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同无法理解白少秋的悲伤。
他原本以为西陵城还是有一些人看好白少秋,愿意拿出银子来支持白少秋赢,白少秋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毕竟敢斥巨资买一个众所周知的废材夺魁这实属需要极大的胆量。
他并不知道这局本身就是白少秋的主意。
白少秋想要一口吃个大胖子,可现在看来……
这特么的吃了个寂寞!
简直是给他人作嫁了衣裳。
便宜了那个未曾见面的老婆还能想得开一些,但另一个花了六万两银子的人,这特么又是哪个神仙?
“走吧!”
白少秋深吸了一口气,生无可恋的继续前行。
祁少同已想好了要写一首怎样的诗词,他这时兴致勃勃:
“白兄,你可千万要仔细想想那道时论,我能不能赢那一万两银子可就指望于你了。”
白少秋能怎么说呢?
这时论倒是不难,最终落下的结论无外乎两个——
要么迎合朝中大多数人甚至是皇上的意思,割土求和。
要么就是驳斥他们的意见,以慷慨激昂之文字告诉所有人寸土不让!
倘若按照白少秋自己的内心所想,他当然会选择第二种,那势必会得罪很多人,甚至得罪了皇上。
如果得罪了皇上……
明年秋去了京都,就算在香山文会表现再佳,皇上对自己已有了极为不好的印象,想要求皇上收回那道旨意无异于天方夜谭。
皇上定不会收回!
你不是要主战么?
你一个王府的赘婿,有何资格妄议朝政?
但如果让他洋洋洒洒写一长篇大论去迎合,去昧着良心为卖国者摇旗呐喊……他觉得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前世身为最顶尖的战士,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卖国二字!
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输了呢?
也并非如此。
这道题并不是皇上所出。
而是从京都而来的方老大儒所出。
所以……这道题要想得甲下以上的成绩关键之处在于方老大儒对这件事的态度。
“祁兄,”
“嗯?”
“你对方老了解多少?”
祁少同沉吟三息,说道:“听祖父说方老曾经官至翰林院大学士,乃先帝身边的肱骨之臣。”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祖父也不知道,方老于十年前辞官去了京华书院当了个教习。”
“祖父说兴国庙堂之上,方老不仅仅是一股清流,他甚至与秦相并称为兴国两大脊梁!”
白少秋不知道秦相又是谁,他没问,听祁少同又道:
“十一年前与北梁之战,听说就是方老与秦相力排众议一手推动。”
“那一战,北部边军十万大军出北固城夺取了秋野原,兵临北梁南风城下。”
“北梁皇帝派了使节入长安与皇上谈判,最终签订了饮马河条约……”
“就是两国以饮马河为界,饮马河以南归兴国管辖,这一仗不仅仅解决了两国的疆域划分问题,还让兴国获得了那偌大的一片牧场。”
“大抵就是那场谈判之后方老就辞去了翰林院大学士之职……有说这与当时的太子之争有些关系……”
祁少同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先帝那时候并没有立太子!”
“方老身为翰林院大学士,他同时还是那时候的三皇子的先生!”
“三皇子是皇后所生……这里面有些复杂,反正先帝在秋野原之战两年后立了当今皇上为太子。”
“当今皇上非皇后所出,乃先帝次子!”
“这些话你听着就好,可千万莫要传了出去。”
“毕竟是皇家事。”
“不是我等草民可去妄议的!”
白少秋点了点头,他对这些事并无兴趣,但从祁少同的这席话中却能听出方老大儒并不是一个懦弱的文人。
他是主战的!
是真正为兴国而忧的!
所以他出了这么一道时论,所求便是与他的思想共鸣。
那么这篇时论写主战定能获得极好的成绩。
可这样一来就站在了朝廷绝大多数人的对立面!
自己一个王府赘婿,虽不惧怕那些强权,但以现在的自己的这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住人家随意一击。
该怎么办呢?
白少秋未能拿定主意。
二里栈道已至尽头。
“祁兄请!”
“那在
下就不客气了白兄你瞧前方水雾之中便是兰亭!”
祁少同径直去了那张书桌前答题白少秋抬眼向前方的轰鸣声中看去。
水雾颇浓。
那亭随着山间的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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