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边去,别烦我。”沈穗宁话里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谢风华不明白沈穗宁怎么这般作态。因着前些日子那事,他不敢见她,就一直躲着她走。今夜,左思右想,纠结半天,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回来低个头把事情说开。
他实在未料到,沈穗宁又不知为何满面愁容。
他猜测着沈穗宁是不是还因为他与谢昶烦心,为了不触霉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走了?”
“等等。”沈穗宁侧躺在床上,朝着墙壁,听见谢风华说要走,利落地从床上爬起坐在床沿上。
“你过来。”她朝谢风华招手。
谢风华乖乖地靠近了几步。
“啊啊。”他一靠近,沈穗宁就捧起枕头朝他砸去。
枕头没什么杀伤力,却结结实实地正中谢风华的脸,把他砸得有些懵,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一脸错愕地看着沈穗宁。
沈穗宁一击得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再次朝他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
这次,谢风华有些犹豫,心里发毛,警惕地看着她。
“你要做什么?”
沈穗宁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心里一下子就泄了气。
她又滚上床,滚到最里面,扯过棉被一股脑蒙过头顶,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别烦我。”
她竖起耳朵,捕捉着外面的动静。先是一阵细微的衣料摩擦声,接着是脚步声,再然后,是门被打开又轻轻合上的声音。
“咔哒。”一阵轻响,屋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沈穗宁猛地一脚踹开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就在刚刚,看着谢风华,她竟然在想:如果他真的可以假死离京就好了。
慈云观。
沈穗宁突然想到了这个地方。她要去慈云观。
她本想等明日天亮再说,可是这个突然的念头在她的胸腹里横冲直撞,涌上口腔就要撬开她的牙齿,似乎要和一些其他的东西一起冲出。
“巧丫,巧丫。”
她等了很久,但是没有人回话。她这才意识到,方才自以为用尽力气的几个字声音如此细弱。
“巧丫,巧丫。”她又喊。
“我在。”
“我要去……慈云观。”
“娘子去那做什么?”
做什么?做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要去。
“娘子想要什么时候去?”
“立刻。”
巧丫望了望外面早已漆黑的天空,有些惊愕:“娘子,城门早就关了。”
“那明日城门一开,我们就去。”
那边没有回答,过了半响才来了一句:“娘子可是梦魇了?”
“我说我要去慈云观,明天一早就去。”
“……好。”
巧丫的身影退去。
夜很深,很静。白日里被强行压下的、或刻意忽略的种种,涨潮般地反扑。杂乱无章的思绪涌上心头,反复冲刷着她紧绷的神经。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交织缠绕,让本就漫长的夜更加难熬。
沈穗宁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帐顶模糊的轮廓,毫无睡意。她一直等着,也许只是想等一个天明,也许是等一个能将这混乱一夜彻底翻篇的时刻。
终于窗棂纸上那浓重的墨色,缓缓褪去,逐渐被朦胧、灰蓝色的微光取代。
因为彻夜未眠,灰蒙的微亮像是一层灰纱罩在了她的思绪之上,没了激动和怅然,只剩下了疲惫和空茫。
如果昨日,她没有对巧丫说要去慈云观。今日一定不会再想去了。
“娘子,城门开了。”
马车摇摇晃晃。沈穗宁靠在软垫上眯了一会。
一个颠簸,让她清醒了过来。她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官道两旁是略显荒凉的田野,天虽已经凉透,却还蒙着一层清晨独有的灰扑扑的颜色。她此时已经有些后悔出城了。
“你没休息好?”沈穗宁目光扫过对面的巧丫,才注意到她眼底下那两块巨大的乌青。她未料到巧丫的状态看起来比她的还差。
巧丫一个激灵,像是本什么东西蜇了一下。
“啊?”过了一瞬,她接着道:“娘子忘了,昨夜是我在守夜。”
沈穗宁见她状态有些不对,只当她有自己的心事,没再多问。
“要到慈云观了。”巧丫又开口。
虽说记忆里有来过慈云观,但只当观众去看和亲身走一段路并不相同,巧丫开口提醒,沈穗宁才意识到这段路有些眼熟。
是了,快到了。
马车停稳。沈穗宁扶着巧丫的手下车,抬首望去。
慈云观坐落在京郊的山麓,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香火鼎盛。青灰色的石阶蜿蜒而上,两侧古木参天,即便在白日下绿荫也有些压抑。
慈云观深处,比前殿更为僻静,甚至有些荒芜。沈穗宁凭着模糊的记忆,引着巧丫穿过几条布满青苔的石板小径,终于在一处偏殿前停下。
沈穗宁抬头望着匾额,上面的字早已剥落不清,只能隐约能看出一个“缘”字。
这里供奉的并非三清,而是一个地号模糊的小神。
原身来过,温雅来过,丁令棠也来过。
她推开门。陈旧的灰尘扑面而来。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旧的窗棂纸洞中射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神像的面容在阴影里模糊不清,供桌上积着厚厚一层灰,香炉冰冷,显然已久无香火。
沈穗宁身后没有动静,她转头,发现巧丫还站在殿外。
“你怎么不进来呢?”沈穗宁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想起,甚至带起一点微弱的回音。
巧丫依旧在外站着。她没有抬头去看那座神像,而是直直地望着沈穗宁。
“你要拜它吗?”她的声音干涩,带着质疑,“它似乎从未灵过。”
她动了,脚步沉重地迈过那道门槛,灰尘在她脚步带起的微风中跳动。她将视线从沈穗宁身上移到了神像之上,眼中带着嘲讽。
“你要求什么呢?”她重复道,声音微微发颤,却字字清晰,像是在叩问沈穗宁,又像是在叩问这座神像。
沈穗宁心里莫名发毛。她来求什么?大概一年前,原来的沈穗宁站在这里却什么都没求。
她从记忆中小心翻出那个场景。原来的沈穗宁说:无论如何,总归是自己选的。
巧丫眼眶发红,咬牙切齿道:“第一次来求,是不是应该先报上你的名号,免得让愿望落空。”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泪水终于决堤,摇着头,“它不灵的,不灵的。”
“如果它真的有灵……”,她猛地转过头,泪眼模糊地死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