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从成娘子里这里离开,又去了一处绸缎庄。
这绸缎庄专门做贵人生意,可云归县的贵人着实少,是以,这边肉眼可见的冷清,用门可罗雀来形容绝不为过。
穗儿和柳儿在知道,云归县竟然还有这么一处绸缎庄时,还纳罕来着。
“咱们县里还有能穿得起绸缎的贵人么?”
“有还是有的,只是,应该很少吧?只那么几家贵人,能撑起这绸缎庄的生意么?”
“等闲人家做一身绸缎衣裳,都够穿几年了。尤其是咱们这里,冬天说冷也不太冷,绸缎衣裳里边,多穿两件衣裳过冬也不是问题。如此一来,几年做一身绸缎衣裳完全使得。那这绸缎庄到底是靠什么维持下来的?”
云莺不说话,她坐在旁边,边喝茶边听着两个丫鬟嘀咕。
听到这里,云莺心里默念一声:下层的百姓如何会知道上层人奢靡的生活呢?
上层的有钱人,家财万贯,锦衣玉食,出则车马随行,入则高朋满座。
他们一顿饭能吃掉平民百姓一辈子的收入,钱财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他们富到极致,每年真金白银不知用掉多少,又岂会在意每年多几身绸缎衣裳?那不是开玩笑么。
心里这么想,这些话云莺却没说出来。她只是提醒两个丫鬟,“有钱人应酬的时候多,外边人都是先敬衣冠后敬人,他们若一年到头就穿那一身衣裳……那得是多好的衣裳,才那么百洗不坏啊?”
两个丫鬟陡然听到云莺此话,登时都被逗笑了。可笑过后,她们又不由想起二爷。
二爷可不就是上层人么?
看看二爷的衣衫,那简直比自家姑娘的还多了无数倍。
就这,京城那边每到换季,还都有新衣裳送来。不同款式、不同材质,或素雅、或端方,或雍容、或简利,简直应有尽有,样样俱全。
云归县这些有钱人,自然是不能和二爷相提并论的。可只要想想,他们也要应酬,也要会见亲朋,也要见父母长官,那他们多做些衣裳来穿,也应当应分。
当家的男人穿的好,家里的女眷总不能穿的差了。女人的穿着打扮提升了,家里的孩子呢,总不能把孩子和父母落下。
所以说,许是一个富贵人家,就将这一家绸缎铺子供起来了,更别说云归县虽然穷困,但有钱人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几家的。就这几家,难道还连一个绸缎庄都养不起来?
几人说着闲话,马车就在绸缎庄门口停下了。
云莺去寻绸缎庄的人打探事情,这次倒是不用她给贿赂银子了,人家也看不上那三瓜两枣。
那绸缎庄的管事娘子,当真是个眼明心亮的人物。
她打探到云莺乘坐的那辆马车,很像是传说中,备受县太爷宠爱的,那位姑娘出行的行头。再看云莺巴掌大的脸儿细瓷瑰丽,气质清绝,这样的人物,整个云归县怕是也出不了两个。
云莺的身份一眼被看了出来,接下来这管事娘子对云莺可谓周到客气。
加上云莺所打探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她不说,也会有别人说,更甚者,云莺只要派人往别的地方打探一下,指不定更详细的信息都能打探出来。是以,这管事娘子断然不会有所隐瞒,云莺问什么她就说什么,即便云莺没问的问题,但凡她知晓,也都补充给云莺听。
如此,两人一个说一个听,很是相谈甚欢,意犹未尽。
云莺在绸缎庄耽搁了不少时间,等走出绸缎庄,早就过了午膳时间。
她饥肠辘辘,两个丫鬟也饿的不行。
想到下午还有事情要做,现在再回县衙太耽搁时间,云莺便没回去。直接带着穗儿好柳儿,去了最近的一家饭庄用膳。
膳后略作休息,云莺就带着人出了城。
她准备去看看梯田上的庄稼长势如何。
虽说已经做好了减产,甚至是绝收的心理准备。梯田上排水、除草和抓虫的活儿也已经有人操心,但这到底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创举”,云莺私心里还是很关心的。
一路走来,因为道路上都铺上了青石板,车马行走在上边稳当许多。云莺再没有被颠的七荤八素,恶心呕吐。
去往梯田的路,倒是和通往屋头山的路是一致的。虽说因为塌方的缘故,修到半路道路突然改了方向,但对云莺的影响不大。塌方的地方距离梯田不远,满打满算也就几百米。她若真嫌弃坎坷颠簸,下来步行也使得,反正总共也没多远。
很快,几人就到了梯田处。
此时正是半下午的时间,梯田上没有人。
云莺漫步上了梯田,仔细看了看旱谷的生长情况。
说实话,不太好。
梯田上的旱谷稀稀拉拉,少了许多植株,个别地块甚至出现大片的空白。旱谷的颜色也不是肥水充足的碧绿色,却是青黄色,打眼一看就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若是正常年份,到了十月中下旬,旱谷都该收割了,此时的旱谷谷穗沉甸甸的,禾杆都被压的弯起了身。
可拜那场飓风所赐,今年的旱谷此时还在积蓄淀粉。搓一下米粒,里边多数是空瘪的,剩余一小部分里边也不是硬生
生的稻谷,而是乳白色的浊液。
这又叫做乳熟期。
等过了乳熟期,后边还有蜡熟期。
蜡熟期的米粒变得如同蜡质一般,如此生长九天左右,米粒背部青绿色消失,米粒才算是成熟。
云莺又攀爬到山背部,这边的旱谷并没有比前边更好一些,整体情况都大差不差。
看到这里,云莺即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一颗心也沉甸甸的往下坠。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期望今年是个暖冬,后续温度给力一些,好让这剩余的旱谷能够多长些时日,多添一些斤两。
丛梯田上下来,太阳已经到了西边天空,眼瞅着就要落山了。
这时候空气中多了几分凉意,穗儿和柳儿见状,赶紧将手中拿着的披风给云莺披上。
两人看云莺很失落,还想劝云莺看开点。
这是梯田落地的第一年,能有收成,证明这个想法确实可行就不错了。指望梯田高产,那不是明年才该期望的事情么?
还没等两个丫鬟将这话说出来,远处却有踏踏的马蹄声朝这边急驶过来。
莫名的直觉告诉云莺,是二爷过来了,她当即抬起头去看。
绕过一处深深的密林,一行三人似御风而来。
那为首之人胯下神驹矫健敏捷,风驰电掣的驶来时,鬃毛飘逸如风,高昂的马首很是透漏出几分神骏不凡。
但云莺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它身上。
她只看到了二爷。
二爷骑在马儿身上,单手熟练的控着马。他伏低了身子,上半身几乎与马身持平。
他就如同一张蓄势待发的弓,瞄准了目标,奋力前行。
他确实是有目标的,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自始至终定格在云莺身上。
锁住她,缠住她,让她心跳如擂鼓,身子却不能挪动分毫。
伴随着一声“吁”声,马儿抬高了前蹄,庞大矫健的身躯陡然拔高。
这画面如此熟悉,又如此令人心悸。心悸到云莺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她浑然忘了所有的东西。
她眼中心中,只有一个二爷。
二爷端坐在马身上,陡然上挑起眉梢,眸中露出明快的笑意来。
“看什么呢?还看傻眼了。”
云莺呐呐不言,心跳却似要破腔而出。
许久后,当二爷下了马朝她走来,云莺陡然开口说,“我想学骑马。”
“现在?”二爷唇角微微勾勒起来,“也不是不可以。”
二爷上了马,朝底下的云莺伸出手来。
云莺把手放在二爷掌心中,二爷一把攥紧了那只素白柔软的柔夷,微微一用力,云莺便飞身而起,直接坐在了二爷身前。
“坐好了,先带你跑一圈。”
二爷一只手放在云莺腰间,紧紧的禁锢着她,另一只手则轻扯缰绳。
追风是二爷的坐骑,陪二爷从京城到云归县,与二爷最是熟悉不过。
也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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