到圈椅上坐好。云腴已经在桌子上准备好了温度适宜的茶水,走上前给杜至善倒了一杯。
杜至善用茶盖将浮沫刮去,轻声询问道:“怎么已经点上香了?”
“今天早晨驸马走得早,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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